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从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噗嗤的一声, 将冷脸笑成花面,一首澌澌然的歌便从云端唱到山麓,从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篱 落,唱入一只小鸭的黄蹼,唱入软溶溶的春泥———软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那样娇,那样敏感,却又那样浑沌无涯。一声雷,可以无端地惹哭满天的云,一阵 杜鹃啼,可以斗急了一城杜鹃花,一阵风起,每一棵柳都吟出一则则白茫茫、虚飘飘说 也说不清、听也听不清的飞絮,每一丝飞絮都是一株柳的分号。反正,春天就是这样不讲理、不逻辑,而仍可以好得让人心平气和。
春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满塘叶黯花残的枯梗抵死苦守一截老根,北地里千宅万户的屋梁受尽风欺雪压犹自温柔地抱着一团小小的空虚的燕巢,然后,忽然有一天,桃花 把所有的山村水廓都攻陷了。柳树把皇室的.御沟和民间的江头都控制住了———春天有如 旌旗鲜明的王师,因长期虔诚的企盼祝祷而美丽起来。
而关于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经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在《诗经》之前,在《尚书》之前,在仓颉造字之前,一群小羊在啮草时猛然感到的多汁,一个孩子在放风筝时猛然感觉到的飞腾,一双患风痛的腿在猛然间感到的舒活,千千万万双素手在溪畔在塘畔在江畔浣沙的手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脉……当他们惊讶地奔走互告的时候,他们决定将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状,用一种愉快的耳语的声量来为这季节命名——“春”。
春天在哪里
繁花尽,硕果生;
秋风过,落红飞;
花开花落又一季,
我的春天在哪里。
爱你那么真,
爱你那么深,
而今你的离开
带走了我的所有思绪,
留下躯壳独自忧游。
请告诉我:
我该怎么放下你
我该把自己放哪里
那些誓言
你都忘记了吗
我们的承诺
你又重新给了谁
那首情歌
你又唱给了谁听
冬别春近
又一年,
你的春天来了
我的春天又在哪里
青花 烟雨 江南
古镇,小桥,古橹唉乃,杨柳照水垂,这是印象中的江南吧。又逢烟雨时分,心情游离在渺渺烟雨里。青石板依旧在,深远的古巷,一如初妆揣想,那丁香的雨巷,曾走出多少个眉端凝愁的江南女子绵绵旧时光里,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春天,定是和雨有着今生隔世的约会。那江南雨啊,点滴似无穷。才见晴日,黄昏吹动风的软。倏尔,细雨点洒花前,那轻,那娉婷,让人迷恋。十里青山远,蔼蔼暮雨洒天际。杏花酒,醉了多少行人眼。一些远念,更在水郭山村外。
那雨,有些许放肆,扑在脸颊,还调皮地钻进人的眼里,脖子里,发间。你欲嗔怨,却舍不得它那轻盈的空灵。它是万物的精灵啊!湿了发,却也温润了心情。伸手,那可爱的东西倏尔不见,如烟如雾,缠绕你的指间。许多前尘往事,在指尖复苏,萌动,开花。
这样的雨,细腻,湿润,精致里透出几分顽皮的韵味,让人爱不释手。这样的雨,容易让人想起那素胚描绘的青花瓷,清逸,淡烟。冉冉檀香透过窗,泼墨渲染的印象,于雨里,袅袅散去。传世的美丽,依旧搁浅在素胚蓝花瓶底,是一世的眷念,叹咏成千古的记忆。
低头,一抹浅笑噙唇际。这就是我的烟雨江南啊,我的江南烟雨。暮色四起时,隔江看雨,心情散落在无边的烟雨里。抬眼处,远山如黛,那定是谁精心渲染的佳作,犹如一张干净的宣纸上安静的素描,吸引着人片刻的怀旧,让人伫立雨中舍不得离去。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谁我的烟雨江南,你是我眷念的诗行。
不知谁家飞燕啄新泥枝发几许你是一树一树花开,燕在梁间呢喃。你是人间四月天。
撑一把精致的淡紫丝竹伞,与四月的雨邂逅。我走过那雨巷,却没有看见诗人笔下那丁香般婉约凝愁的姑娘。我看见江中千帆侧过,丝绸般缓缓的流水间,一叶叶扁舟游过唐诗宋词,远去的,是点点水墨痕迹。道旁花木扶疏,树影婆娑,花的气息幽远清淡,恍若隔世。许谁在春的怀抱里轻唱流年
空气里浸透树叶的清香,鸟儿在枝桠自由飞跃,阳光总在风雨后。恍惚间,感觉一种“岁月静好,现实安稳”,如烟淡,如雨浅。若,能永远拥有眼前这份静好,我愿日日执笔,将你的美丽细细记下,记在我相思绵密的掌心。让时间刹那间定格在这一刻。
流年似水,似水流年,我会将你的模样清晰地记起。我的烟雨江南,青花瓷般旷世隔古的美
烟雨
犹记得“爱在西元前”的震撼,那穿越千年的痴情和横跨两河的空阔,在方文山鬼斧神工的文字排列中震颤了21世纪国人的视听神经。犹记得“上海1943”的小资,那旧上海的万种风情在小巷深处摇曳出别样的百转千回,让颓废的我们斜在冬日夕阳下踯躅怀旧。还记得“菊花台”里盈盈泪眼,重重愁心中难以言状的男儿壮烈,呼啸出倾国倾城的沧桑……
喜欢方文山的词,喜欢他自由的想象如同大鹏遨游在南极北冥,俯视万里,喜欢他不羁的表达,让思绪从远古蔓延到现实,感悟古典文化里孕育的婉约和悠远。这种喜爱在“菊花台”下,在“发如雪”上,更在这首神妙的“青花瓷”中。
不知道该怎样揣测方在此词中描写的故事,但故事一定是从江南开始。
那该是柳烟迷蒙的江南。远处的青山被轻灵的水雾渲成墨色,立在船头,欣赏着那本不应属于江南的清峻。任脚下那点随记忆漾来的船儿从游飘荡。隐约飘来的长笛,似乎在向归人编织江南的翠绿与空蒙,又似乎在描述思妇如莲花里开落的容颜。究竟是此情此景触起追忆或是思绪触痛那段缠绕已久的情愫,在山水中沉默的人啊,缓缓的望着岸边不再熟悉的风物。一川绿水,牵着不再熟悉的江南小调,映着渐渐不再熟悉的往事.……
那时年少疏狂,携诗卷,背行囊,纵马初下江南.寻访南朝旧事,一睹金陵风流.凤凰台上箫声咽,乌衣巷前枉凝眉.王气黯然如斯,金粉妖冶依旧,前尘故事不胜唏嘘,今生此时仿佛蹉跎.摇头不语中,不觉已闻馆娃声.
吴侬软语,袅袅婷婷,就似雨过天青时飘来的几缕白云,任东风牵弄,却总化不开那淡淡的一痕.吴越的女子,便纵是赤足捋袖于溪边浣纱,也如江南的水一样娇羞多情。走在古镇深巷,陶醉而憧憬着。
非是女子临街覆水,乃天赐奇缘于是人也,必先乱其心志,湿其衣衫,速其脚步,冷其体肤……三月的小雨犹带着初春的寒意,淅淅沥沥,引得马鸣人叹,叩门避雨,帘内探出牡丹一样的容颜,不施粉黛的初妆,忍俊不禁的嫣然,矜持守礼的问候,直叫人面如老僧入定,心如千骑平冈。室内冉冉檀香,纯净无尘,仿佛在告诉他:此门只曾为君开。
一句“小生有礼”许是此时最顺畅的话语,却显得那样的局促不安。美丽的江南总是多情总被无缘扰,因为含蓄是多情致命的诅咒。不经意的邂逅或许是最痛苦的蹉跎。那离别时的眼神,像极了柳条儿的牵挂,千丝万缕,织不住风的停驻,千言万语,只能是吴越流云般飘渺的“有缘再会”。
此去经年,竟是年华虚逝,对镜秋霜。
……
少年听雨,帘外雨潺潺,中年听雨,客舟影沉沉。夕日已颓,湖水不波。远处,炊烟如今日的他一样的安详。手中,青花瓷如远处的炊烟一般闲逸。仔细端详,笔锋不再浓,似乎能看见十年的抚摩。那仕女的面容一如初妆,笑容依然如牡丹一样的盛开。伏在瓶底的,是他最为得意的汉隶,只有这样飘逸的字体才可以配的上那小巷不沾尘世的美丽女子。才像极了那段刻骨铭心的邂逅。
雨过天青,青花瓷的上品。非烟雨天不能制,非有心者不能得。一个诗意的名字,一副清朗的画卷,一段缠绵的故事,一个凄清的秘密。我走遍千山万水,只为烧制此青花瓷清晰我的记忆。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你的美丽已不知何处去,就像当年那小雨不知从何处来。今夜的明月,飞入湖心伴我入眠,我欲捞起,却只是涟漪,莫非这是上天注定的结局
青山已黛,墨色正浓。惟有这一叶扁舟,隐着我,枕着相思入眠。
可我分明看见,青花瓷上,仍是你不曾离开的笑意。
惠崇春江晓景二首
[宋] 苏轼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两两归鸿欲破群,依依还似北归人。
遥知朔漠多风雪,更待江南半月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唐朝诗人李白写春天的诗,有许多其中著名的一首为《春思》: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清平乐三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我想做一只蝴蝶的主人
领航一万株花开
借八百里长风
撑开
四月的裙摆
把春天的细软拿出来
在河畔,山岗,古刹,红砖黛瓦外
晾一晾,晒一晒
用诗意的光阴颐养一方芳菲的云烟
把红尘的纷扰和浮华挡在文字之外
以一树花开的姿势
在镜湖水月里摇拽
等你来
就一壶月光白
把岁月的深情一饮而下
故乡的蝈蝈,见过的大约有四种。
一种叫做火蝈蝈。个头儿长约三公分左右,躯体紫红色夹杂着墨绿,翅膀长于躯体,体型有点儿像躺在地上的绿皮车。长着一双复眼和一双细长触角,前中足为步行足,后足为一双长长的跳跃足。
蝈蝈是下口式昆虫,叫声不是从嘴里而是从后背上的一个发生器里发出的。发生器是长在翅膀上折叠在一起的两个小镜子,当它们互相摩擦时就“吱吱”地响起来。火蝈蝈的发生器坚韧光滑,发出的声音悠远嘹亮,就像一首自由的歌唱响世界。
那一年,我刚上小学,正赶上轰轰烈烈的年代,抓蝈蝈便成了我的一门课程。
火蝈蝈经常出现在豆的麦田里和草甸子上,叫起来的声音是连续的长长的。特别是太阳地底下,它们的叫声要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叫起来也没完没了,自由的声音是那样的浪漫。
每当听到火蝈蝈的叫声,我便轻轻地悄悄地寻着声音向前靠近着,不能走得太快,也不能走得有响动,一直要走到能看见蝈蝈在哪个草枝上。正叫着,当它看到你或听到你靠近的时候,就会“吱”的叫最后一声,立即停下来突然跳到草丛中逃跑了。所以,要悄悄地靠近,突然袭击般地扑上去,用双手把蝈蝈捂住。有时候,蝈蝈也会咬人,把手指咬出血来,要五指并拢,不给蝈蝈咬到的机会。
蝈蝈是一种非常聪明的昆虫,警觉得很,狡猾得很,跑得非常快,放个屁都能吓它个半死。逃走并不可怕,立即以它栖息的草枝为中心,顺时针或者逆时针一圈一圈地把草踏平,从外圈踏到里圈,把草都踏倒,蝈蝈就会被压在那里面了,再慢慢的一点一点儿地翻找,一定能够找到它。
一到夏天,我就会早早地准备蝈蝈笼子。
割一棵高粱杆儿,剥下秫篾儿,把瓤刮干净。用秫篾儿一根隔一根地交叉地插起来,插成圆形或方形蝈蝈笼,最后编好笼口,一个好看轻便结实的蝈蝈笼就编成了。用青秫篾儿编出的蝈蝈笼是绿色的,晒干后就成了金黄色的。
蝈蝈抓来后,放到笼子里。还要掐一些倭瓜花、黄瓜花,一同放到笼子里,给它吃。然后把笼子挂在窗前,太阳一晒,蝈蝈就会叫起来,那真是乡间的最美好声音了。
有时为了让蝈蝈叫的更欢快一点,也掐几个顶辣的青辣椒,或者红辣椒给它吃。吃过辣椒以后,蝈蝈的叫声就更长更烈了。
有时抓到了蝈蝈,没有带笼子,就用豆叶或者杨树叶这种阔叶把蝈蝈的腿捋顺好卷起来,再把蝈蝈捆卷在自己的裤腿里。回到家后,再把它放到笼子里。
抓蝈蝈,本身就是一种磨砺。
可以在抓蝈蝈的过程中练习耐力,练习听力,练习速度。当你听到蝈蝈的叫声,要谨小慎微,慢慢地靠近目标,潜伏在目标附近,操之过急就会把蝈蝈吓跑了。没有听力,你看不见蝈蝈在哪儿叫,定位不了目标也就抓不到蝈蝈。当你潜伏下来,看到目标时,出手速度一定要快。抓蝈蝈是一个人能力的综合考验,就像我们对待人生一样,有能力又能耐得住寂寞,有了机会能顺势而为,否则就是煮熟的鸭子也有可能飞走。
玩儿蝈蝈,最为热闹的时期是我上小学之前。
我家西边有一片燕麦的,燕麦长得比我的个子还要高一些,每棵燕麦的植株上摆动着无数的小灯笼,甚是好看。燕麦地里最为蓬勃的是豆蝈蝈,整个燕麦田里此起彼伏地响彻着它的叫声。晌午的时候,我会钻到麦地里去捉蝈蝈,外面人看不到我,蝈蝈也看不到我。我就站在麦地的垄沟儿里,听着蝈蝈的叫声,辨别着蝈蝈的方位。豆蝈蝈,绿得和燕麦一样苍翠茂盛。它不叫,你根本就无法分辨哪是蝈蝈哪是燕麦的铃铛,一个中午要抓好几个。
那时家里穷,农村孩子没有任何玩具,一切乐趣来自于大自然,抓蝈蝈就是其一。但是不管怎样,出去抓蝈蝈、掏雀窝,也没听说过有谁家的孩子丢了的事情发生,也没听说过谁家的孩子被拐走的事情了,天下太平的光辉绽放在燕麦地里。
最让人陶醉的是树蝈蝈,长得有点儿像绿色的小吉普车,好摆官架子,一般都是在山林子里的树枝子上大摇大摆地叫着,听起来声音很凄凉,像蛐蛐声:“嘟嘟嘟”。一颤一颤的,像失恋。
特别是晚上,它也叫。
有时抓到一些树蝈蝈,扔在院子里的花丛中,等待着晚上听它的叫声。
站在院子里,听着它悠远的叫声,看着天空中低矮的云彩,总会勾人想起许多说不出口的事情,这种场景让我永远也不能忘记。一次,我在齐白石的画册上看到了树蝈蝈,一只失恋的树蝈蝈。生活真是不可思议,白石老人未见得就在山林子里生活过,但对树蝈蝈的习性和模样却如此熟悉,画得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样,不免让人心伤。我们老百姓看的是生活的表面,大师看的是生活的本质,人分三六九等,命运各不相同,对生命的感悟也不相同。一个木匠能成为一代大师,且不可复制,可见文化知识并不完全在书本儿上。就像赵本山的一个小品说的那样,都是拉:拉小提琴就是音乐家,拉锯就是八级木匠,重要的是对拉的过程的感悟,我深以为是。
秋天,还能抓到一些母蝈蝈,它们没有发生器,只是默默奉献从不声张。它们的尾巴上长着一把长长的剑。那是它们的生殖器,插到土里,把卵排到土里,明年春天就孵化出新的蝈蝈。
抓到母蝈蝈,扔在灶坑里烧着吃,大虾的味道,天下第一美食。
上学那年,我最为幸福的是抓到了一只铁蝈蝈。
铁蝈蝈个儿头大,有一寸多长,浑身通黑,长了两个大板牙。一抓到手里,它立刻就张开大嘴巴,咬住了我的手指,把我的手指都咬破了,流出血来。抓回来以后,我特意为它扎了一个大一点儿的蝈蝈笼子,里面放了一些刚刚采摘的倭瓜花,挂在窗前。但是它从来没有叫一声,不吃也不喝,很快就死了。
邻家杨哥说,这种蝈蝈叫“黑寡妇”,性格很刚烈,就像守贞的寡妇一样不侍二夫,它不会给别的男人叫的,听了不由得让人心生敬佩。
杨哥有学问,我很崇拜他。他的话我都格外在意,一直奉为信条,只是后来又抓到了一个“黑寡妇”,它根本就不守贞,总是为有利益的人献上叫声。个人崇拜真可怕,盲目崇拜害死人,一旦崇拜成为欺骗,人们的信心就会从天上掉到地上。
故乡的蝈蝈,旧事一箩筐,从此我再也不要听到杨哥的消息。
五月的祥云在山间缭绕,山上没有一点风,不知名的小花散发着悠悠的清香,饭菜也比家里做的、饭店里做的更加可口。
伙伴们一边吃一边相互打趣,说一些对不起午饭的话,哪里有没有一点劳动成果还能吃得这么好“虫草客”们,自嘲的诙谐话引起伙伴们阵阵欢笑在山峰间回荡。
这是一次欢乐的尝试,采挖虫草的希望虽然已变得渺茫之极。
故乡有数百户人家,一户一院,杂乱地散在三山两沟之间。家家厨房都有烧火做饭的灶台,正对灶台在后墙开一碗口大小的洞,用土坯垒起直立的烟囱,一般高出屋顶半米有余,形状有方有圆,黑鼓隆洞,直指青天。每日三餐时节,随着家家生火做饭,烟囱里就次第升起炊烟,由浓及淡,随风而散,整个村子便弥漫在一片朦胧之中,晨如残梦,午如轻纱,夕如幻画……我想,所谓风景,就是让人视而美、感而美的景象,平生见过不少山奇水秀的名胜,但总觉这些奢艳的景观与我隔着情感,即使再美,也如同观图看画一般,一望惊叹之余,留下的念想不多。而故乡则不同,那素淡的田野,荒秃的山梁,丑陋的石沟,凌乱的土屋,都是绝无替代的存在,尤其那飘散的炊烟,更是故乡美的魂灵,一柱柱炊烟的根部,是乡土的支撑,是山泉的吟唱,是乡亲们驾驭着牲畜热腾腾的生活,是山外游子们浓浓乡情的牵绊。
炊烟升起,太阳升起,炊烟散漫,日子铺展。袅袅炊烟,不同的色味,含纳着不同的生活滋味。通常来说,地处贫僻山区的故乡人,烧火的原料有柴草、驴马粪和牛羊粪,烧啥就冒啥烟,啥烟就有啥色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