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很静, 疫情下的夜更静。
一抹残月, 像一支曼舞的墨笔,沾满了久居心头的孤独,淡淡地涂抹在大地上。
万家灯火,却万人空巷。只有防疫措施妥当,才可悄悄下楼。
高楼下,只有路灯大胆地睁开眼睛,无所畏惧的欣赏着世界。
楼下的一间小屋旁,一只小花猫正在悠闲的品尝着盘中居民施舍的美餐,两只前爪犹如智能巧手,不时地把看好的佳肴有条不紊的送入嘴里。花猫专心致志地品尝着美味,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酒足饭饱后,小花猫抹了抹小嘴 ,添了添弄脏的猫毛, 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开始慢慢地舒展自己健美的躯体。时而矫健浪漫;时而婀娜多姿。那种含蓄温柔的投足与回眸,让你感觉到她是一个迷人的小公主。
宽阔的院落,低矮的围墙,明媚的月光为她营造了一个静静的舞台,她像一个长期蜗居在家的舞蹈家,经过简单的预热后,开始展示她的“月夜芭蕾”,以实现她的存在感。
一个舞台,一个舞者,一个观者,开始了疫情中的舞林大赛。
舞台为舞者欣容,舞者为观者狂欢,观者为舞者喜悦!天地物合一,真善美共色。
就在她如痴如醉的旋转过程中,无意中看到了我。于是她不好意思地迷蒙着小眼睛看了我一眼。
和很多事情一样,知道了,就一切都终止了。
也就在这时,从东面的围墙下钻出了一只大花猫。从她隆起的肚子看,她是一位怀了孕的猫妈妈。
猫妈妈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三跳两跳来到小花猫面前,用两只前爪捂着嘴,好像对女儿说:“疫情还没过,你也没戴口罩,竟敢出来闲逛?”
小花猫不情愿的跟妈妈走了,不时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其实,对于猫我还真有一点牵挂。
那还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家在农村,屋里有老鼠,妈妈就和邻居要了一只小花猫。刚开始我对这个小精灵还蛮喜欢的,经常弄点好吃的东西给她,她总是笑咪咪地看着我。后来我发现她老爱睡懒觉,穷干净,特别是有一回我放学回家,发现她明目张胆地从我小弟手中抢鱼。气得我打了她两下,她低着头躲开,也没敢用爪子挠我。但是,我还不解恨,把她抓过来,用劲抛向空中。也就在那一刹那我后悔了,生怕她摔死。幸亏她很敏捷,四条腿先着地,顺势打两个滚,叫两声跑了。虽然她没摔死,但是从那以后她疏远了我。
上初中时,由于父亲工作调动,我们家搬走了。搬家那天父母都很忙,我和弟弟又都上学,所以就没人顾及到花猫,把她遗留在乡下。
半年后,我回到乡下,到老房子处想看看花猫。听邻居讲我们家搬走后,花猫真还回来几回,后来渐渐的没了踪影。
自从那次摔猫事件后,我总觉得愧对花猫,有机会回乡下我总会到老房子去,找找花猫,但是一次也没见到。于是,一种愧疚感一直在缠绕着我。但愿我们家的花猫能找到一户好人家,有个好的着落。
疫情的出现更让我觉得:人,尽量不要去做伤害他人或伤害他物的事,那样会后悔,会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