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的文化生活很贫乏。为增添乡村过年的气氛,我们村在除夕晚上,都会自编自演举行一场“迎春晚会”。
每年刚进入冬季,“村晚”的排练就早早拉开了序幕。演员都是反复挑选出来的文艺骨干。有刚走出高中校门的大姑娘,有才过门的小媳妇,有夫妻同台献艺,更有一家老少齐上阵。因为这是在乡亲面前最长脸、最风光的难得时机,所有参与者从排练到正式演出,都特别卖力,大人小孩都想露一手。
节目除穿插几段传统戏曲外,大多都是村里自编自演歌颂新时代、倡导易风易俗的戏曲小品,也有小朋友喜欢看的快板书、三句半、乐器独奏等。村里常会提前在大街上贴出海报,把演出节目通告大家。到了除夕的晚上,人们不顾天寒地冻,纷纷走出家门,聚集到舞台前。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也在晚辈的簇拥下,携衣裹被,提前端坐在台下。孩子们更是早已用白石灰圈上地盘,抢占有利地形。卖瓜子的、卖花生米的、卖甘蔗的,还有吹糖人的手艺人,一下子都冒了出来,更增添了“村晚”的热闹气氛。
我的父亲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村晚”的排练自然少不了他。父亲往往是编剧、导演、幕景设计一肩挑。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每次我都能随着父亲坐在舞台上,舒舒服服近距离观看节目。
如今,家家户户的电视越来越大,除夕晚上一家人都围坐在一起看央视春晚,我却越发怀念童年“村晚”的快板书、三句半和戏曲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