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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心宽,子路远的散文随笔

母心宽,子路远的散文随笔


下面是小编整理的12篇母心宽,子路远的散文随笔,欢迎大家阅读分享借鉴,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篇1:母心宽,子路远的散文随笔

以为孩子从幼儿园开始,6年的中国象棋生涯已圆满止于一张市级业余二级棋士级位证书。可前几天,晚饭时,孩子突然提出从下星期开始要去老师那儿参加训练,为十二月份的象棋晋级赛作准备。我与先生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市级的象棋级位赛,二级已是最高级别,再去参加似乎已没有意思了,于是,先生直接了当地反对:浪费时间,浪费钱。原本聊天式的气氛一下被这简短的“七个字”凝固成了一种专制,为了避免父子间不愉快的争执,我无限理解地朝儿子兜了个眼色,儿子似乎会意,结果还会有转机,就不再执意要求,继续埋头津津有味地吃起了晚饭。而此时,我的思绪,却像极了没有起点与终点的直线,不由自主,于现在和过往的两端无限延展开来……

孩子已连续两次参加市级最高级别业余二级级位赛,都未能顺利晋级。今年暑假,孩子又继续报名参赛,比赛共分两天进行。记得第一天比赛,儿子四局中只赢了一局,这样的状态似乎又无缘晋级了,但为了鼓励孩子,回家,我依旧潇洒地对儿子说,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好好总结经验教训,知道输在哪里,然后,早早休息,争取第二天把他全部赢回来。果然,很幸运地,第二天,儿子三局中取得了两赢一和的好成绩,把总比分搬回,以全市前三的好名次顺利晋级。比赛结束,我们都很开心,但依旧不忘需要儿子好好回想失败的教训与胜出的经验,牢牢把握每个有意义且具美好的经历,这样的过程本身应该已是很好的收获,甚至财富。那天,又在与儿子闲聊时得知,这次外出比赛,儿子把带去的20元零花钱原封不动放回了他的小火车里。我有些好奇,问儿子,出去怎么一分钱都没花?儿子告诉我,好多同学上午比好后都去湖师附小附近的浙北米兰超市买东西了,我不知道远不远,逛超市又花时间,怕来去耽误了比赛,所以没去。我听了,激动得立即给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与亲亲。是啊!儿子总能给我带来一个又一个的惊喜,让我在无数人生的辗转困惑中,感恩生活,感恩全世界,我又开始嘲笑自己滔滔的多情“泛滥成灾”了,于是,在心里暗暗警示:淡定,淡定,再淡定……

不盲从,不跟风,遇事能有主见地分清是非、主次,把握好自己,这才是大本领,也是比赛真正的意义所在。晚上,儿子已安然入睡,我把儿子这样一次比赛的经历与自己细细的感悟静静地说给先生听。人生不论成败,重要的是生活路上,遇事以什么样的心态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把握,而把那一个结果,只看成是无数选择与把握过后,我们所要为之或调整,或坚持的担当与体验。而积极的人生,常常只把这样一份或得或失的体验,淡定地循环成岁月中无数平凡且平常的新的起点而已。或许,这就是教育上常常所说的素质教育吧!先生欣然同意!

其实,生活一路,我与先生在无数有形无形的摩擦与磨合中,已渐渐定型成各自的'角色。特别是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很多时候,先生唱白脸,我唱红脸,先生抓客观性的东西多一点,而我常常只是孩子的一个玩伴,聊天的朋友,也会是好多时候缓和家中气氛的小小丑而已。陪着孩子成长一路,有时,任凭我们苦口婆心,及不了孩子一次撞南墙的亲身体验来得深刻,何不,让我们把生活许许多多的无可奈何静静地抛给岁月,留给时间,漫漫一路,耐心再耐心地品味沿涂风景的变幻起伏,哪怕带着一丝辛苦,只要相信,岁月会把曾经的困苦酝酿成微微的甘甜。

篇2:母心如水散文随笔

母心如水散文随笔

一天,小妹来电话说,母亲的膝盖会疼,有空你带妈去看看。一句话,让作为儿子的我羞愧不已。一则,自己没有及时关注母亲的身体,平时也没有多问问母亲的身体情况;二则,母亲把自己的病症告知了女儿,却不敢让儿子知晓,只是怕给儿子添麻烦。

细细想来,在我近四十年的人生岁月里,母亲对我的心总是如此的柔软,如一潭泉水,我就似一条永长不大的小鱼,在清明的潭水里得以无尽的呵护和包容。

童年记忆中,最记得母亲教我读韵母“a”。刚上小学一年级时,学拼音,我不知自己当时的识记和掌握能力如此之差,一个“a”的发音竟让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仍不得要领。当母亲听到我发出不正确的读音时,只读过初中的母亲就充当了我的老师,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我。我记得开口读“a”时,不是张口不圆,就是吐气不顺。我都读得哭了起来,母亲却一次次地为我矫正读音,不断地给我鼓励,直到我基本掌握为止。现在偶尔谈起这事,兄妹不时还会笑我,说想当初你是泪水伴着口水读“a”,也难为母亲教。想想现在自己有时教小孩的语气和态度,和母亲对比,母亲那一颗柔软的心让出身教师的我羞愧不已,因为母亲不止一次说我,教孩子要慢慢来,不要急,你看,都把孩子吓哭了。

母亲心的柔软,不因她的年龄增大而改变,也不因我的长大而改变。尽似那一眼汩汩的清泉,流淌出来的总是满满的爱。

出来工作后,也走上了领导的岗位,应酬总难免有。每每自己半夜喝得醉醺醺回到家时,第一个出来看我的总是母亲。事后才知道,每次出去应酬,母亲总睡得不安稳,直到我回到家,母亲才真正能睡得踏实。特别是有时看到我酩酊大醉,蹲在厕所里呕吐时,总免不了要心疼地“训诫”我,就不能少喝点,身体才是自己的`,总这么喝身体早迟要垮掉。工作又那么繁重,还要搞这些应酬。一段时间,母亲甚至劝我辞掉领导职位,说做个普通的干部就好。她说,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知道,母心如水,实在受不了我的“辛苦”给她带来火一般的煎熬。幸好,中央八项规定出来了,从上到下严严实实地抓,基本上没了应酬,即使有工作上的应酬也不能喝酒。母亲的心总算安定了许多。

当提出要带她去医院看看膝盖时,母亲仍不以为然地说,不碍事,不用去看。我硬磨着把母亲带到了县医院,一个流程检查下来,诊断意见是“膝关节退行性变”。医生告诫说,尽量不要爬楼梯,不要担重物,否则会加重病情。面对医嘱,母亲总那一句话,“没事,我会注意的。”而我知道,母亲每个星期下来我这里帮我带小孩,都要在上下六层楼里爬上爬下。我对母亲说,我们会尽快换电梯房。母亲却说,不用,这住得挺好,干嘛要换。母亲知道现在的房价,她儿子还承担不起。

台湾作家林清玄说,“我们心的柔软,可以比花瓣更美,比草原更绿,比海洋更广,比天空更无边,比云还要自在,柔软最有力量,也是最恒常的。”

我想,这柔软似水的心,就是母亲的心,母亲的大爱最有力量!

(作者:张浩)

篇3:近与远散文随笔

近与远散文随笔

早晨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屏幕,看看朋友圈,发发微博,分享一下一夜的美梦,愉悦、平淡抑或感伤的一天就这样开启了,这想必是当下大部分人特别是年轻人的写照。如今的电子产品渗入到了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科技改变生活,为工作、学习、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使人们能更好的互通有无,然而,在这个信息时代下,人们之间的距离是近了还是远了?

前一段,一位摄影师拍摄了一组人们拿着手机的生活照片,然后用软件把手里的手机去掉,只剩下人像,千姿百态的造型就出来了,人们或坐或卧,眼睛都一致地看向手掌的位置,有一对夫妻坐在长廊上,两人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掌,荒诞气息浮于纸面。之前有一则新闻,记者询问一个小男孩与父亲的亲子关系,小男孩的回答看似出人意料却道出了很多同龄人的心声:爸爸最喜欢的是他的手机!

不可否认,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科技创造了许许多多奇迹,革了不少人类行为方式的命,也方便了人类的生活:通过一个小小的屏幕,我们可以订票、订餐,可以购置琳琅满目的商品,可以与相隔万里的亲朋好友谈天说地,可以实时关注世界大事奇闻异事,太多了,一时半会儿都数不清它的'好处。这么多事例表明,科技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丰富了人们的视野,但与之相反的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妻多久没能一起吃个有说有笑的晚餐,父母多久没能陪孩子看看书,放下手中的东西全身心地和孩子谈谈心,儿子多久没能和年迈的双亲聊聊家常,身边的人好像是我们最熟悉的陌生人。

当下社会,如何更好地改善朝夕相伴的人群之间的关系或许是一个值得思考的话题。就餐时,饭桌上多些欢声笑语或许比不断的刷朋友圈气氛更融洽,一天的工作结束了,相爱的人互相陪着散散步或许比各看各的娱乐节目更令人向往,陪伴小朋友时,多试着回答几个为什么或许更能让你了解孩童的内心世界……,放下手机,关掉电视,离开电脑,把视线转移到周围鲜活的人和事上来,或许你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篇4:渐行渐远散文随笔

渐行渐远散文随笔

一路走来,始终有人在身边陪伴你,又总有一些人离开你,这是千古不变的规律,我们必须认识到这一点,并淡然面对所有的变故。

儿时的伙伴,从初中开始分手,有的进入高中,有的深入农村或外出打工,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能携手并肩,一路前行。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初中和高中,对学生要求很严,男女分开坐,不准谈恋爱,谁谈恋爱就会在学校大会上遭到点名批评,甚至开除学籍。因此,除了几个成绩好的同学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习成为知己,高中毕业之后,大部分同学失去了音讯,何况那时一个班能够考上大学的没几个人,又没有电话(除非写信),不像现在有手机和电脑,同学们毕业之后随时可以联系。

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大部分人埋头读书,都是书呆子,我也一样,不敢违抗父母之言,更不敢违反学校的规定,忘记老师的教诲。死读书的人,不善于交往,加之家庭贫困,有些自卑和胆怯,从不敢在大家面前乱发言。一直到卫校,全班同学都是女的,才在同学的主动帮助下,开始在小范围内交往――只认识班上的同学、老师,外班的老乡也很少交往,一般是在就餐、洗澡、开会的时候见几回面,并且还害羞,不敢讲话。

走进医院,与医务人员、病人及其家属打交道,也是因为工作而自然交往,因为家里穷需要向同事借钱的时候才主动跟同事打招呼。不过,我是以恩报德的人,谁对我好给我提供帮助,我一定会加倍补偿。如同事借钱给我急用,我就会及时还钱,并且帮同事上班、抢救病人,不计报酬。当新来的护士没有吃和住的地方时,我就会主动邀请她们跟我同吃住,不要她们花钱,并且把我的工作经验毫无保留地传给她们,希望她们比我做得更好。

后来读高护班,调动单位,与原来的同事也少了接触,但一直把她们记在心里,有空的时候会去看望她们。

离开老单位来到新单位,一晃近二十年,科室同事先后被提拔、轮转到其它岗位,我一直在老科室。直到今年三月份,我才来到一个比较轻松的岗位,这样与临床科室的同事接触也少了,但又认识了不少新同事和外界朋友……

50年来,我经历了玩耍、求学、工作、结婚、开会与培训、自考、晋级、业余写作等不同阶段的.体验,看到了村里的同学英年早逝(车伤、疾病致死)、老人一个个去世(自然规律)、亲人离开人世(有意外也有疾病所致)、同事去世(多半是癌症)等悲伤的事;看到一路走来的朋友一个个步入中年,青发转白丝;老师和同学们各奔东西,有联系的人越来越少,只有身边的亲友和同事陪你到老的现实,我已经从焦虑、忧伤、惶恐中走出来(可能是更年期综合征),以一颗平常心积极应对事态变化 ……

因此,我想说:一切过往,渐行渐远,所有认识的人和事物都只能在记忆的海洋里搜寻、回忆,充实我们的精神生活,但不能复制 。唯有爱惜生命,珍惜拥有的一切,奋发有为,我们才能发自内心表白――人生无悔!

篇5:散文随笔《青涩渐远》

转身多年青涩渐远

一切恍如昨天

转身过去依旧清晰笑脸

——白芍花开

窗外白色的花开了,又谢了,我途径的时候留着半凋零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随手拾起它的残骸夹到书里作为回忆的标本。操场的跑道上寂静无人,夜将尘世所有的急躁都温柔包围,昏黄的路灯投影在昨夜落下的黄叶里,萧瑟、斑斓、温暖与美好。我静静的踱步,冷嗖嗖的大风在耳膜旁嘶鸣,裹起大衣,就着故作忧伤的心态,从这边晃到那边,从那边晃到这边。

岳阳,只是当它为过客般的城市,我对它既不欢喜也不排斥,总以为时间到了就该离别。也许时光会赋予它浓重而又淡漠的忧伤,也或许习惯总是让本该是过客般的城市变得温情可爱。

九月,夏末。

桂花还在飘香,一大簇一大簇的白色小花挤满了满树枝头,爆发出浓郁饱满的芬芳。我收拾好一个夏季的心情,告别曾经给予我温暖的桂花小城,搭上了来这里的火车。从上午到晚上,我倚靠在并不宽大的窗口。整日整日的睁眼,看着铁轨与车轮巨大摩擦声,一大片一大片麦浪稻田,破旧与低矮的小平房,挂着垃圾的斑驳小巷。偶尔驶进一大片昏暗的隧道,我从并不整洁的玻璃突然就撞见了自己的模样。面无表情,带着少许的固执与倔强,臃肿的眼袋有着少许的狼狈和忧愁,我看着自己突然就咧开嘴笑了,携着少许的自嘲与莫名的感动。车窗上的温度在夕阳上来的那一刻逐渐凉了下来。我很喜欢夕阳,总感觉夕阳很温暖,长长的光线在世界的某个尽头就温柔了下来,扯着几千米的光线仿佛柔和了一个世纪的心情。我伸出手,对着夕阳比了一个“v” 继续惨白微笑。大笨箱磨成年岁的褶皱感,拉开了最先开始的旅程。

一个大碗,三分菜色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盐、醋、酱、油混合小半边白饭,浓重的味道像极了家里开了盐铺的感觉。整个吞下去,吞下去,品味接下去一切的`欢笑与苦累。

淡白的窗帘拖到镶有黑白相间的地板上,地板少有的干净,些许的沙尘在有阳光的洗礼下变得圆润,雪白的墙壁像刚刷过一般,空调发出经久未修的嘎吱声,淡红而又泛白的座椅深陷在不痛不痒的声音里昏昏欲睡。

在梦中扯着嗓子歌唱,五音不全撕扯着声带的鼻音响彻了整个三峦,我牵着你的手穿梭整片白色花海,夏日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你的嘴角,你笑了,而我看着你却哭了。你静静的走过来拥抱我,拭去我嘴角的泪,白皙修长的指甲滑过我的晶莹的泪珠,在空气中幻化成无数的小水滴。我深深的望着你,笑容温暖如初夏的温度,温暖了我的心脏。突然就下起雨来了,毫无预兆,就像我和你。大雨淋湿了彼此,淹没了你如初夏般的笑。

白色花海 遥遥不及

如若不再相见 何必赐我雨漫的温暖

从梦中惊醒,嘴角的泪珠仍在,白色的纸巾包裹廉价的鼻涕扔进了垃圾桶,蹙眉,跌入了北半球的冬天。我记得我们是在南半球的夏季相遇,怎么却在北半球的冬季分开呢?

周末,偶尔坐上嘈杂的公交,一站一站的坐,一站一站的睁开眼看树上阳光婆娑的阴影,川流不息的车辆,以及聒噪的人群。红灯,一个趔趄,回神而望。一大群白衣少年呼啸而过,嗅着青春荷尔蒙的气息,偶尔想想当初的我们。偶尔想想三点一线的生活,想想晚上开一夜灯,深夜趴在数学卷上深睡的背影,想想每天早晨骑单车算好时间刻意与某人相遇的窃喜的心情,想想烈日蹲在马路自修单车的崩溃。想想扎着马尾,深黄色的毛衣配上白衬衫那年遇到的你们,以及埋头憧憬的我们。感情真挚美好,热血而又青春。有时候也只是想想而已,想想,再插上耳机,继续过着本该过着的生活。

春意点燃了沉睡一冬的暖阳,阳光照进橱窗里,不小心窥见了一窗的温情。我锁上在阳光下放肆飞舞的灰尘,从窗口走出。走出了那个阳光普照的阴影,走出了那个十里飘香的桂花小城,走出了那个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走出了那个梦里明媚的拥抱以及你的笑。

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我从窗口望去,斑驳的树影染了一身的花香,阳光璀璨,树影动人。

篇6:渐行渐远经典散文随笔

渐行渐远经典散文随笔

“呵呵,不要跑,我要抓到你了……”阳光下那群追逐打闹的孩子,笑容真挚而灿烂,直到多年后,我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温暖明媚也懂得快乐生活的人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我长大了,快乐的事情变的越来越少。曾经听人说“小时候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后笑着笑着就哭了。”那时候我不以为意,没有亲自经历过的事情,就无法体会他人的心情,现在的我为了生活开始奔波,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我悲伤、沮丧、被打击的信心全无时,开始慢慢地思考,又开始慢慢地理解。

人或许小时候可以不懂事,因为父母在身边,你可以肆无忌惮,他们会保护你不受伤;中学时可以不懂事,因为老师同学在身边,他们能教你帮助你;大学时,你也可以不懂事,因为亲人朋友在身边,他们能支持你理解你。可当你步出校园,父母在远方的家乡,朋友也各奔东西。你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辗转到所在的城市,遇到挫折时有委屈有眼泪,原来的'朋友们有自己的生活,也在各忙各的,不好老打电话抱怨找安慰,于是心事就真的成了心里事,只有自己开导自己。

不知不觉心思变得重了,常常皱起眉头,常常不开心,常常四下无人自己偷偷的流眼泪。从小没吃过的苦,在外面却吃得十足,被无形的墙壁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来,不肯后退几步,是以前将自己保护的太好,竟没有料到外面的世界岂是那么简单的。

时间的推移下,心渐渐变得坚强,仿佛铜墙铁壁般厚实,会用冷漠来面对别人,嘴里说出犀利的话语,不肯给别人解释的机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是对的,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伤人又伤己。

成长的过程我们摔痛了自己,才懂得如何活着对自己最好,一个人在生活中跌跌撞撞,寻找出路,现实却生生将我们拉回原点,力不从心、无言以对,面对生活我似乎只能低头,哭过之将泪水抹掉,告诫自己不能哭、绝不能懦弱,一个人经历多了便会成长,却越发对自己感到陌生,温暖少了,冷漠多了,连安慰都显得做作,学会了坚强,却失掉了原本那颗没有杂质的心,我们被岁月侵蚀,一个人坚强的成长,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渐行渐远。

漫长的人生,快节奏的生活,奔波的我们从不能停下脚步好好思考,一直向前走,路走偏了还不自知。在路上遇到了困惑,也不肯为这花上少许的时间究其原因。以前那个自己再也看不见模样,也真的无法想象站在镜子前这个陌生人是自己,忍不住要寻寻原因,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变得如此,这样活着也未免太累。

我想拿回我的快乐,于是我走了回头路,看着掠过的画面,开心难过的一幕幕,让自己变得不快乐的凶手竟是自己,一切的根源在于心,是我的心变了,原本的单纯被我消磨殆尽,让自己静下来,才能从过往中体会到珍贵,才能看清自己的路到底哪里走偏了方向,才有机会回头正视自己,寻回那些失去良久的东西,将它重新找回。

看着路边跑着的孩子,清澈的眼神,单纯的笑容,仿佛那年阳光下,顽皮的女孩从后面追着另一个小伙伴“哈哈,给我抓到了。”我们都笑的很开心。

篇7:忆母背柴散文随笔

忆母背柴散文随笔

天边,飘几片云,像远地的羊群,撒开吃草。有一朵云,曲身在动,越动越像山上拾柴的人。

谁放一股凉风,忙跑过岔口,赶着牛羊,下山,把一个人撞到,这人刚从路上爬起来,用粗糙的手,擦擦粘在脸上的泥土……谁知,雨,早已躲在老门背后,再也不出来了,村庄袭来一场天旱!麦子干了,豆子枯了,洋芋瘦了!满树的杏子,不知谁惹火天上的太阳,晒伤了脸。这会子,有一个人背着柴,站着一坨树荫下,疲得喘气,只能用汗水洗脸了,洗过满脸的皱纹,才能看出来,背柴的那个人,她是我母亲。

我犹豫了几年,不想把背柴的劳累说出来,说出来,这一个个“劳累”,无法扳着指头算出来,若是硬要计算,那些劳累,比母亲背柴堆起的一个个柴堆,还要重,还要高哩!说出这一个压在心底的“累”字,怕北风吹到妈的耳边,听到一定会哭起来,哭起来,就得用心揩一脸的泪花,恐怕连摞起的的干柴,也会潮湿,太阳晒破的木柴,就像母亲的手一样干裂,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铲过高山头的炎热,背着柴走过山路的苍凉。这样的苍凉,恐怕比深夜那条苦水河,流过岔口的日子,还要凄凉!

有一人,弯着腰,背一捆柴,下了坡路,上了沟,朝家门走着,行一步,喘口气,走一步,捏把汗。一捆柴,像山头一样,压在那个人的后背,挡住了人头,肩上勒一根绳子,只是往肉里面勒,拽也拽不住,往肩头骨里钻,咬着牙,往前走,手里捏一把铁铲儿,都被汗水滴打得刃子,闪闪发亮!我也跟在她后面,背着一捆小山头,不过再小,也冒过了我的个头,我们一前一后走着,我背住埂子歇了一会,眼看夕阳骑在山头上,送她回家,不瞒你,她就是我妈啊!

记得那时,她很年轻,连一根白发,都没的。不过要细看,当然有一头的白发,那是落在母亲头顶上的霜雪,不要说头发白了,日夜干农活,挣得两只眼睛,都拼命发白了,发白的眼下,大地也发白了,月光送她一程又一程,山上山下,被风吹雨打,霜折雪压,路上掉下的白头发,若把其一根一根拾束起来,似乎也成了一捆柴。还是记着点吧,千万不要把妈的头发,扔在炉火里烧,我想冒出的一定是红烟,绝不会冒出黑烟来,因为那捆柴,是从咱妈头上掉下的命根子。

记得有一年,夜已很深了,山坡上有一位母亲,还在拾柴,一把铲儿,不停地从坡上往下来铲,铲断长在坡上柴草,就像一把风刀,铲母亲的一样,从风里铲过,碰在山头上,满身的青春,一片一片掉在地上,一根根干柴,都绿了起来。北风沿着山梁,刮过母亲的脊梁,一根根头发,飘起来,直立在头顶,从发根上慢慢变得灰白灰白;南风从山腰割过来,像刺刀一般,碰到母亲的腰里,母亲背过身,曲下胳膊,满头的黑发,就像风从头上剪了下来,落在母亲铲过的柴草上。母亲抓住一把风,紧攥起来,不敢放手,怕风像毒蜂一般,蜇在母亲的手心里,与磨破的血,一起流出来,染红脚下的柴草,满地开起大多小朵的红花来。

母亲跪在山坡上,铲有的柴时,动作真得很麻利,一刀两断,这些柴满身的荆棘,会一下扎在手心,或脚底,疼进心里。此时,母亲会突然放下铲儿,停下来,急用牙齿,用指甲掐着扎进指头的野刺,尖在肉里,母亲咬紧牙关,忍着肉中的刺,疼出一身的生汗,与手里的干柴攥在一起,抖了抖,沾在衣襟的尘土,满领的汗水,湿了一地的'草。

母亲当铲到冰草跟前时,脸色突然变了,有些不敢铲的样子。母亲对大地说:“这草就像我一样,把头割了,命根子还很牢……!”我在想,母亲已让生活这把刀子,横割竖削,从九死一生中,她爬起来,即使跌倒在刀锋上,也会忍着,疼死也不会出声,生怕惊动山里的草木,还有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儿。

如今,母亲上山砍柴的后影,在我记忆力,越来越清晰,清晰地我用笔无法描述。

记得有一次,母亲放羊回来,喝了一气装在瓦盆里的凉开水,案板上有点甘馍馍,她都舍不得吃一口,都要给孩子留着。她脚穿着两样子的鞋,趾头钻出鞋尖,不知在哪里?她的一个趾甲盖,碰掉了,趾头都发青了……。

母亲背篓里背着女儿,身怀我弟弟,抱着一把圆头铁锨,拿着?头,上山挖树根。有一棵杏树,树身长得像大人腿子,那么粗,不知被谁锯断了树身,只剩半截子树根,深埋在黄土里。母亲走到树根前,放下了背篓,掏出兜里的土豆,挺着大肚子,揩着脖子上的汗水,母亲先是把树根周围的土,一铁锹,一铁锹……往下挖,挖一个像窖口那么大的坑,树根露出来,有的像母亲的大胳膊,有的像母亲的小腿,树根在连年的天旱中,就像挨饿的人,肌肉,虽然一天天地消瘦,但骨头还是极硬朗的,仍然连着筋,支撑着全身,还要结出满树的杏子,活像母亲一样,扎根在黄土地。母亲挖了一个深坑,然后抡起?头,老高老高往下掘,掘断了树根,这命也就不要了,因为杏树的身子,早都被人劈成柴,架在灶膛里,点燃火,煮上土豆了,一缕青烟,冒过头,白烟落下屋檐,不知救活了多少人。谁知母亲抡圆了?头,从高处劈下,而母亲的这一挖,说白了,就和苦日子,挖母亲的命根子一样,从头顶挖到脚底,从贫困中,挖出一个我“妈”来。

有一年的冬日,地面冻硬,如铁。一阵又一阵的寒风,从上湾呼啸到下湾里,像雷雨后的洪水,奔流狂吼,吼过这个村庄,像山里突来一群猛虎,追着饿疯了的毛驴,终于吼来了一场雪。谁知我的母亲,这一天正好出门,在背洼沟背柴,此时的雪花,纷纷扬扬,汗水,滴滴答答。

母亲站在沟里,不知谁在摇落千树万树的梨花,破天荒地纷至沓来,飘在她身上。她亲在坡上找一坨地方,铺展一根父亲搓好的老棕绳,把压在雪里的干柴,从雪眼里抱了出来,摞在绳子上,堆到半人高,她牵着绳子,穿过绳圈,使劲捆起一捆柴。母亲坐到捆紧的柴跟前,胸前拦上拦绳,翻了一翻,没有起来,又背腰靠紧柴,翻了一滚,终于背起了!

诚然,母亲穿的鞋,滑得不能走,母亲一手拽着绳子,一手扶着地皮,用两只脚换着蹬掉鞋子,赤脚背着一捆柴,背着往山上爬,爬了半天,母亲背着如山头重的一捆柴,终于翻过了山头,终于看见家门的路,雪已封住了。不料,脚下一滑,母亲背着一捆柴,从山上往下滚,翻着跟斗,连人带柴滚着滚着,半山的一棵老杏树,挡住了,这时母亲昏头转向,一捆柴,压在母亲身上。一霎时,母亲感觉天塌了下来,母亲连忙叫道:“我的妈呀!我的老天爷啦……收住天上乱飞……雪……,再别下雪了,不然,家……家,家里的老人和娃娃,等我回去,家里一把干柴都没有了,用啥给孩子煮饭来,这样的大雪盖住我,家里的六个娃娃,会饿死的……!”

母亲扶着这个老杏树,终于从雪里,挣扎地站了起来。此刻,母亲又栽倒在树下,母亲看着一地的雪,在晃晃悠悠地转动着,仿佛整个杏儿岔都转动起来,就像人推磨的感觉。母亲解开绳子,对着这捆柴,母亲这一次真正的哭了,越哭,雪下得越大。母亲虽把藏在黑云里的太阳,没有哭出来,却哭出了一夜的月亮,还惊动了满天的星星。这会子,母亲无奈地抱着一根根柴,下山回家,光着脚丫子,走到家门口时,有一个八旬老人,拉着孙子的小手手,站在大门前,只是用手拭着泪水,弯下腰对孙子说:“这不是,你妈妈回来了吗?这不是,回来了吗?”孙子跑过去,扑在她跟前,抱紧腿,放声哭叫起来:“妈啊!……回来了!!!”

当母亲放下怀里的一抱柴时,看到娃的奶奶,还有娃和她,比她从山洼里,抱来的柴还要瘦,此刻,母亲抱着娃娃,眼缕流成山里摔断的绳子,长长的,两半截……。要说母亲从早到晚,背柴的日子,比走过的雪路,还要曲折。其实,母亲背了寒冬里一天的厚雪,雪里渗进母亲脚面上淌出的血!

我的母亲啊!背着一捆柴,翻过一座座高山头,终于立起了一个冬天!

篇8:孝遂母愿散文随笔

孝遂母愿散文随笔

老娘今年整八十,大半辈子都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时光把她的背弯成了一张弓。她那佝偻的身躯,写满了岁月的峥嵘与一生的坎坷,写满了拉扯我们兄弟姊妹长大的种种不易,让我读得一把辛酸、百感交集。

父亲走得早,未过半百就撒手人寰。生前他病魔缠身,临终给母亲留下一堆债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过惯了难日子的老娘真的是穷怕了。她出门总是随手带着蛇皮袋,养成了捡破烂的习惯,每每满载而归。瓶瓶罐罐的也就罢了,还拾别人丢弃的破衣烂衫。经年累月,院内屋里弄得像个废品收购站,甚至像座垃圾山。她捡拾的许多东西,连收废品的'也看不上眼,可是,在老娘的眼里,这却是金山银山,是“宝贝儿”。

老娘对破烂儿情有独钟,对子女孝敬的食品更是长期收藏,舍不得吃。记得前些年,有一次我带着孩子回老家探望她。一看见孙子回来了,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忙不迭地进屋里翻了半天,把前两个月我捎回去的蛋糕拿了出来。蛋糕上早已生出霉菌。此情此景,让我这七尺男儿泪眼凝噎。

这些年生活条件好了,总想让老娘在有生之年享几天福。我搬家在新区住了高层后,把老娘从老家接到新居摸门儿,仅仅住了两天,她说啥都要走,理由是30楼太高,她不习惯,不会用电梯,也没有熟人说话,住在这里如同坐牢。其实,她是惦记她的庄稼,她的土地,她的猪啊鸡啊,特别是她的“宝贝儿”……

去年中秋节前一天,我兴冲冲回老家看老娘,一进大门,妹妹说老娘又去卖倭瓜了:这几年,村里的土地已经变成了工业园区,老娘却在房前屋后的边角地开了许多小片荒地,种的倭瓜吃不完,就背着去两三公里外的集市上,一天也就卖个块儿八角的。无奈之下,我又寻到集市上,劝说半天,最后只得掏出一百元把她的倭瓜全“买”了装进后备厢,她这才悻悻地跟我回家。在她看来,用自己的双手挣来的钱,哪怕只有十块八块,也比儿子给的百元花起来理直气壮得多。

进村的路上,碰到了好几个长辈。打过招呼后,他们几乎众口一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也不劝劝你老娘,都这么大岁数了,知道的说她是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兄弟姊妹不养活老人呢。

我笑笑,无语。大爱无疆,大孝无为。我知道,有一种性格叫倔强,有一种生活叫自立,有一种选择叫体现价值,有一种孝顺叫儿遂母愿。

篇9:这么近,那么远经典散文随笔

这么近,那么远经典散文随笔

一、遗忘

在这样一个夜晚,没有月光,满天的星星疲惫地眨着眼,夜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除此之外,万籁俱寂,喧嚣了一天的城市,也陷入了沉睡。而我,总在半梦半醒之中,拼命想从记忆里再挖出点什么,以填补梦里的空白。

妈妈,这么多年,你是否已经把我遗忘?

我有着黑色瀑布一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飘逸,美丽。闲暇时,我喜欢坐在窗前,慢慢地梳理着长长的头发,脑海里不经意就冒出一句古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必惜之。”抚摸着温润的发丝,我常想起小时候,妈妈给我梳的乌黑油亮的麻花辫,辫梢上绑上红艳艳的头绳,两条红纱绸扎成漂亮的蝴蝶结,羡煞了村里那些蓬头垢面的女孩。

红头绳和红纱绸都是用鸡蛋换来的。那时候村里没有商店,经常有挑着担子的外乡人走街串巷,手里摇一个拨浪鼓,长长地吆喝着:换针换线换胭脂了!耳尖的孩子们首先跑出去瞅瞅,回头再去喊妈妈。女人们丢下手里的活计,围在货郎担的两个小木头箱子边,叽叽喳喳地询问一番,用鸡蛋或者精打细算省下来的几毛钱,买点针头线脑火柴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妈妈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等围观的人散去之后再凑到跟前,细心地挑选几样东西。有时候也会奢侈地给我买上一对闪闪发光的塑料发卡,别在我乌黑的头发上。我像个骄傲的小公主一样,鹤立鸡群地站在一帮女孩子堆里,招来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那时候没有洗发精,每到星期天,妈妈就熬半锅皂角水给我们洗头发。皂角水黑乎乎的,洗出来的头发却莹润光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妈妈常说,女孩子要讲卫生,注重穿衣打扮,即便是破衣烂裳,也要缝补囫囵,清洗干净再穿。头发是一个女孩的脸面,整天蓬头垢面的女孩子,谁会喜欢。我知道妈妈出生于书香门第,自幼受她祖母教诲,虽后来因家道败落也成为农家女子,骨子里还残留着那份傲气。

这么多年,我从未剪过短发,我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惜着我的长发,精心地护理。倒也不是我太注重外表,也许,我真正舍不得的,是妈妈倾注在我发丝里的爱吧。轻捻着柔柔的发丝,就像触摸着你温暖的指尖。我也常常在梦里摩挲着你凌乱的白发,我把它们一根根细细梳理,就像小时候你给我梳头一样。我的梦里总是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我顺着一条泥泞的小路去寻你,田野空旷,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光亮。我便开始恨没有月亮的夜晚,你沉睡的太久,我怕,你会把我遗忘。

你不在的日子,世界一片荒凉,黑暗吞噬一切,冷雨浇湿了我的心,让时间静止在那个漆黑的夜晚。而我,只能在回忆里,静静地凝望着你。

你沉默不语。

二、离别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一如我潮湿的心情,尚未晾晒,又被淋湿。

我不喜欢春天的雨,那冰冷的雨滴落在心上,忧伤,疼痛,难以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撕裂,渗出一缕缕殷红的血。

冷雨敲打着窗户,打破夜的宁静,让烦躁的心无处安放。总想起在那个漆黑的雨夜,你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让我在措手不及中失声痛哭。你眼里的挣扎和眷恋,像一枚尖刺,深深地扎进我的心。从此,我像个迷路的孩子,常常在梦里流浪,找不到回家的路。

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尝到了离家的滋味。那年我五岁,你生下了妹妹,繁重的体力劳动加上还要照顾几个孩子,你有些力不从心,便把我送到外婆家寄养一段时间。当时你什么都没告诉我,只说带我去外婆家玩几天。我听了自然高兴,跟着你跑了十几里的路,来到外婆家。年幼的我,哪里能那么远的路,你牵着我的手走一会,就俯下瘦小的身子,一路背着我走。至今,我还能感受到趴在你背上舒心的温暖,还有从你头发里飘出的浓浓的汗味。

到了外婆家,还没结婚的小舅带着我去摘青杏。我只顾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回来后才发现,你已经独自回去了,把我托给外婆照顾。找不到你,我“哇”一声就哭了,哭得惊天动地。外婆和小舅说尽了好话,又煮鸡蛋又买糖给我吃,我哇哇地哭着,嗓子都哭哑了,谁也哄不住,直到我自己哭累睡着了,梦里都抽泣着,一个劲喊妈妈。

那天晚上,我半夜醒来,趴在格子窗上,望着黑洞洞的夜空,心里只有恐惧。我甚至想,是不是我平时太淘气了,又不能像哥哥姐姐一样帮你干活,你不喜欢我,想把我抛弃,再也不让我回家了。那种莫名的恐惧根植在我心底,让我在年少时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你心存芥蒂,也滋长了我后来桀骜不驯的性格,叛逆,乖张,让你无可奈何,操碎了心。

上学的时候,我是你全部的骄傲。每次从学校里领回的奖状,你都精心地张贴在我们屋子里最显眼的位置。家里来了客人和串门的邻居,你总是滔滔不绝地跟他们夸我学习成绩多好,得了多少奖状,将来一定要让我上大学。可是,初中毕业后家庭突遇的变故,让我不得不中断学业,也让你一直心怀愧疚,难以释怀,每一次提起来,都忍不住叹气。

十七岁,离开家出外打工,四五年的时间,漂泊在外,吃苦受累,也倍尝到了生活的艰辛。我那时候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我亲爱的妈妈,才会永远把我当做孩子,包容我所有的缺点,容忍我与生俱来的坏脾气。

我常想,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会做个懂事乖巧的孩子,那样,在你的记忆里,就少了许多的烦恼和不快乐。可是你却说,傻丫头,这世上,哪有会嫌弃自己孩子的父母。妈妈,握着你的手,我哭着笑了,心里溢满了幸福。

三、思念

今夜,记忆又在拍打着河床,我亦如一个流浪的孩子,把陈年往事一遍遍梳理,只为,再细细临摹你的模样。

很多时候,我都沉浸在懊悔的情绪里无法解脱。我总是责怪自己,在你身边的时候,从不在意时间的流逝,甚至从未觉察到,你什么时候有了白发,什么时候,脊梁变得弯曲。几十年的光阴,漫长而遥远,而这个衰老的过程,悄然在我们眼皮底下划过,毫无声响。直到有一天你的脚步开始蹒跚,眼神开始混浊,我才在你脸上深深的褶皱里,读懂了岁月的无情。

你刚走的那几年,总是特别想家。因为你不在了,我们的家也成了一栋空荡荡的老房子,破败不堪。院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我们却再也没有勇气打开锁去院里看看。我想象着布满蛛网的屋子里那阴冷的气息,眼前总晃动着你和爸爸模糊的影子。

每年的清明,我都会赶回去和姐姐妹妹去给你们上坟,短暂的相聚,有多少话,却总是哽咽在喉头,无法说出。与你们的阴阳相隔,与姐妹的天各一方,心里的孤独悲伤,无处化解,天长日久,就凝结成了伤疤。个性要强,外冷内热的我,继承了你的血液秉性,也承受着生命赋予的所有苦难。包括爱与被爱,思念和痛苦。

前些天,在空间看到一个文友的发的说说。她说,今天是我妈妈九十三岁生日,我们兄弟姊妹聚在一起,给妈妈庆祝生日。妈妈依然健康,这是我们儿女们最大的幸福。她拍的照片上,白发苍苍的老人笑得那么开心,我看着,却忍不住心酸得流泪。他们的妈妈,真的好幸福,九十多岁的高龄,依然健健康康的,儿孙绕膝,享受着天伦之乐,而我的妈妈,却早早离开我们,在我们的心中留下无法弥补的缺憾。

热情地送上几句祝福,也在心里默默地叫着我的妈妈:妈妈,你在那边还好吗?会不会也在时时刻刻牵挂着你的孩子们。泪水滑落脸颊,悲伤又一次袭来,心生生地疼着。

母女连心,妈妈,此刻的你,一定也能感应到我的心痛无助。是谁,总是拨动着我们心底的泪弦,把那些远逝的记忆一次次擦拭,在难以掩饰的疼痛里,寻觅曾经的欢乐和温暖。

妈妈,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又那么远!

篇10:渐行渐远六月六散文随笔

渐行渐远六月六散文随笔

农历六月初六,是个“重日”节,不同地区都有着不同的习俗,最常见的就是曝衣、晒书、接闺女。

把“六月六”当作节日,可以追溯到先秦。

晋国人认为“六月六”这天是治水功臣大禹的生日,于是“熏修裸飨,岁以为常”。

在宋朝,朝廷又定此日为“天贶(kuàng)节”,这起源于宋真宗赵恒。某年的`六月初六,他声称上天赐给他天书,遂定为“天贶节”,还在泰山脚下的岱庙建造了一座宏大的天贶殿。

在佛寺,六月初六又成了“翻经节”。传说唐代高僧玄奘到西天取经,不慎将所取的佛经掉落大海,师徒们急忙捞起晒干,才得以带回东土。古人认定唐僧晒经这天是农历的六月初六,就把这一天命名为“天赐节”,意思是这一天“天赐佛经度众生”。由此寺院都在六月初六把所藏的经书翻出来曝晒,以利长期库藏。

“天赐节”后来发展成了“晒书曝衣节”。这是由于季节气候的关系。六月初六,雨季刚过,日烈天晴,正是曝衣晒书的好时间。

“六月六”最有意味的习俗是“接闺女”。每逢这天,各家各户都要请回出嫁的闺女,好好招待一番。这习俗起自春秋时期。说是晋国国卿狐偃功高居傲,气死了亲家赵衰。次年晋国遭灾,狐偃奉命放粮。女婿决定趁其六月初六回城的机会杀死狐偃,以报父仇。女儿得知后,赶回娘家报信。这让狐偃受到很大触动,他开始反思自己。最后,在六月初六这天,狐偃亲自去女婿家,向女儿女婿道歉,并接女儿女婿回娘家一起过寿。

为了记住这个教训,狐偃每年六月初六都要请回闺女、女婿团聚,翁婿比以前更加亲近。此后百姓们仿效,也在这天接回闺女,应个消灾解怨,免灾去难的吉利。年长日久,相沿成习。

在民间,还有个“六六大顺”的讲究,就是源自“接闺女”。由于六月初六处于气候多变时节。每当这天,有女儿嫁出的人家就会祈盼天气晴好,好让女儿顺利回家来。

我还记得,母亲给我讲“接闺女”的故事时,常笑着说:“你快长大吧,到时候妈也接闺女。”

篇11:远风吹散黛眉弯散文随笔

远风吹散黛眉弯散文随笔

北方冬日,薄阳淡远,灰云如絮。

久病初愈,依窗远眺,满目寒凉,下意识轻拢毛衫,仍是难抵寂寥索寞之情,悄然盈怀。

想起古人曾有《九九消寒图》一说:“日冬至,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感叹,生有如此雅趣之人定是志趋暖阳之士。因他纵是眼前寒风冷雪、荒寂孤枯,仍是意定神安,独独思归华枝春满、天心月圆。而我这浸渍了柴米油盐细碎小我欲望之人,纵是东施效颦,一日一朵端坐画梅,又是否能真正做到不惧流年、风烟俱净?

回想昨日,梦里纠缠于抓也抓不住的旧时光,惜叹翠华一去寂无踪。曾经对人对事,南遥北止,寄送了无尽的渴求和热望,就如春耕种麦入土的农民,流了汗、付了苦,风来去雨,仰天俯地盼了一年,却是收获与想往参差不一。慨叹细碎未落,恍若一夜梦醒,新岁即至。已然知晓时光如梭,经纬却不由人织就,心里便无依无靠的.恐慌,怕了风住尘香花已尽,落花风雨更伤春;怕了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怕了花瓣雨落地无声,花开花谢总是空。

今日却又明白,无论怎样劳力费神,瞻前顾后,终是抵不住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再长寿,命来不尽百年,梦过心惊,画不画梅可随人意,季节交替岂由人愿?背山阴雪,向阳逢春。感叹这生之隽永,便是悲喜相对喜更欢吧。正如这新岁初始,有一载,留一步影痕,新势总在望,美好长待描!罢罢罢,仍然学了那爱画梅、太阳花一般的古人吧,经营好一颗心,春夏秋冬如花绽放,纵使远风吹散旧尘烟,黛眉弯就悦依然!

一月,就学那“才有梅花便不同”吧。或是小山深坞、倚崖独立,或是雪掩孤村、苔枝缀玉,效白梅洗尽铅华真色高洁,仿红梅疏影横斜碧血丹心,香中有韵,却是经得起雪虐风饕,一枝便具风骨!

二月,就学那“映水兰花雨发香”吧。剪去高远无边的欲望,素淡颜色,潜思养性修德。即使埋于红尘,亦如深山僻谷一畹幽兰,不媚色于春阳,不贪婪为翠华,不迷失向光芒,无人亦要自芳!

三月,就学那“桃花灼灼有光辉”吧。满树如娇,万枝丹彩,肆意张扬,烂漫无边,给爱人以暖暖春意,予自己以浓浓喜气。纵使热烈于短暂,殒命于旦夕,也要灿然释放最美丽的一刻!

四月,就学那“蔷薇风细一帘香”吧。山涧郊野,篱笆院墙,不费心栽培,不费力剪枝,蓬蓬勃勃,锦被堆花,开的纯真无忧、野气娇美,朵朵精神叶叶柔,却又茎上藏针,无论狂风急雨,坚持刚烈自爱!

五月,就学那“栀子同心裛露垂”吧。阶前池畔,叶碧花白,双枝并蒂,素华清芬,鬓上香来。美丽、坚韧、醇厚,爱便倾情执念,永恒守候,只为一人!

六月,就学那“映日荷花别样红”吧。绽花可赏,生叶可用,结藕可食。更有,满塘污泥中,凌波独立,远弃群艳,超凡脱俗。纵使洇染曲高和寡的寂寞,滋现无情有恨的伤感,终是出尘无染,不秽天真!

七月,就学那“惟有葵花向日倾”吧。田间地头,菜园路畔,籽落根生,蓬勃挺拔。野风虐雨下,花开明媚,笑向暖阳。给了一夏生的机会,秋便回报满轮粒粒饱实。一柄茎的朴实,一朵花的灿烂!

八月,就学那“桂花吹断月中香”吧。清秋露凉,疏疏密密一树淡伫窗下,爽风拂过,花人两心同香。明月满轮之际,幽花暗绽,寂风吹香,融化了多少无尽相思。善解人意,何须浅碧深红!

九月,就学那“黄菊枝头破晓寒”吧。万木凋零,秋虫哀鸣,菊花独立疏篱间,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幽独中透着伤感,清奇中掩着冷艳,孤傲凌霜,心香贞烈!

十月,就学那“天下风流月季花”吧。自有娇美,却不娇生惯养,又不惧岁时变化,曾陪桃李开时雨,仍伴梧桐落叶风。好种乐生,茁壮成枝,缤纷绽放如锦霞般鲜艳。快意人生,好花常开,好景常在!

十一月,就学那“惟有山茶偏耐久”吧。独占岁寒天气,具松柏之骨,挟桃李之姿。腥红怒放,恰如散火冰雪中;雪白绽妍,正似玉真妃子披冰纱。如此畅怀成长,真性尽在!

十二月,就学那“夜凉弹醒水仙花”吧。一盂清水,粗木几案,几叶青茎,淡淡雅香。拒绝淤泥滋养,无需虫鸟陪伴,自是芳心净灵,素魂如镜。红尘纷乱,能静下来定思凝神,人性最高境界!

岁月如轮,流年暗换。晨昏交替,得到和收获的希望始终烙于心间。人终是不可改变的欲望动物。这一年不够圆满,那一年还添心愿,新岁初始,又一轮希望牵引悠思绵长。贪婪的人生不只可以画梅花,只是这一载,时光卷轴已经展开,我待花开,花可待我来?

篇12:渐行渐远的母爱散文随笔

渐行渐远的母爱散文随笔

父亲一撒手,就把孤单的母亲留在了空落落的小院里。我们姊妹四个,却没有一个人能陪母亲度过这段黯淡的光景。白天还好说,一到晚上,偌大的院子就不是一般的凄凉。开始,姑姑留下来陪母亲,没过几日,就被表哥接回去忙夏收了。母亲就满村转着找能给自己作伴的人。先是山上的三娘,没几天三娘就因身体状况来不了了。母亲又去找家门底下的小媳妇,这小媳妇可能面子上扛不过去,跟着母亲来住了一宿。第二天傍晚,当母亲再去找的时候,她男人在家,说媳妇出门了一会儿就回来,但直至天色黑透,母亲都没有等住那小媳妇回来,后来估摸那小媳妇是专门躲出去的……时隔这么久,我写到这里还是止不住泪如雨下。我知道任何带态度的片言只语都是不负责任不厚道的,我更没理由奢望别人为我们遭受的苦难伸出援手,我只心疼孤苦的母亲怎么挨过鲁家河那漫漫长夜……

我们姊妹四个在各个岗位各自忙活着,和往日不同的是原来好久才打一次电话,现在却每人每天打一次,而且都是在晚上临睡前,电话接通,照例问母亲“看电视了没?”“跟谁在一起呀?”母亲每次都会说出一个熟悉的称呼来,还故意弄出一连串的声响,我就放了心,挂了电话安心睡去。母亲只会接电话,不会呼叫,甚至连挂机都不会。这样过了一段日子,那晚照例通完话,我没挂机,我想听听母亲跟舅婆说什么,但话筒中一句话都听不到。我只听到母亲悉悉索索地睡了,接下来整个话筒死一般的沉寂,我喊母亲也没人应答,挂了电话再打过去,母亲又接了。

我问:“你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母亲反问我。

“你不是说和我舅婆吗?我舅婆哩?怎么是你一个?”我在这边一连声地问。

“我一个人能行。自己的庄子,不害怕。一觉就睡到天亮了,你赶紧睡!”母亲没挂电话,也不再说话,无论我怎么喊,就是不应……

第二天,离家最近的大姐夫就接了母亲去了他家,从此母亲开始了客居的生活。刚离家的母亲过得很不习惯,过不了几天,母亲就嚷着要回家去,姐夫就骑了摩托车载着她回老家看一看,完了再把她载回来。

收过玉米后,母亲就留在老家不愿意出来了,因为院里的木椽架上挂满了黄澄澄的玉米棒。玉米是种在老坟地里的,也是父亲拉着线绳一个窝一个窝点种的,所以在我看来,母亲舍不得撂下的不光是玉米,也有对父亲,那个主宰了她一生命运却逃不开躲不掉的男人的最后一点念想。玉米是一年内最后收获的庄稼,这之后,庄稼人就进入了农闲时节,所以我们姊妹几个商量,是该把母亲接离鲁家河的时候了,时间就定在了那个周末。

周六晚上,我和母亲坐在老屋的炕头上说话,母亲养的好长时间不着家的嘀嘟破例回来了。嘀嘟是一只黄白相间的长毛母猫,母亲第一次去姐家前,把它抱给了门下的邻居,但每次母亲回去,它都会跑回来,回来就在院子转悠,或者偎着母亲的裤脚撒娇,母亲不忍心,就给它掰点麻花、方便面或其他吃食,它就又呆在家不走了。母亲再走时又把它送出去,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直到我们决定要把母亲搬走了,母亲知道这一走回来的次数就会极少,就硬着心肠不给嘀嘟吃,我们看到它那可怜兮兮的样就偷着喂,母亲要是看见了就一边数落我们一边收了吃食。这样,嘀嘟回来的次数也就稀了,但这一晚它却回来了,它上了炕,把自己在被子上蜷卧成个毛茸茸的圆球,打着呼噜就睡起觉来。

母亲伸出枯瘦的手抚摸着熟睡的嘀嘟,说:“不是不叫你回来嘛,你今天又回干啥来了?得是你也知道这家要散了?……”母亲的话让我的心里一阵酸。

周日,哥找来了一辆农用五轮车,大姐夫、大姐和二姐也骑着电动车回来了。我们几个齐上阵,不大功夫就把玉米装上了车,几个人再把整理出来的大大小小的袋子箱子搬上车厢。要锁门的时候,已被我们按进车里的母亲执意下了车,从哥手里夺了钥匙,非要自己锁门。我不能深刻体会母亲那一刻的心理,但我想到一个并不贴切的比喻。我觉得母亲就是门前那棵老柿子树,在这里生长了60多年,树冠早在空中遮出一片巨大的阴凉,粗壮而长的根须深深地扎在地下,但现在却要将它连根拔起。我想如果仔细听,一定能听到根须断裂的声音,但我们都太急切了,我们着急地想要把她安置在一个稳妥的地方,仿佛唯有这样做才能匹配她几十年来的辛苦付出,也能让自己不安的心暂时安顿下来,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忽略了母亲潜藏在平静的表面下内心那不断扩展的裂痕。

母亲在大姐家把玉米晒干装袋后就又被哥接进了城。在我们看来,这下母亲终于安稳了,我们也彻底放心了。

我和哥同住县城西街,见母亲也就容易些。母亲刚进城那几个月,有时也领了快三岁的小侄女去广场转。母亲去广场也转不了多长时间,娃要上厕所,她就牵着手领回家上。母亲不识字,认不得她一转头就能看到的那几个字就是公共厕所。娃要喝水,母亲也会领了回家去喝,她舍不得钱买水。后来我给她说过厕所的位置后,母亲在广场坐的时间就会稍长一些。广场上人很多,但她从来不跟人打招呼,母亲就在这热闹的广场卑微地孤独着。

哥每天一大早就去了门店,嫂子白天也去上班,家里就剩下母亲拉扯着小侄女。过了年,满三岁的侄女上了幼儿园,家里就留了母亲一人。母亲再不用带孩子了,我就怂恿母亲去广场做老年健身操。但我刚一提起话头,母亲就用一句话把我给堵回去了,母亲说:“那都是活得好的人做的,我都活成这样了还做什么操?”

“看您又来了!人都是要走那一条路的,谁还能长住在世上?”我这样一说,母亲不再说话,但广场操还是坚决不去做。

再次说,母亲还是同样的理由,这下哥发话了,哥说:“妈呀,像你说的人都不死,全部住在世上,那还不把这世界憋破了!”

哥一说,我们都笑,母亲也跟着小心翼翼地笑。等母亲出去,哥忧虑地跟我说,他发现母亲话越来越少,反应越来越迟钝,是得赶紧说服母亲出去锻炼了,不然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就想通了,等我再一次提起的时候她竟然没有反对。第一次领母亲走到广场的老年人健身操队列里,母亲站在队列后边就跟着比划起了健身动作,看着母亲终于迈出了这艰难的第一步,我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母亲做健身操时,不看队列队形,时常是一个直行中间就母亲那里鼓出一个包或者凹下去一个坑,站在她身后的我赶紧把她拉回原位。母亲做健身操不带劲,胳膊伸不直,腿也抬不高,就那么软塌塌地伸出去收回来。领队纠正,我也帮着纠正,但母亲依然我行我素。说得烦了,她就说:“我身上没劲。”

我就想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人咋就会身上没劲呢?心里并没在意。

过了几天,在亲戚的建议下带母亲去县医院一检查,竟说是患了抑郁症。母亲知道自己有病,但却不承认就是医生检查出来的抑郁症。

清明节那天,我们去给父亲上坟,母亲也同去,这时母亲的眼神已变得木然而空洞,母亲走路不再是往日的大步流星,而是蹒跚地挪着小碎步,不停地在地上转圈圈。姐问母亲咋这样走路,母亲娇嗔地看一眼哥,说:“都是你城里那房子太小,把我圈成这了。要是城里有咱家这么大的房子,有这么红的太阳,再有这么蓝的天,我就能住惯了。” 我们就笑,母亲自己却不笑,转过身继续挪着碎步。

姐看母亲身体状况很不好,就说让母亲留在塬上,别在城里真窝出病来。

在两个姐家轮换住的母亲身体每况愈下,抗抑郁的药吃了不少,却疗效甚微。夏收前,二姐,哥和我陪着她去邻县的精神病院去看。商量去看病的时候,母亲正在大姐家,大姐给母亲准备需用的物品,母亲就说她又不疼不痒,看什么呀?大姐听我们说去了看神经科,就顺口说,去看神经病。母亲就生了一肚子气,坐在车上一直嘟囔大姐说她得了神经病。

从医院回来,母亲就天天在两个姐的监督下遵医嘱吃药,药不停在吃,抑郁的症状却有增无减。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母亲变得嗜睡,过了几天,母亲说她洗不了头发,要二姐帮忙给她洗。又过了几天,母亲说她不会做饭。二姐就问她,你都做了一辈子饭了,咋好好的不会做饭了?母亲就愁苦万分,说得了治不好又死不了的病有什么办法哩。母亲性子急,饭时早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二姐地里活多,每天早上起床先去地里忙半晌回来才做饭,在家的母亲看太阳已升起老高,而二姐还不回来,她在家里就着急上火。二姐说她有一天回来,好些日子不做饭的母亲竟然蒸了豆角麦饭,二姐说母亲蒸的豆角麦饭比她蒸的任何一次都鲜绿,却没有碱的苦味。

母亲在两个姐家里住,但总不愿意见姐的村坊邻居,用母亲的话说自己这阵子过成了孤寡人,又得了治不好的病,大家会笑话她。大姐每天让母亲早起去屋后的水泥路上锻炼身体,母亲总是天还黑着就出门,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母亲担心天亮了被姐村里的人看见。在二姐家的母亲也是如此,每天早上和二姐的婆婆去学校门口转一圈就返回来,若遇见邻居过来串门,听见声响的母亲就赶紧躲到隔壁的房间里去睡觉。再过了些时日,母亲的身子越来越沉,一躺下就不愿意再起来了,往往是身子还没躺下去,眼睛就闭上了。二姐舍不得母亲,就不再让她天天早起,还腾了一间房子让母亲一个人住。

母亲整天在姐跟前念叨,说我和哥的日子过得恓惶。开始说一两遍姐并不在意,说的次数多了,姐就说:人家在县上,住的是高楼大厦,走的是水泥路,不想做饭,还可以去吃食堂。这样的日子多少人想过都过不上,你咋还说不好了?母亲就不屑地说:“看不见天,也看不见树,连个红太阳都看不见,吃个一寸长的`辣子都得去买,有个啥好?”是啊,在母亲看来,看不见蓝天看不见绿树看不见太阳的日子,绝对是不好的。我们穷尽一生去追求的生活,在一字不识的母亲那里竟变得一文不值。

母亲的焦虑一天比一天严重,每天得吃各种颜色的药片才能稍微安心。在我们看来芝麻大的小事,在母亲那里就成了比天还大的大事。场畔六亩地里长势旺盛的小麦成了母亲沉重的思想负担。母亲担心熟麦时逢连阴雨长芽,担心收麦时找不到收割机,担心晒麦时老天会下雨,担心晒干了的麦子没地方搁……母亲总是有她的担忧,即使我们用一个自认为绝对充足的理由给她解释清楚,她马上就会列出无数个担忧,母亲的担忧像问题接龙,常常问得我们瞠目结舌。但在这里,特别像母亲这样的抑郁症患者眼前,我们都缺少应有的耐心,我们总是毫不留情地顶撞反驳,而且每次我们姊妹们总是结成统一战线,用一系列严正的措辞堵得母亲无处可退无路可逃,母亲就说出一句:你们都欺负我哩么。从此,再不说担忧的话。我们都以为母亲想明白了、认输了。其实我们都不了解母亲,母亲虽瘦瘦弱弱,但刚强了一辈子,从来没认过输,何况现在还是一个病人!

二姐的小女儿尧尧是母亲拉扯大的,病中的母亲就愈显得和她亲近。尧尧每逢周末回家,母亲就愁容满面地给尧尧诉苦,诉完苦还不忘告二姐一状,说:你妈不要我么!尧尧就给她宽心说:外婆,您就安安心心在我家呆着,我妈不要您,我要!二姐说,每到这时,母亲就说上一句“还是我尧尧乖”,心满意足地转着走开。

母亲离开后,这句话就成了打开泪水的阀门。

母亲是去年秋季的一个傍晚离开的。跟父亲一样,母亲走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唯一能记住的是两声低低的咳嗽……

母亲走了,我们姊妹四个就彻底成了没人管顾的孤儿,老院也成了没人守护的荒院。今年四月二十四,时值父亲二周年祭奠,当我们再一次站在老院里,踩踏过齐腰高的杂草,站在门口摩挲着生锈的门锁,眼前又清晰地浮现出他们那水银泄地一般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爱,禁不住泪流满面……

秋天到了,再有十多天就是母亲一周年忌日。只是没了亲人的孱弱的故园,又用什么来承载如此沉重又情真意切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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