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来得有些迟,气温全然不像夏天的样子。傍晚时候还有些凉意,漫步乡间,清风徐来,忍不住想起好友流星刚才冒出来的余光中的那句“宵寒袭肘……”。
昨儿出来比今儿早些,那边“山光忽西落”,这边却是“密雨正斜侵”,尚在读小学的儿子恒宝惊奇道:怎会一边晴一边雨?本来想同他讲刘禹锡的“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却又记起东坡的那首定风波,一时心情大畅,不由得吟诵起来,恒宝“酸”得直抚胳膊,直呼不该引起这话题。找点让他感兴趣的吧,直读到“再别康桥”,恒宝才被带动起来,同我一起朗诵。
好有些日子没这般气定神闲了,琐杂事是最令人烦躁的,换个环境好像换了个人,书不读了,花不赏了,与向往的诗意生活渐行渐远。前些日子,就开始担心生活落入俗套,一再央告几个好友盯着我,拉住我,别让我离开太远,经这两晚出来走走,看草木葳蕤,听虫声欢鸣,却又自放下心来,似我这样小家子气,究竟错不了太远吧?好友每天推送给我“去年今日”,多是我写的花花草草,想我今年辜负多少芳菲,忍冬已落,栀子又尽,没记录它们总觉得它们没开过。
回想去年,在这个季节出去散步,每次都会走到家门前不远处的荷塘,一面拍照一边感受“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直至只剩残荷一枚,孤独的倔犟的挻立着……
今年,这个荷塘经过全面整修,此刻,连残荷都不见一株,整个夏天因此也似乎少了好些清雅,颇觉遗憾。
思念中的荷塘,让这样长长的忙碌心情亦一直停不下来了。其实,也没有忙得马不停蹄,可是大段大段的时间被分割得零零碎碎,也想同好友流星那样,倚南窗以寄傲,一边在静夜里梳理纷飞的思绪,一边等待黎明的到来。
怎奈近日嗜睡,见着被子枕头就亲得不行,且不说待月西窗了,翻页书都似千斤重。朋友说:你真像是刚出校门的女学生,每天都在关注自己内心感受。我自忖着:这大约就是格局太小,每天在小圈子里兜兜转转,又不肯读书,难免没见识,像流星那样走遍祖国大山大河的,文字里自然不会出现这些无聊的句子。“五一”出行,旅途感慨万千,一路上脑袋直往外蹦句子,本想着回来肯定能洋洋洒洒写一篇游记什么的,哪知等闲坐下来正襟危坐时,反而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唉!都说未来可期,我还是比较期待可以再出去玩一次,尽兴的那种,晒黑也在所不惜。况且我是糯米人,晒不黑的那种皮肤。
思绪纷扬的不经意间,去岁季末的那叶荷那孤傲的身影又忽然出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