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与《白杨礼赞》在主题思想和艺术风格上一脉相承,都是借景抒情,讴歌陕北解放区的新气象,讴歌北方人民的斗争精神和坚强意志。书述明晰而善于变化,文字凝练而富有诗情画意。作者一反委婉含蓄的手法,以浓郁的情思和直抒胸臆的表达来加强文章的艺术感染力。
抒写祖国西北山河大地的壮美,主要给我们展现了三幅画面;河流、高原和雪,这些画面是如何组织到一起的呢主要就是通过作者的观感和想像把这些画面有机地连接起来的。住在西北高原的人不能想像江南水乡的真实面貌,没有到过西北的人也不能想像西北河流的真实面貌;而作者则是生在江南水乡,又实地考察、访问过西北,所以不论是写江南水乡还是写西北风光,他都游刃有余,既有真实的观感,又有合理的想像,能把一幅幅画很自然地组织到一起。这些画面中的情景,有的是作者所见,如在乌鲁木齐河看到马车涉河而过;有的是作者所闻,如延河涨水把一块几万千重的在石头冲走了十多丈远;有的是作者所思,如怎样才能真正了解所谓”西北高原”的意义;有的是作者所感,如面对西北雪景感到心境清凉而实在。当然,很多情况下作者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是交织在一起的,不能截然分开。正是作者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构成了行文的线索。
《爱莲说》是北宋时期文学家周敦颐所写的一篇散文,被誉为中国文学史icon上的经典之作。这篇文章通过对荷花的描写,展现了作者对自然美的感受,以及对生命的理解和对人生的思考。下面就让我们一起来赏析这篇经典之作。
文章开篇,就通过对荷花的描绘,营造出了一种宁静、清幽的氛围。作者用“荷叶自在间”、“荷花别样红”等语言手法,将读者带入了一个荷塘的世界中,让读者感受到了荷花的美。同时,作者还通过对荷花的描绘,表达了自己对于荷花的爱慕之情,让读者感受到了作者对自然美的热爱。
接着,作者通过对荷花的生命历程的描绘,表达了对生命的理解和对人生的思考。作者用“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等语言手法,表达了荷花在污泥淤泞中也能保持自己的纯洁,展现了生命的坚韧和自我净化的能力。同时,作者还通过对荷花的描绘,表达了对生命的短暂和无常的感慨,让读者感受到了作者对于生命的珍视和对于人生的思考。
最后,作者通过对荷花与人生的关系的探讨,表达了对于人生的理解和对于人生境遇的思考。作者用“采之欲饮,观之欲娱”等语言手法,表达了人在面对荷花时的欣赏和喜爱,展现了人对于美的追求和对于生活的热爱。同时,作者还通过对荷花的描绘,表达了人在面对生命时的态度
《茅盾自传》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和文化活动家以及社会活动家茅盾先生亲自编写的自传类作品。为后世研究茅盾先生提供了第一手参考资料。
我原名沈德鸿,字雁冰。茅盾是我开始写小说时用的笔名。1896年7月4日生于浙江省桐乡县乌镇。父亲是前清秀才,后来从外祖父学中医。外祖父名陈我如,是清朝同治、光绪年间在杭州、嘉兴、湖州、苏州一带很有名的中医。我的母亲是外祖父的独生女,出嫁前在家塾受过良好的旧文学教育。
小说《残冬》在如何摆脱自己贫困处境的课题上描写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旧中国农村中两代人的冲突。进一步地描写了农村灾难的加深和农民反抗斗争的崛起。
以老通宝为代表的老一辈,希图用诚实、勤奋的劳动来改变厄运、换取生存的梦想已经破灭;而以多多头为代表的青年一代,在严酷现实面前终于觉醒,最后走上武装反抗的道路,昭示了中国农村革命发展的必然趋势。它们真实地反映了广大农民的深重苦难和他们从守旧、迷惘中觉醒,终于起来抗争的历史动向。
古往今来,一些骚人墨客,无不见夕阳而生感慨、借黄昏而报胸。李义山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对时光流驶、世代沉沦,寄寓了深,沉的感兴;叶剑英的“才夫喜作黄昏颂,满目青山夕照明”,反李义山消沉迟暮之意而为之,抒发了无产阶级革命家高尚的革命晚节、磅礴的乐凤主义精神。这些吟倾黄昏的名句,至今传颂不绝。茅盾的《黄昏》,则是用散文形式写黄昏之景、抒胸中之情的佳篇,它别具丰彩,另辟新境。 作者对黄昏,不是孤立地直笔描写,而以大海为背景,以海浪色彩的变幻来烘托、映衬、使深绿色的海、火红的夕阳、烧红了半边天的晚霞,交织、融合,相映生辉,显得十分绚丽、壮观。扬波泛彩的海水与绀金色霞光相连,色彩斑烂,如一幅笔调凝重、原富立体感的油画,诱人观瞻、惊叹!作者对黄昏时大海的观察极其精细,描绘分外传神。 作者主要通过大海的景色来写黄昏时的情状。作者采用拟人化的手法,将海浪的自然运动拟化成人民的有规律步行,跳跃着的小波浪犹如“闪射着金光”的大眼睛。这些跳跃着的金眼睛,又重迭成绀金色的晚霞,海天相连。通篇不着“黄昏”二字,而黄昏之态极其生动、鲜明。 作者对黄昏景色尽力渲染,意在刻画夕阳壮美的形象,为抒发夕阳的壮丽的宣言进行铺垫。作者反古人“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之意而为之,另创新意,给夕阳赋予了崇高的抱负、博大的胸怀、坚定的信仰。在这里,黄昏只不过是夕阳“今天的历史革命”的完成,“明天,从海的那一头,我将威武地升起来,给你们光明,给你们温暖,给你们快乐!”夕阳的思想崇高,胸襟博大。它的宣言传遍全世界:它的足迹深入高山、大洋、村落、都市。在茅盾笔下,夕阳再不是颓废、没落、自暴自弃者的化身,而是朝气蓬勃、充满自信、充满理想、充满希望的战斗者的象征;它寄寓的再不是颓败、消沉、沦落的思想,而是激昂、奋斗、前进的理想,作者给夕阳塑造了一种崭新的意境。 这篇散文只有六百多字,奇短、特精,意境深邃。作者为夕阳注入了蓬勃向前的战斗诗情。勿论绘景、描形、拟声、传情,都准确逼真。作者从视觉、听觉,感觉等各方面去描绘景物,神似五彩交织、七弦交响,达到了景真色丽、声昂意永的境地。真可谓是形神兼备、神彩飞扬、绚丽多姿的佳作。
茅盾《子夜》赏析 《子夜》是现代著名小说家茅盾的长篇小说代表作。 茅盾(1896—1981),原名沈德鸿,字雁冰,浙江桐乡乌镇人。文学研究会重要成员,著名的作家和理论家。代表作有长篇小说《蚀》(三部曲)、《子夜》、《腐蚀》和短篇小说《农村三部曲》(《春蚕》《秋收》《残冬》)、《林家铺子》等。此外还有散文《白杨礼赞》《风景谈》等。 茅盾的小说创作和理论研究深受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分析理论的影响,他的小说用社会分析的方法来透视中国社会各阶层,《子夜》、《春蚕》、《林家铺子》等作品全面反映了中国三十年代社会的广阔面貌,反映了社会主要的三个阶层的生活及挣扎和衰落的过程。小说的理性很强,因此被称为社会分析小说。 《子夜》发表于1933年,原名《夕阳》,原署名“逃墨馆主”。 《子夜》所写人物众多,可以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有资产阶级,有工人阶级,有地主,有知识分子,有军人和家庭主妇,甚至街头的地痞流氓。而主要的人物是民族资本家吴荪甫。 吴荪甫是1920—30年代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典型。他具有民族企业家的头脑和雄才大略;具有铁的手腕和硬干的胆量。他兼并朱吟秋的工厂不择手段,镇压工人冷酷无情。吴荪甫受到过典型的欧洲资本主义教育,精通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他做事果断;具有振兴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工业的雄心。他卖掉家乡的土地,投资办厂,希望中国人生产的商品占领中国的城市和乡村;他敢于冒险,敢于在中国资本主义不景气的情况下,卖地办厂,冒险与赵伯韬合作,甚至为了与赵决一雌雄,抵押工厂。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铁碗人物。但他们的性格又充满了矛盾性与复杂性。 从个体性格来说,他刚强、果断,但一旦遇到挫折就显示出脆弱、沮丧的另外一面。他平素生活态度矜持、严谨,但一旦失败就流露出平庸腐朽的一面。从社会性格来说,更是呈现出两面性,发展民族工业的勃勃雄心和民族主义的豪情,和对帝国主义和国民党政府的某种程度的妥协与依赖;果敢与专断的个性与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先天的软弱性;“实业救国”的理想与压榨工人。盘剥乡村的行动以及害怕工农,仇恨革命运动的心理;资产阶级的思想教养与残存的封建意识,等等。 形象的意义: ①吴荪甫的悲剧来自民族资产阶级在30年代初期可悲的历史处境中所受的社会各种经济。政治和阶级力量相抗衡而产生的合力。②小说通过人物的命运,揭示了三十年代初中国社会的现实及城乡阶级关系;揭示了民族资产阶级的二重性及其破产的必然性。③说明在帝国主义压迫和国民党政权统治下,资本主义道路是走不通的,形象地驳斥了在当时中国社会性质的大论战中,托派所宣扬的中国已经走向资本主义道路的“谬论”。 这部作品中的另外一个重要人物是资本家赵伯韬。他是1920—30年代中国买办资本家的典型。在小说中是作为吴荪甫的对立形象出现的,这是美国帝国主义豢养而为其服务的掮客。作者着重刻划了他在投资市场的活动。他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诡诈,他设置圈套勾引吴荪甫加入“多头”的秘密组织,合伙经营公债投机生意,然而又勾结国民党政府、军阀操纵股市,使吴血本无归。在私生活方面更加荒淫无耻。他自己恬不知耻地说:会“扒进各样的女人”。这家伙玩弄女人包括:聪明、无知年仅17岁的冯媚卿,稳健、有谋略的年轻寡妇刘玉英,轻佻放荡又有姿色的交际花徐曼丽。总之,这是—个坏得连自己都没有感觉的买办资本家。 屠维岳:这是骄矜自负的狗腿子。他自恃很有才能,他同吴荪甫侃侃而谈时,“姿态大方”,“毫无畏怯的态度”。这种过分镇定倔强的态度,与他的生活地位是很不相称的。在对待工人中,他显得很有谋略,很有手腕。 其他人物:工人领袖张阿新,性格可爱但缺乏斗争经验的;资产阶级理论家知识分子范博文,想调停老赵和老吴之间的矛盾,但又显得十分的可笑。此外,还刻画其他的人物诸如工人、农民、尤其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等各类人物。 小说以1930年5、6月间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上海为背景,以民族资本家吴荪甫为中心,描写了当时中固社会的各种矛盾和斗争;通过吴荪甫与买办资产阶级既联合又斗争这条主线,反映了在帝国主义列强的经济侵略下,国民党军阀间的大规模内战中,民族工业破产,农村经济凋蔽,民不聊生的情景;通过吴荪甫与工人的矛盾,揭露了民族资产阶级为了自保,加紧对工人阶级的剥削,讴歌了工人阶级的革命精神;通过吴荪甫与双桥镇农民的冲突,揭露了民族资产阶级与封建地主阶级共同压迫农民的罪行,表现了农民运动的波澜壮阔,从而展现了20年代末到30年代初从城市到农村的广阔社会面貌。揭示了当时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说明在帝国主义压迫和国民党政府统治下,资本主义道路是走不通的,形象地驳斥了中国托洛茨基派的“谬论”。 在艺术上,这是—部典型的革命现实主义的长篇小说。 (1)作品采用了典型化和类型化的手法来塑造人物。作品将人物分为若干类型,资本家,知识分子,农民等。而在资本家中又分为买办资本家、民族资本家和小资本家等。分别赋予他们不同的社会背景和性格。广阔的社会背景,复杂的人物关系。尖锐的矛盾冲突中刻划人物性格,如吴荪甫就是通过他在政治斗争、经济活动以及家庭生活各个方面的纠葛,或以简洁有力的叙述,或以音容笑貌,或借助于一连串的故事,或利用环境的变幻,细致地表现了他的名种不同的心理活动,突出他的色厉内荏的性格。 (2)生动细腻的人物心理:既善于以人物的语言行动表现人物心理状态,又善于对人物进行心理分析,同时还善于用环境气氛烘托人物心情。例如当吴荪甫听说公债投机失败后与老妈子苟且的场面的叙述,典型反衬出一贯谨严的强人吴荪甫的颓唐的心理和脆弱的性格。 (3)个性化的语言;不仅人物语言个性化,而且作品的叙述语言也体现出人物的个性气质。人物语言是对白口语化,不过由于某些人物身份的关系,在—定的场合也使用文言及半白半欧化语言,二是人物对话大多有个性特征;吴荪甫语多专横尖刻;赵伯韬则老辣机诈;屠维岳则舒缓自如,语中有刺;范博文则消极颓废。叙述语言,雄健而又精细,以第一章中吴老太爷进入大上海最为典型。 (4)宏大严谨的结构:场面宏大,头绪繁多。作品既写了乡村,写了乡村混乱的农民暴动;又写了城市,写了城市中资产阶级的阿谀我诈,写了城市中工人的罢工,写了城市中的知识分子的纸醉金迷。作品虽然线索众多,但主次分明。在城市和乡村这两大线索中,以城市为主;在城市的众多线索之中,又以资本家之间的争斗为主。而且作品前后呼应,回旋开合,运用自如。 (5)很强的理性色彩。从写作过程到作品的架构等体现了理性控制的成分。作品中对赵伯韬的丑化和对吴荪甫社会性格两面性的刻画都体现了很强的无产阶级革命观念。更不要说,给吴荪甫所设计的失败的结局就是为了参与当时的中国社会性质问题论争了。
正文 一
一
旭日的金光,射散了笼罩在江面的轻烟样的晓雾;两岸的山峰,现在也露出本来的青绿色。东风奏着柔媚的调子。黄浊的江水在山峡的紧束中澌澌地奔流而下,时时出现一个一个的小旋涡。
隐约地有呜呜的声音,像是巨兽的怒吼,从上游的山壁后传来。几分钟后,这模糊的音响突然扩展为雄纠纠的长鸣,在两岸的峭壁间折成了轰隆隆的回声。一条浅绿色的轮船很威严地冲开了残存的雾气,轻快地驶下来,立刻江面上饱涨着重浊的轮机的闹音。
这是行驶川江的有名的隆茂轮。今天破晓时从夔府启-,要在下午两三点钟赶到宜昌。
虽然不过是早上八点钟,船舷阑干上却已经靠满了人。这都是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三等舱的朋友们。最高一层大餐间外边的走廊上,便没有这么热闹;只有两个女子斜倚在绿油的铁阑干上,纵眺这奇伟清丽的巫峡的风景。
她们并肩站着,脸对了船头。斜扭着腰肢,将左肱靠在阑干上的一位,看去不过二十多岁,穿一件月白色软缎长仅及腰的单衫,下面是玄色的长裙,饱满地孕着风,显得那苗条的身材格外娉婷。她是剪了发的,一对乌光的鬓角弯弯地垂在鹅蛋形的脸颊旁,衬着细而长的眉毛,直的鼻子,顾盼撩人的美目,小而圆的嘴唇,处处表示出是一个无可疵议的东方美人。如果从后影看起来,她是温柔的化身;但是眉目间挟着英爽的气分,而常常紧闭的一张小口也显示了她的坚毅的品性。她是认定了目标永不回头的那一类的人。
她的同伴是一个肥短的中年妇人;五官的位置并不怎样难看,可是扁阔的嘴唇有两只向下拖的角,便构成了一幅阴惨的面容。她穿着上等材料然而老式的衣服。一双缠而又放的小脚,套在太大的黑皮靴内,那拱起的脚背就好像是两个球。这和她的女伴的狭长的天足比较起来,更显出一种伶仃孤苦的神气。
两个都没有话。山川的壮丽早已洗净了她们的心胸;空荡荡地毫无思虑,她们沉醉在这大自然中。
船上的汽笛又轰然叫了。前面远远地一座峭壁拦江拔立,高耸空中;左右是张开两翼似的连峰夹江对峙着,成为两道很高的堤岸。似乎前面没有路了!太阳光像一抹黄金,很吝啬地只涂染了那些高峰的尖端,此下就是一例的暗绿色。船还是坚定地向前进,汽笛声却更频繁。拦江的峭壁冉冉地迎面而来,更加高,更加大,并且隐约可以看见丛生在半腰的树木了。
“这才是巫山十二峰的第一峰呢!”
中年妇人看着她的同伴说;同时,很自负的频频点头,使得后脑骨上那一团颇大的然而不像是结实的发髻几乎摇摇欲坠。
年青的女子回答了一个微笑,便转过脸去,躲避那个大发髻里飘出来的恶臭。她慢慢地移动脚步,更注意地向前瞧。扑面而来的危崖现在更加近了,已经看不见它的顶;一丛翠绿的柏树略斜地亘布在半山,像一根壁带,再下去便是直插入水中的深赭色的石壁,有些茑萝之类的藤蔓斑驳地粘附着。这一切,这山崖的屏风,正在慢慢地放大,慢慢地移近来,然后,忽而晃了几晃,很伶俐地旋转过来,似乎要夸示它的另一面的胜景。
蒲轰!汽笛愉快地叫一声,船转弯了。冲天的峭壁闪开在右边,前面又是无尽的江水在山崖的夹峙中滚滚地流。
“川江的水路就是这样的哟!远看去是没有路了,可是到了那里,才知道还有路。这样的曲折,不知道有多少!梅小姐,你是第一次看见,一定觉得很有趣罢”
中年妇人大声地从后面喊过去。但是东风太劲,这一席经验之谈很可惜的被吹散了。梅女士惘然望着那东流的江水,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巫峡的奇景,确也感动了她。想到自己的过去,何尝不是诡谲多变,也曾几番绝路逢生;光明和黑暗交织成的生命之丝,她已经勇敢地抽过了一半了。以后怎样呢这谜的“将来”呀!她没有空想,也没有悲观;她只是静静地等着,像一个老拳师摆好了步位等待敌手那样的等着。这是颠沛的生活烫在她小小年纪上的深刻的烙印!
也许有不少人艳羡她的生活。但梅女士却自-为不胜遗恨的“颠沛”二字。在过去四年中,她骤然成为惹人注意的“名的暴发户”,川南川西知有“梅小姐”,她是不平凡的女儿,她是虹一样的人物,然而她始愿何尝及此,又何尝乐于如此,她只是因时制变地用战士的精神往前冲!她的特性是“往前冲!”她惟一的野心是征服环境,征服命运!几年来她惟一的目的是克制自己的浓郁的女性和更浓郁的母性!
明媚的春日,凄凉的雨夜,她时或感觉得数千年来女性的遗传在她心灵深处蠢动;那时她拥鬓含睇,沉入了幽怨缠绵的巨浸,那时她起了薄命之感,也便是那时她遗恨万千地称自己的生活为颠沛;然而颠沛的经历既已把她的生活凝成了新的型,而狂飙的“五四”也早已吹转了她的思想的指针,再不能容许她回顾,她只能坚毅地压住了消灭了传统的根性,力求适应新的世界,新的人生。她是不停止的,她不徘徊,她没有矛盾。
现在这艰辛地挣扎着穿出巫峡的长江,就好像是她的过去生活的象征,而她的将来生活也该像夔门以下的长江那样的浩荡奔放罢!
梅女士不禁自己微笑了。她回过头去,看见她的同伴正眯细了一对眼睛瞅着她,这才记起刚才似乎听得这位老气横秋的太太说了几句什么话。她不大喜欢这个丧神脸的同伴,但亦不肯随便得罪她;并且只要在不嗅到奇恶的头发臭的条件下,她亦未始不愿意静聆她的依老卖老的絮聒。
“文太太,风很大呢,你不怕么”
梅女士轻盈地走近些;特意站在上风的地位,很亲热地说。
“我这付老骨头,哪一样艰难困苦没有尝过还怕风么!今年春天闹参政权的时候,风比这还大,雨又下得猛,我不怕!我没有张伞,带了姊妹们到省长公署里请愿!”
文太太很兴奋地说,连连颠着她的大发髻的圆头。
梅女士抿着嘴笑,然而也装出十分钦佩的神气。
“那时候,梅小姐,为什么你不来参加喔,你是省长的私人秘书,你是红人,你已经做了官。但是,梅小姐,做官不是参政哟!参政是——”
说到最后一句,这位太太暂时顿了一下,向梅女士身边挪近些,准备着更长的演说。
梅女士也退后半步,谨慎地保持着上风的地位,却敏捷地截断了文太太的话语:
“做省长的家庭教师是有的。什么秘书,都是人家嘲笑我。更有些胡言乱说,只好一笑置之了。文太太,你是年青时就死了丈夫的,你总也知道那些轻薄的**专会侮蔑女性,乱造谣言。”
文太太的一对向下拖的嘴角动了一动,没有回答。提起她的青年时代,她总觉得非常扫兴似的;虽则“恐惧流言”的日子早已过去,她现在是毫无顾忌地干参政运动,然而闯省议会的时候听得卫兵们在背后偷偷地骂着“母老虎发邪”那一类的话,不知怎地那股锐气就挫折了几分。她下意识地感得过去的黑影玷污了她的光明的前程。她以为女子而要在社会上作事,惟一的必要条件是清白无可疵议。在女子只可从一而终这个意见上,她和许多反对参政权的人们实在是同志。“省长是提倡新思想的。对于两性问题,他有特别的见解。
大概文太太也听得人家说过”
看见同伴的不自在,梅女士笑了一笑,转换谈话的方向。但两性问题这名词,在这位广长舌的参政权的热心家耳朵中,大概还是很生疏,所以她不很了然的看着梅女士,没有回答。
梅女士的美目很机警地一瞥,便接着说:
“这特别见解是:妻者,终身伴侣也;伴侣者,朋友也;
朋友愈多愈好!”
突然船上的汽笛又叫了起来;先是短促的接连的两声,随后是力竭声嘶的一下长鸣。船头上的警钟也发狂似的响了。这是因为有一些土匪在两旁山凹里对着轮船放枪了。这是照例有的事。旅客的杂乱的脚步声立刻涨满了全船。梅女士拉了文太太赶快跑进大餐间前的甬道时,早听得若断若续的卜卜的声音从左边送来。头等舱里高卧的旅客不知在什么时候都已经起来,此时争先恐后地往那条通到下面舱的小梯子上挤。一个船员做手势招呼梅女士她们俩也往下边去。梅女士本能地刚移动一条腿,猛然一阵发臭扑进她的鼻子,她立即站住了。
“我不下去。下水的船好快,土匪的枪弹还够不到呢!”
梅女士微笑着说。她不再等待文太太的回答,就翩然走进了大餐间,到自己房里,躺在榻上,拿起一本书来看。她的房间恰好在右边。日影在窗边一闪一闪地跳着。梅女士起来想把窗帘拉好,看见一只上水的木船拽满了风篷,挨着山崖边走,转瞬间便已过去。她侧耳静听,没有卜卜的声音了。她回到榻上躺着,打了个呵欠。夜来多梦,睡不安稳,今晨又是起身太早,她很感得困倦了。她将两手交叉着枕在头下,闭了眼睛。
房门上的转手轻轻一响。梅女士懒懒地睁开眼来,看见文太太已经站在榻前了。大概是在人丛中受了挤,这位太太的大发髻差不多快要散开了,很惫懒地垂在后颈上。她的额角还粘着几滴汗珠。
“棒老二竟连外国船都要开枪哟!吓!可是,梅小姐,你也忒胆大了;枪弹是没有眼珠的,牺牲了太不上算!”
文太太重甸甸地向榻上坐了下来,气咻咻地说。
梅女士嫣然一笑,翻身坐起来就走到窗边,斜靠在梳洗台前。她很想劝文太太先去把发髻梳得结实些,但到底换一个题目开始她的谈话:
“可惜的是把我们的话打断了。文太太,你看省长的话对么”
“大人物的见解到底不同。”
这语意可说是敷衍应酬,但文太太的态度却非常认真。梅女士轻轻地笑了一声。她翘起左脚来,用那只高跟白番布鞋的尖头轻轻踢着窗帘下端的流苏,同时更委婉地淡淡地似乎对自己说:
“可是他只说‘妻者,终身伴侣也’,并没说‘夫’妻者终身伴侣也。”
文太太十分不了解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终身伴侣现在是五个。”梅女士很快地接着说。“他看待的很周到,很平等,又很谨慎;他那所有名的大园子里是几乎用了太监的。简直是他的阿房宫呢!”
这一席话的中心点,文太太并没捉到。但“五”这数目字引起了她所听得的许多“逸闻”,因而也诱发了她的感慨;
她忽而悄悄地问:
“听说也有极丑的,是真的么”
现在是梅女士不很了解了。但在愕然对文太太瞥了一眼以后,她随即省悟过来;她笑了。她伸了个懒腰,冷冷地回答:
“有一位做过‘原为英雄妾,不作俗人妻’的诗句的,大概可以算是天字第一号的负数的美人罢!”
窗外的光线骤然一暗,极像是船走进了桥洞的模样。梅女士忙即探头出去看,只见右岸一座极高的山峰慢慢地望后移退;峰顶是看不见的了,赫然挂在眼前的,是高高低低一层一层的树林,那些树干子就像麻梗似的直而且细。梅女士缩回头来,看着文太太的惘然的面孔,又加了一句:
“阿房宫将军的特别处就在他的伴侣几乎全是些丑人。”
沉默加入了。喜欢讲话的文太太似乎受了异样的感触,忽然仰后倒在榻上,把两手遮住了脸,她那臃肿的身材,不自然的小脚,都使梅女士联想到那位“不作俗人妻”的深居在“阿房宫”的人物。于是过去的印象慢慢地凝固起来,轻烟似的封锁了梅女士的意识。恍惚又在那大园子里做家庭教师,她看见了熟习的湖山石,鱼池,和西洋式的八角小亭子;呵!这座难以忘记的小亭子!在那里,她曾经拒绝了金钱珠宝的引诱;她爱奢华,但是也爱自由,她尤其不愿做“阿房宫”中的俘虏。也是在这里,她充分认识了数千年的依赖生活所形成的女性的嫉妒的根性。有一对带杀气的三角眉毛的小圆脸儿突然在梅女士的惘念中闯出来了;接着便是勃郎林的光滑的枪口,像圆睁的怪眼睛。
梅女士从心深处发出半声冷笑,惊散了弥漫在她意识上的愁雾似的回忆。这半声冷笑正是《庄子》里那只-雏对于死抱住腐鼠当作宝贝的鸱的一声“吓”的回答。梅女士在家庭教师职务上最后的一课也就是《庄子》这一段“鸱得腐鼠”的寓言。
轻微的鼾声从榻上传来。文太太竟已睡着了。梅女士向窗口望一下,便悄悄地走出房来,再到大餐间外的走廊,拣一张摆在那里的藤椅坐了。
两岸还是那些插天的不见人烟的高山,从江的浊浪中耸起来,像是两堵高墙。在这山的甬道中,隆茂轮喘息着往前走,很孤独地只在江心遵了直线走。时时有一两条帆船出现在两旁,却都是紧挨着山崖,似乎船上的人伸起手来就可以攀着岩壁上的藤萝。前方远远地突出的崖壁下有些小小的木船,看去很像是一动也不动地挤塞在窄狭到几乎没有出路的江面;但是几分钟后,在威风凛凛的一声长鸣中,隆茂轮已经赶了过去,这才看见江面仍是可容四只轮船那样宽阔。暗轮激起的两股巨浪豁喇喇地向崖壁冲去,于是那些蜗牛似的贴在岩壁的木船便像醉人一般摇晃起来。
梅女士看着这些木船微笑,她赞美机械的伟大的力量;她毫不可怜那些被机械的急浪所冲击的蜗牛样的东西。她十分信托这载着自己的巨大的怪物。她深切地意识到这个近代文明的产儿的怪物将要带新的“将来”给她。在前面的虽然是不可知的生疏的世间,但一定是更广大更热烈:梅女士毫无条件地这样确信着。
然而她没有幻想。过去四五年的经验给她的教训是:不要依恋过去,也不要空想将来,只抓住了现在用全力干着。她的已往的生活就和巫峡中行船一样;常常看见前面有峭壁拦住,疑是没有路了,但勇往直前地到了那边时,便知道还是很宽阔的路,可是走得不久又有峭壁在更前面,而且更看不见有什么路,那时再回顾来处,早又是云山高锁。过去的是不堪回首,未来的是迷离险阻,她只有紧抓着现在,脚踏实地奋斗;她是“现在教徒”。
风吹来夹着一股热烘烘的气味。江水将太阳光捣为千万片碎金。时间是近午了。梅女士斜靠在藤椅的高背上,渐觉得眼皮沉重起来。当面的风景虽然很有意义,但现在也使她略感得些厌倦了:总是那样太高的荒山夹峙在左右,总是那样曲折而又湍急的江水滔滔不休,总是那样谜一般的然而是一次一次复演的行程!而且还有总是那样的像是胜利又像是哀鸣的汽笛的叫声!
她软瘫在椅子上,让朦胧的睡意去消化那些单调的时间。没有旧事来骚扰她的平静,也没有新的憧憬来激起她的兴奋。
茶房来请她吃午饭了。她问明白是下午三时左右方才可以到宜昌,就觉得这条隆茂快轮实在不过是慢轮罢了。她盼望立刻出夔门。现在是离四川境的时间愈逼近,她愈加感到不耐烦;她觉得凡属于四川的都是狭小而曲折,正像当前的江流一般。
午饭后,趁着文太太的话匣子还没开放,梅女士就躲到自己房里去睡觉了。她早就看出这位鼎鼎大名的女子参政运动的“健将”没有多大意思,现在则觉得可憎了。憎她的风度太庸俗,憎她的眼光只有寸半长,憎她的貌似清高而实鄙俗,憎她的浑沌到极点的女权思想。
半意识地把自己和同伴比较着,梅女士忽然想起将来到了上海以后的问题;她在心里问自己:“我们是代表,但到底共同代表些什么哟!怎样能够完成我们的共同的使命”她不禁笑了。她承认自己不过是借了出席全国学生联合会的名义避去那位短小将军的纠缠,她知道再不脱身,难免要被逼成“阿房宫”中人;至于同伴的文太太有无个人的目的,她自然更不愿意推论。
睡意是逃跑了。从文太太身上,梅女士又联想到别的相识者。从中学时代直到两年前在川南当教员时的一位好友徐女士蓦地跳出来成为梅女士忆念的中心。“她在南京!”梅女士很兴奋地想。于是许多不连贯的回忆和感念都纷纷地来了,终于将梅女士拉离了卧榻。
辘辘的声音也从甲板上来了。窗外的脚步声很是繁密。文太太从窗洞里探进半个头来高兴地喊道:
“你不是要看夔门么快就到了哟!”
梅女士回答了个微笑。外边的人的活气使她觉得热了;她换穿上一件纱衫,又拿手巾来擦过脸,轻快地跑到走廊上。
依旧是两岸高崖,只不过没有先前的那样峭拔,稍微呈现了陂-的形态。高崖后面像屏风似的一叠一叠的都是更高的山峰,现在耀着阳光,成为金黄色。风只是轻轻地扇着,也像是午睡未醒。
船走的似乎慢些了,水声嘶嘶地很匀整。汽笛时时大声呼叱,仿佛旧时官吏出来时的威严的喝道。
铁阑干边有许多人,文太太也在内,都朝前面看。梅女士站在走道中,将两手交握着衬在脑后,很潇洒地摇晃她的肩膀;短袖管褪卸到肩际了,露出两条白臂膊在头的两旁构成了相等的一对三角形。许多视线都吸引了过来。梅女干咬着嘴唇微笑,露出旁若无人的气概。然后,她的长眉毛忽然一挺,纵跳着向前跑,穿过了几个旅客的集团,直到船长室边。
离船头约十多丈远,耸拔起两堵对峙的石壁,就像刀削似的方正挺直。没有树木,没有藤蔓,也没有羊齿类的小草,只是黑森森地看去是浑成的大岩石,巍然兀立,就像个没有顶的大门框。连接着这怪石崖的,便是高高的波浪形的连峦。江水翻腾起跳掷的浪头,争先奔凑到这石崖的门边,澎澎地冲打着崖脚。
船上的汽笛又是一声震耳的长鸣,船驶进了石门了。梅女士仰起头来看。强烈的太阳光使她目眩。她觉得这飞快地往后退走的高石崖摇摇地就像要倒坍下来。本能地闭了眼睛,她看见一片红光,然后是无尽的昏黑。
梅女士垂下头去,落在两手中,心里想:
“呀,这就是夔门,这就是四川的大门,这就是隔绝四川和世界的鬼门关!”
突然起来的感念,暂时把梅女士忙糊涂了。直到船上的汽笛再将她叫醒,她抬起头来,猛觉得眼前一亮。浩荡的江水展开在她面前,看不见边岸。只远远地有些灰簇簇的云影一样的东西平摊在水天的交界处。像是胸前解除了一层束缚,梅女士微笑着高举了两臂吸一口气。她赞美这伟大的自然!她这才体认了长江的奔腾浩荡的气魄。
她回头向右边望。夔门的石壁尚隐约可见。现在只成为万山嶂间的一条缝了;缝以内是神秘的阴暗。
“从此再不能看见好风景了;出了川境的长江一路都是平淡无奇的!夔门便是天然的界线。”
从左边送来了文太太的声音。梅女士转过脸去,看见文太太很费力地忙乱地移动着一双小脚,颠着头走过来。梅女士抿着嘴笑,轻声接着说:
“从此也就离开了曲折的窄狭的多险的谜一样的路,从此是进入了广大,空阔,自由的世间!”
读后赏析
梅女士(允许我也照着作者的语气这般称呼她)站在游轮的甲板上,即使身边陪着个不断讲话的文女士,但不同道的人如何靠近也终究只能感到疏离,设身处地地着想,这样的孤单,这样永远无穷尽的孤单的旅途,身为女子的梅该怎样去忍受
是情路坎坷每每都遇不到生命中那位真命天子,还是时运不济漂泊再漂泊却仍旧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信仰归宿与其责怪那从好的方面看来可说是不愁眉难展的乐观、从坏的方面看来可说是得过且过式的消极的“现在主义”的惰性,倒不如说是那新思潮与旧观念的剧烈相撞下的社会给梅这样一大批新式女性带来的困扰与不幸。
韦玉,我可以想象那是一带有些艺术家式的颓废而软弱气质的温文尔雅的旧式男子,饱读诗书,懂梅心中的一切所想;青梅竹马,彼此的爱慕早已在儿时的拜堂游戏中早就流露完全。然而,倘若两个人的思想不是同步前进的,那么固然再深厚的爱恋情感都难以维持如初。梅越来越接受新的思想和新的主义的教化,韦玉却越来越消极越来越对即将到来的未来采取逃避的态度。即使韦玉口口声声说着只要梅幸福,即使这真的是他的内心的想法,即使梅也相信至此韦玉都不曾骗她,但越来越有距离感的生疏却最终也只能让梅觉得韦玉可怜,可怜,是可怜!那么,韦玉的早死对于他和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留恋而带遗憾的关于过去的记忆毕竟该是远远好于委琐虚弱地经历老态龙钟的木讷的吧。
柳遇春,真的仅是生命中的过客吧,即使她曾称他为丈夫。那不过是一块对她家庭带来富足的跳板,那不过是她无比鄙视一开始就想好了一定会逃跑的“柳笼”。小说没有详写她和他离婚的过程,就像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笔。他需要的是一位安分贤淑的夫人,由着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却依旧毫无怨言地为他撑起一个体面的家,那么她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她需要的是一位了解她、支持她去做一个新式女性该做的一切的丈夫,那么显然他也是不愿的。学识的悬殊、人生观的差异带来的距离,无形却永久地就这么突兀地横在他们面前。
李无忌,“如果早两年,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令你满意的回答……”世事就是这么喜欢和人开玩笑吧,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符合曾经爱情标准的男子,自己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订下如此标准的女子了。那么,惟有没有将来没有结果。
徐自强、梁刚夫……一个个爱与被爱的名字,在强大的社会面前,终究会随风逝去,不留痕迹的吧。
因为挂在心中的那道虹,梅,梅们,依旧漂泊在路上。
矛盾重在写端庄优雅,像黄药师。
丰子恺重在潇洒俊逸,像洪七公。
茅盾的美文佳句:
只有不幸而生于富贵之家被捧在学里,含在嘴做活宝见烘软了骨头的现代青年,才是很不幸地只配在历史的大轮子下被碾成肉呢!
青年!你们背上的担子是一天重似一天,你们的生命之火应向改造社会那条路上燃烧,决不可向虚幻的享乐道上燃烧。
只有竹子那样的虚心,牛皮筋那样的坚韧,烈火那样的热情,才能产生出真正不朽的艺术。
茅盾(1896年7月4日-1981年3月27日),原名沈德鸿,字雁冰。汉族,浙江嘉兴桐乡人。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和文化活动家以及社会活动家,五四新文化运动先驱者之一,我国革命文艺奠基人之一。
1896年7月4日生于浙江桐乡县乌镇。这是个太湖南部的鱼米之乡,是近代以来中国农业最为发达之区,它毗邻着现代化的上海,又是人文荟萃的地方,这里成就了茅盾勇于面向世界的开放的文化心态,以及精致入微的笔风。到了“文化大革命”时期,稍稍平稳便秘密写作《霜叶红似二月花》的“续稿”和回忆录《我走过的道路》。
茅盾于1981年3月27日辞世。
他的作品时代性较强,现在的中学生很难深刻的理解、品味。不过可以学习他散文(文笔)中的反语、暗指、反衬、辛辣的讽刺......他的《见闻杂记》中的《白杨礼赞》和《时间的纪录》中的《风景谈》最为脍炙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