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堡大捷
袁维和
距离甘肃环县县城西北部约50公里,有一个地方叫山城堡,1936年11月,这里曾经发生过红军与国民党军队一场激烈的战斗。今天,走进山城堡的黄土高坡中,顺着山梁或沟壑寻找,还能找到当年红军打伏击时构筑的战壕,猫儿洞,射击口,它们虽然历经岁月风雨的沧桑,但一个个仍然清晰可辨,无声地见证着那场大型战役。我们仿佛还能感触到大战前那激情人心的时刻,一声军号嘹亮响彻云霄,瞬间沟谷中枪炮声大作,火烧映红了原野,红军喊杀声震天,敌人丢盔弃甲,狼狈逃跑的情景。
今天,这里已经建起了一个红色旅游基地,顺着台阶拾级而上,迎面是一座仿古大理石牌坊,一门两侧扇,洁白敦实,庄严肃立,仿佛在迎接远方到来的人们。雕刻精细的石檐下,是行书大字,“山城堡战役纪念园”,它为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国防部部长迟浩田上将手书。
穿过高高的牌坊,是一个开阔的广场。左边不远处,一栋气派的中国式古建筑楼,为战役陈列馆,馆内详细介绍了当时的战况,展现了红军遗留下来的许多实物资料。广场右边,有一座厚重墩实的大理石石墙,石墙上题写镌刻着红色八个大字,苍劲挺拔,大气豪迈,粗犷有力,“山城堡战役纪念碑”,为中央军委原副主席,张万年上将所书。
举头仰望,小山顶上是一座高大的丰碑,即山城堡战役纪念碑。纪念碑的造型由三支直立相拥的老式步枪组合而成,中间是紧紧相联在三个圆环,寓意为,当时红军的一、二、四方面军联合作战,团结互助,众志成城,共同完成了这次的大型战役。
顺着大理石的台阶缓缓而上,艳阳高照,轻风拂面,清悠宁静,好像一下子把人带入了那难忘的岁月。
1935年初,红军被迫开始长征,国民党军队对红军进行了残酷的围、追、堵、截打击,红军历经磨难,万里征程,终于于1936年10月,三大方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完成了战略大转移的历史任务。
听到红军会师的消息,蒋介石十分震惊,召开“剿共”紧急会议,出台“通渭会战计划”,迅速集结陕、甘国民党军队,妄想全歼红军于黄土高原上。蒋介石于10月22日飞抵西安,亲自督战。针对来势汹汹的敌军,党中央毛主席研究决定,开展一次山城堡大型战役,给敌人出奇不意的迎头痛击,彻底挫败敌人的嚣张气焰,为全面抗战赢得主动权。
当时,彭德怀任战役总指挥。他到山城堡前线勘察地形,极目远望,山连着梁,梁连着峁,沟沟坎坎,地势奇特,十分险要。彭德怀感叹道:这里是黄土高坡,沟壑纵横,军事上是打伏击的好地方。便详细部置作战方案,命令各部队迅速进入阵地,构筑工事,隐蔽待命。
11月20日,一场大战在即,国民党胡宗南军队,兵分左、中、右三路,鬼使神差的分别进入了红井子,大水坑,保牛堡,山城堡,小台子,风台堡等地,钻入了红军早已布好的“口袋”中。21曰傍晚,各部红军对敌人同时发起进攻,一时间黄土高坡上枪炮声振天,火光照亮了天空,喊杀声此起彼伏起。面对红军突如其来的全线攻势,惊慌失措的敌人如丧家之犬,失魂落魄,或组织小股抵抗,或四处逃窜。
战斗在夜间进行,打夜战是红军的优势。红军乘着夜色冲入敌军阵营,看不清敌人动向,也分辨不清敌我,红军便以国民党“青天白日”帽徽为准,抓住人先摸帽子,有“圆坨坨”的就用大刀砍或手榴弹砸,身处“口袋”中的敌人很快就被打乱阵脚,苍慌组织反击。
开国上将杨得志在回忆录中写道:……敌人火力太猛,转眼十几名战士倒下了,关健时刻,只听红五团政委陈雄大喊一声“卧倒!”他从身边一个战士手中抓起一束手榴弹,飞快地向那碉堡冲去,将手榴弹塞进敌堡射孔。“轰隆!”一声震天巨响,敌堡倒塌了,战士们冲了上去。我看到陈雄政委侧卧的遗体时,已经是血肉模糊,干裂的嘴巴上,仍在流淌着鲜红的血。他用年轻的生命,换取了革命的胜利。
山城堡战役中,红军个个都是钢铁汉,杀敌士气旺盛,他们把长征以来承受国民党军惨烈阻击的怨恨怒火,全部集中到了这次战役中,集中到自己的枪口,炮火,大刀上,英勇无畏的与敌人展开了拼搏。激烈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直到东方红日照遍大地时,战斗才结束,总共歼灭和俘虏敌军15000余人,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
萧华上将创作的《长征组歌》第十一首“会师献礼”,有生动形象的描写:“顶天地,志凌云。山城堡,军威振。夜色朦胧群山隐,三军奋勇杀敌人。火光万道迎空舞,霹雳一声动地鸣。兄弟并肩显身手,痛歼蒋贼王牌军。旭日东升照战场,会师献礼载功勋。”
这场战役,充分展示出红军武装实力,挖解了一部分国民党军队官兵的信心,直截影响了全国的抗战局势。促使张学良、杨虎城于12月12日,在西安华清池发生兵变,扣留蒋介石,导致了西安事变发生。最终“逼蒋抗日”,迎来了全国各地齐心协力,一致对外,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新高潮。
山城堡战役三军合力,将星云集。参加过这场战役的指战员中,在新中国成立后,担任党和国家领导人及被授予元师、大将、上将、中将、少将军衔的人达多300多位。
伫立于丰碑下,仰视那洁白的大理石浮雕群像,有红军血战山城堡的,有人民群众捐粮捐羊支援前线的,有军民联欢共庆战役大捷的,一组组雕像,无声的再现出当时的生动场面,也在告诉我们,不能忘记他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前辈们英勇无畏的付出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