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爱慕
【短篇小说】贺麒公
神农架的雪在春晖里闪烁着纯洁的光泽，凡春滴融，化为溪流，润泽原野。春风起于迢渺汉江，被风吹过的山坡，翠薇，在这辽阔的山地上，高天流云下，林中长满羊齿植物，蓬勃的春草丛中点缀着鲜艳的花儿，飞舞着彩色缤纷的蝴蝶，村舍栉比，傍晚在草丛中冒出唧唧复唧唧的蟋蟀之鸣。这里是《诗经》的采集之地，在这片多情的土地上，千百年来遗风流韵：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鸿雁于飞，肃肃其羽。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静静的汉江汇集于丹江大坝，形成了亚洲天池。清澈碧蓝，犹如白皙丰腴的皮肤。天水之间翱翔着白鹭、丹顶鹤、琵嘴鸭；碧波荡漾中潜游着飘鱼、银鱼、翘嘴鲌……
水乃生命之源，历史在水边长大，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呈现万种风情。
2014年5月18日，我随文旅采风团抵达了房陵五台山省级森林公园。林区离县城27公里，县城离市区92.1公里，菲红的五月，早晨从市区出发，一路群山逶迤，溪水潺潺，久居闹市的我们心如雀跃，在这约200多里地的旅行中，沿途风光旖旎，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上车前，我赶紧在路边小餐馆点了一份蔡汉文热干面、喝了一小碗红豆粥。团里带队人严郅正打手机催我，我便匆匆赶到停放豪华旅游车的地点。上车的时候，我把我新买的三星跨界手机，向丝线编的手机套里装，裝的时候，手指下意识呈兰花指。滕团长举着锐利细眯的目光，揶揄道：那这么多女人气。我木然地钻进小巴士，微微一笑躲着他。
临近中午时分，下榻到陵洲国际大酒店，这是县城顶级水准的宾馆。吃罢自助餐后，午休一会儿。下午在酒店会议室召开一个研讨会。
两点半会议开始，这时来宾们络绎不绝地鱼贯而入，本县的文艺界人士早早地坐在会场，见我们进去，有两个中年男人，立马站立起来热情洋溢地打招呼，我略显木讷胆怯，山里人好客的习性，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会议开始了。主持这次会议的滕飞抑扬顿挫地说，杨主席刚刚从市里赶来，他是高校的领导，从百忙之中拨冗，参加这次会议，现在让我们以热烈地掌声欢迎杨主席讲话。聆听了他的主旨讲话，简括为两个要点：首先，生活中存在荒诞性，但更有正确性的一面。其次，写作者要扎根基层，作品要接地气。
说到这里，我想简括一下我的文学观，我喜欢具有探索精神的文学作品。鄙人鄙见，一流的文学作品首先呈现的是生命的性相，人种的质量。曹雪芹的《红楼梦》、托马斯•曼《布登勃洛克一家》、石黑一雄的《长日将尽》均体现了使人成为其人，更好的活着，为升华更高级的灵魂而写作。
李太白醉酒时所写的诗：《望庐山瀑布》《将进酒》体现了人类的心灵向度。
且听：“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是多少美妙的意境，美好的情怀，美丽的心灵啊！
杨主席发言完毕，全场掌声雷动。下一个环节是与会人员自主发言，稳了半天，也没有人主动站起来慷慨激昂或浅吟低唱地发言。老滕只好“沙场秋点兵”，周婉洁发言的大意是，能写小说的人都聪明，写不出来的时候，干别的也在行，反正不愁吃，不愁穿。我也发言了，我切身地讲了，我每年都要读一遍《诺贝尔文学奖获奖颁奖词全集》，这样既可以学习创作方法，又可以提高自己的审美水准。我发言罢，又有几个被点名发言。梅朵的发言，引起了我的注意，实际上她讲了什么，这不重要，也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印象最深的是她俊雅的容颜，修长的身材，瀑布般又黑又亮的长发。在她即兴发言过程中，我立即拿起我的可调焦的手机照像机，啪，拍了一张倩影。
散会了，我把拍的照片让萧梅看，她表示讶异，拍得挺不错，请你不要乱发。我无脑地说，我刚刚把这帧己发给了西安的一位女诗人。她听后似乎嗔怪，又好像不以为然。我也就侥幸释然。可见她的心胸是豁达的。反而使我感觉到自己的平庸、幼稚且愚蠢。
我知道，县城的几位诗人已约好了从城区来的个别情趣相投文朋诗友，今晚他们一起去吃烧烤。我实际上也认识他们中间的两位。一位叫蓝月，从事医护工作，喜写诗。我们已在网上认识一年多了，那时候我在《健康与生活》杂志做编辑，累了，就放下手头的工作，在网上像蜘蛛一样乱转，无意发现了一首诗，一看竞是本市人。就这么个小城市、小地方，小到谁长着几根头发都数得清。圈子里的人，一说大家都心照不宣，呦，原来你就是，你呀。就加了微信好友。来这里的前一天，我就问了她，明日房陵的天气情况，事后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只是网上认识，久闻其名，不见其人。有一天，我要求她发张照片过来，她在自己的手机相册里选了一张时尚俏丽的相片发过来，开朗得很，似乎网络空间使人心态更加开放。
我曾开玩笑地聊天说，有时间一起去神农架划雪。她回复，你想让我犯错误呀。她真是想多了。
诗才有大小高低之分的。有的诗有神来之笔、有天赋异禀、有清奇之气、有才子气、有书卷气。蓝月的诗像贫瘠山野的野花，含野气，无仙气。灵气就像缺氧一样稀少。后来联系也越来越少了。
丁咚，是医生，亦写诗，在县城颇有文名。我们那几年在市内也经常聚会，谈不上交情，也说不上有好感。他说，到房陵一定要打电话联系他，以尽地主之谊。后来，因发QQ，他可能忙，没及时回复，我小心眼地毛病又犯了，索性把他删了。
我实际上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犯了一些无可奈何的小差错，随着岁月的流失，暴露了自己人性的弱点。
我的心神可以说不曾得到安宁，一直处于人闲，心不闲的状态。我渴望和平宁谧；我渴望遇见志趣相投的朋友。可生活总是声色俱厉，充满纷争倾轧，还女人的唠叨，爱的苦恼。我才短力脆，生性敏感多疑，这样一来感觉整个人的精神系统属亚健康状态。我多想昂然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以及一家之主。然而，陷于困境的我，也没有闲心停下来调适，悲摧兮。
房陵地处大巴山系的武当山脉腹地，山林四塞，在盆地中，南河5条河道呈放射状旋转貌，河面上不断荡起层层微波，俯瞰犹如海洋里的章鱼，又似玩童手中风车。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在地势险峻之地形成潮湿和高温的气候。
这里是诗祖故里；这里是历史上最长久的古代高级贵族的流放地。最是王孙伤心处。同时也带来了皇家文化对山地风土人情的浸润。房陵黄酒盛产不衰便可佐证。
入夜，我们几个没有去吃烧烤的人，沿河道在杨柳下边走边聊，轻风吹着酒劲，思绪在夜色里飘逸。
晨光熹微，我们从梦中惺忪醒来，盥洗、女士们当然要梳妆打扮，尽心尽力地花枝招展，吃罢早餐，大家都不约而同到宾馆后院乘原班的巴士。旭日朝霞，清风习习，我看到了梅朵站在离我不远处，如玉树临风。她的贵气是从她内在精神释放出来，她就像是熠熠生辉的明珠，给人留下的不仅仅是视觉的震撼，更有内心的震动。
从县城到林区约两个小时的路程，巴士在山区公路蜿蜒前行，坐在车上人们谈笑风生。人看似静止，实际上车动，人亦在动，坐车人也会产生疲惫感。
我们像穿行在水云间，做有氧运动，在宜人的景色中，更易产生恬静的情思。到了林区公园，先到主要的风景点参观游览，林海蔚然生秀，揽诗情画意之胜境，心胸顿阔。
临近中午，我们又驱车赶到了林区的乡镇府就餐，下午召开座谈会。
车到了乡政府大院，下车伊始，自由自在地活动，有的跑到小溪边，有的到菜畦。梅朵凝然端坐在院内一爿开阔场地的边上石桌旁的石凳上，她穿着藏青色的长裙，梳的是发髻，双眸澄澈，额阔鼻隆，耳白丰润，洋溢着洒脱的修长身材。我走到她身边，得道她的准许，我从不同的侧面和角度给她拍照，而后她起身。这时赵雄、姚星明也走过来，我们一起向山麓的一片竹林闲逛，不远处两只喜鹊从半坡的松林飞来，栖落在竹枝上嘎嘎地叫个不停。
中餐当然是丰盛的：土酒、土鸡汤、土鸡蛋、土猪肉、红薯粉、竹笋、适令蔬菜。坐满两席。
座谈会下午两点开始，由一个年轻的女干部主持。我坐在会议室长桌南端，梅朵紧临我，坐在桌边西侧。我们素昧平生，我只知道她是高校老师，业余时间写小说。她那慢条斯理的话语，她的率真，以及活泼而沉着的微笑，获得了我的好感。我们立刻融洽地攀谈起来。她说她下个月要到台湾，她己接到了台北大学的邀请，去做访问学者。
镇上的女干部正在津津乐道地介绍乡镇概况和林区的生态发展情况。我们交头接耳引起了女干部的注意。随口说道，你们俩个什么关系，请不要嘀咕。我与梅朵只好噤若寒蝉。
会议结束了，我们准备返程。一路上，一车人。男男女女总少不了插科打诨。人类是不甘寂寞的物种，像细胞，又像夸克一样在不停地运动。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是吸引力、磁场力、量子纠缠在起作用么？！
巴士开回到市中心，坐在右边中间座位上的梅朵要下车了。她拎着旅行包走到车门前，给全车的人打了一个招呼，又用柔软的目光扫了一下全车，我坐在最后一排，我看着她向我特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注望了她一下。彼此初相识，一切都还来不及探询，来不及挥手告别，她就消失在滚滚红尘，融入芸芸众生之中。
从辽阔高远处反观世界，洞察人性深处：绝大多数人的内心中是善意和正直的。异性之间也渴望友谊，这是人类灵魂的秘密，不可侵犯的人生神圣。“男女授受不亲”是千年之毒，是病态社会的表现，观念平凡且陈腐。还有，弗洛伊德理论很多观点受到历史条件的限制，对人类心理的描述存在很多不准确甚至不科学的表述，成当代心理学发展的障碍，弗洛伊德主义的情欲和占有欲造成了多少悲剧。精神与本能不能对立。文明的进步是以博爱思想理解一切，而不是禁锢天性，践踏良知。
在以后的半年多时间内，市作协圈又举行两次文学活动。一次在美乐大酒店开罢会后聚餐，萧梅的到来，犹如一花独放，六县一市的主创会员都来了，纷纷与她合影，分享美丽，我也在其“列强”中。
再一次是开年会，晚宴在一生好福记酒店，我与梅朵同桌，我们之间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她是开车来的，我是坐公交车去的。宴毕，我悄然踏着夜色走回家。
我是2002年12月从商场下岗，边打工、边读书、边创作。骨子里纯然。我早熟、个性强，感受性从小就异常敏锐，又十分腼腆。更深层之因是原生家庭父母感情不睦，时起勃溪，后来终告仳离，使生活笼罩着巨大的阴影；又叠加缧绁的纠葛，性格的桀骜不恭，权势的非难，造成了命运的多舛，不能真正超越个人的自卑。在日益浮躁的世风下，躲在文学的象牙之塔里，不是无能、无志、无识，而是别无选择，别无它法。所有纷至沓来的日子只能慢慢熬，在焦虑中从容，在从容中愤懑。感觉一直彷徨徨在重力圈内。
在大改变的时代，我想起了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格的经典名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邂逅善良的美丽是人生的福祉。我生肖兔，A型血型，天蝎座，人到中年了。从根性讲，我没有受过真正的贵族教育，也不知道真正的贵族精神是什么，更没有标准的现代化心理建设。好在读了许多佳作，如《丘吉尔传》《周恩来传》《围城》《影响人类的名人思想大观》《世界传记名著鉴赏辞典》《乌合之众》《日瓦戈医生》等。实际上，文学的教育有益人格的养成，澡雪其精抻，仅仅有这还是不够的。因为文学会把缺乏鉴赏力的人带向一个“华而不实”的世界。
培养一个优秀的、高尚的人，需要优渥的原生家庭，正规系统的良好教育，先进的理念。好书镇魂，好书孕育良知，永葆青春的心。我们更多的麻烦来自于现代人文教育的缺失；我们更多的悲伤是文化性的悲哀；我们更多的失败源自于美育的荒芜。我们被一种世俗的所谓的人情世故的成熟裹挟。
有一天，严郅给我打电话，要我晚上和他们一起到梅朵家聚餐，我欣然前往，我以为是她搬新家，我本打算准备点薄礼的。严郅说，不必。那天参加聚会有文学圈的头头脑脑及几个市内知名诗人。我不知道为何邀约我，我故做多情地想，应该是梅朵特邀的吧，难道她有识人的远见。在她家，我看到了她发表在《香港文学》上的小说。后来通过QQ她把该杂志的邮箱传给了我，不知怎么，我就是投不进去文稿。那天的晚餐是她和她的几个女学生的杰作。听说她老公是个商人，很忙，一直未见其人。晚宴丰盛，喝的是高级红酒。我回来的时候是搭宣传部的李红嫣顺风车。
1978年6月，我在县一中高二发表的了一篇抒情散文，在同一刊物上恰恰也有时任文化部部长周扬的文章。那年高考我仅差8分名落孙山，可那年我的语文单科成绩全县第一，到了8月份，我竟收到了8元稿费。这8元比我的八字命还厉害，无形中铸就了我纯真、倨傲、良善的性格，使精神上追求唯美，人际关系的特别洁癖，这种文学式的性格特质，使我面对恶浊的世界时，常显得束手无策或铤而走险。更致命的是我沉湎于空幻，忧思多虑，优柔寡断。且无一技之长，空有屠龙之技，常怀唐吉诃德式的理想——改造世界。在同龄人中没有谁比我对新鲜的事物更着迷，容易冲动而又冷静理性，精神十分平衡，也有人啧啧称奇。我不无是生非，不趋炎附势，同时不谙熟人情世故。这种习性，终其一生一直驾驭着我吧。我就是一枚河滩上的小石子。
2014年冬季，我在一家化油库从事安保工作。化油库坐落在小山沟里，我上夜班，在寂静的雪夜，孤独和恐惧并存，每1个小时都要沿着库房的公路巡逻，班长不定时的巡查，路灯下的雪泛着白色的光，在寒风中走，在苍茫的深更半夜，我怕遇见鬼魅的眼，举着手电东照西看，自己给自己壮胆。这是我人生低谷之一。
黎明，晨光中有鸟雀在林中欢鸣，有时候还会遇见野兔。在路边的石壁上见过蛇脱去白色网状皮，还有野蜂飞舞。
昨天，萧梅，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加了我的微信，我有点喜出望外，我们偶尔也聊聊天。她实际上是个不喜欢聊天的人，也从不乱发言，乱发资讯和图片。我知道她是一个非常正派又正直的女士。
交往中也因彼此的心境的不同引发龃龉，我有时态度蠢，她也没有批评我。只是慎怪我。那时，她正在研究道教文化，穿的服饰有点道风仙骨，我不喜欢道风仙骨。我不知那根神经短路，居然把地删了，从此拉下了情感之窗的帷幔。
我也不知道伤没伤到她的心。我这个不知好歹的昏聩举动，真是蒙昧到家了。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她就是我希冀的银色月光，我梦寐以求的安琪儿。在这个凉薄的世界，谁会真心诚意地走近你。人家那么成功，又是那么优秀，不嫌弃我的失败，不嫌弃我的低微，我凭什么伤害人家。实际上人与人能建立起一种良好的关系是非常难的。
在那个有雪的夜晚，为排遣孤独在网上漫无目的海选加好友，曾加了一个好友，她是工商管理硕士，原在深圳工作，后与夫君移民美国从事金融行业，人也清纯漂亮。她的家乡在汉江边的景阳镇，她看到我发的汉江图片竞激动不已，潸然落泪，喃喃自语地说，又见到家乡的河流了！她说她叫邓晓华，到老的时候，回家时一定要来看我。这么多年，她发了在美国波士顿生活的许多图片，我也通过微信一鳞半爪地了解美国的日常生活和异域文化。感觉她们生活得更科学、更轻松、更惬意。
我与她平时也不总么聊天，更多的是感受一下双方生活的社会动态。有一次我发的新春问候，她没及时回复，我又把她删了。还有与西安的那位女诗友，也是海选的，交往了好多年，因话不投机，最后都会不欢而散。人本来是一个轻灵的高级动物，只是因为内心的不干净，把自己复杂化，从而背负烦恼的人生。
一个人真正走向成熟是很慢很难的事，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失去了才知珍惜。实际上，失去了那些有趣的人，有思想的人，是阻挡自己汲取有益的养份。没有智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的胸襟，枯萎的还是自己的灵魂。大约一个人到了70岁才能真正成熟，才能收获瓜熟蒂落吧。
2015年的下半年，我的命运出现了一次向好的小转机。夏天的时候我正在值班，偶尔遇见了10年多年都没有谋面的诗友赵逸飞，他问了一下我的近况，在他的引荐下，我顺利到了文化局当了一名贫困山区的文化志愿者。
8月1日去上班，又做一回文人墨客。我早期在一家3000多人的机械加工企业从事TQC工作；后来又调到市内一家300多人的商场从事统计工作；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一名非编的政府工作人员，想想也蛮魔幻的。我不知道谁在操纵我的命运，命运的变迁与品质、才能、性格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
当公务员是许多学子憧憬的人生平台。实际上，真正想干实事、大事的人，切莫削尖脑袋往里钻。老机器浪费新零件。
顺便提一下赵逸飞这个人，身锉，脸圆眼小，戴上眼镜，远距离看就是三个交叉圆圈。他为人蛮和气，热心肠，喜欢揽事，难成一事。先写诗，后搁笔。想当官没运气，想做学术不专心，结果成了杂货铺。整天嘻嘻哈哈，高喉咙大嗓叫，满天飞。职场上不得志，暗地里可能很分裂，很沮丧。他这样不着调的修为怎么能成人精呢，成调料的鸡精还差不多。
10月25日，省作协在城北半岛大酒店举办知名作家讲习活动，我约文友程小娟、齐薇薇一同乘108公交车前往。下车后我们三人一同缓步走到酒店，走到那里我们要穿过一个大广场，广场的西南角有一个老字号的新华书店，我上县中的时候，星期天曾在那里买了一本湖南出版的《美育》杂志，那还是一本创刊号，我的处女作就发表在第二期上面。时隔四十多年了，我今天从书店门前经过参加文学活动，这是一种何等奇妙的时空耦合，真是令人浮想联翩。
晚上用完餐后，一群文朋诗友七嘴八话，有提议到江边走走，有的提议聊聊天。最后还是集中到一屋子海阔天空地聊文坛上趣闻轶事，众人听后喜笑颜开。太晚了，然后各自回到房间洗洗休息。
我见花名册上有梅朵，可我并没有捕捉到她踪影，不管怎么说，她已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早上起来，大家都像一群野鸽子一样的用完自助餐。我捷足先登地进入会场，有一种上朝的感觉。这次讲习，集中三个地级市的写作尖子前来听课。省里重心下移，我们天天向上。
听讲座我记住了——从世界文学发展的角度看，我们当代的诗歌也不错，散文也不错，中篇小说也不错。但是，我们现差的是具有国际水准的长篇小说。建国迄今，没有出现具有划时代的、世界级影响力的长篇小说。
中午，大家都在排队取餐，当我排到正中间的时候，无意抬头看到了梅朵，她正取完餐端着盘缓步慢慢迎面走向餐桌，我微笑地招手示意给她打招呼，她含蓄地嫣然一笑。她硕长的身材，瀑布般的长发，面部皮肤细腻而又轮廓周正，再次唤醒我的战栗。
我自忖，她曾是我的良师益友，她那么主动热情认真地赏识我，我为何把她弄丢了呢。我知道她是脚踏实地的，她的精神生活渐次进入庄严的境界。
下午讲座又开始了，她到会议早，因我分配住的房号就在附近，我去得也早，我们不约而同的在最后一排坐在一起，我见她的第一句话羞愧地说：对不起，别生气。她开朗地说：生啥气。从市图书馆来的那个女散文家听到我们的对话后发出了笑声。梅朵带着一套微型茶具，正在沏茶，她亲手递给了身边一个坐在轮椅的残疾女作家递茶。这时不断有人围过来品茶。她带的开水快喝没了。我主动去烧了一壶开水拿来。
上半场议题是名家与作者面对面对话。下半场要到对面三楼大会议室听散文创作，大家纷纷起身前往。大门在后排中间，我转身出门，下楼、穿过两栋楼之间的庭院、又坐电梯上三楼。没想到梅朵走楼梯台阶快如风一样捷足先登，居然第一个到达，我屈居第二，我们又一次地坐在一起。我俩像雁群里先落地的大雁，不一会儿人群接踵而至。她又开始摆弄起她的微型茶具，左右邻舍慢斟细品。当然啦，我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主讲老师也开始开坛了。迄今只记得一句：我是一个好句子主义者。
这时候把泡好的茶，篦干后，悄然用左手端到我鼻子下，她说这是她从台湾带回来的山高茶，你闻闻香不香。她这一亲切地举动，我不知道后面的人侧目否，肯定啊，会有人嫉妒的，人性使然么。
散会后，带队滕飞走在我们前面立住，回过来头，用锐利眼狠狠剜着她和我。我们各自淡然地走着，心里略有一丝不悦。
返回城区的时候，程小娟把停在县城老家的车开出来，开始老打不着火，县文联易主席开玩笑地说，这车是不是偷来的。我们大笑。车终于启动了，带着柏华、兰妍和我回城区。我本想到江边走走，小娟说以后有机会再去。梅朵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齐薇薇坐谁的车走的不知道。聚聚散散，劳燕分飞。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怨恨、猜疑和僵化。在生活的海洋中我们每个人都像一条鱼在欢快地游着……
再加梅朵的微信，有一种再续前缘的意味。喜欢即耐心，世界上一切伟大的成果都归功于耐心。在以后的岁月，我与梅朵的联系也略多一点。她是一个面貌完美无瑕的知识分子，她头脑清晰，有很强的自我约束力量，对未来怀有难以置信的热忱和信念。
在她的朋友圈里经常能分享到她与来访的德国友人展现茶艺；与台湾的茶叶专家演示茶道；与文人雅士一起分享道茶。
她知行合一。曾带领学生深入崇山峻岭餐风露宿寻找骞林古茶树；心怀爱心到聋哑学校免费举办荼艺培训；帮助社会上贫困家庭人员学茶艺，并积极推荐安排就业。
2016年七夕节，萧梅在她的茶庵举办传统品茶拜月活动，我应邀前往。室内宾朋满座，古琴悠扬，红茶飘香。拜月仪式以古典法式，体现了敬畏自然、顺应自然、热爱生活的浪漫情怀。
活动仪式后，她约我端坐在榻榻米室，我们促漆长谈，我主要了解了她的茶文化学术历程。她已完成了两部60多万字的学术专著，其中一部英文版已在海外发行。此后，我写了一篇散文《一带一路与中国茶》在省级刊物和多家官方网站刊载。
又一年，夏日的一天，有几位书法家和诗词家相约在半山居，晚上相聚吃素宴，我邀请她一同来聚聚。她说，正在北京准备上央视节目。
我是一个严谨耿直的人，我曾向她抱怨，说小文艺圈层的人善妒痞坏，我瞧不起他们的下流和虚伪。她说，她早已发现了这一点，并深恶痛绝。
她是靠信仰而生活，信仰就是她生活的力量。并认为百姓生活就是人生本体，也只有这种人生的意义才是真理所在之处。她引领我将成为一个高尚的人。
一晃五年过去了，我们也无暇见上一面。噢，机缘藏在时光中，真正的朋友是历久弥新的——
想备一份茶品送给尊贵的客人。这时，我蒙了一阵子，就自然想到了我的朋友梅教授，她是茶艺师，又精通茶道。向她咨询，就像是迷路人找到了向导。
于是乎，我索性给她发微信求助，她回复：要绿茶，还是红茶。接踵而至又发了茶品的包装视频。声明，她们的品牌茶，价值不菲。若熟人到学院产业园买可享受最优惠待遇。她又发微信：忘记说，我们还有七夕美人红茶、绿茶。哎呀，我被这澎湃的热情拨弄得目不遐接，乱花迷眼了。
2021年7月5日，刚好我换休，上午颇感惙顿，不想动弹，躺在床上看手机。下午，窗外细雨霏霏，一种访友的情愫开始萌动，萦绕迂回在心间。我给她发去短信：我想到你那里看看茶，如果方便，下午可定个时间。她回复：可以过来，我在学院里面，大门人脸识别，你可能进不来，到了打电话。
我兴高采烈地下楼，撑着雨伞，到银都大厦乘28路公交车前往。这雨意仿佛有戴望舒《雨巷》的情境，当然啦，油纸伞更能渲染雨巷的意境，还有雨巷中的丁香之美，那柔姿，那倩影，那江南的风致！
以前公交车的终点站在学院门口，现在又延伸到教职员工住宅区，同车的一个该校女员工说，你到新的终点站下车就行。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日新月异的变化，让我对我们的城市陌生化起来。
下车雨己停，我按图索骥地找，可是住宅区与校园被铁栅栏分隔，住宅区也是封密式管理，外人不得入内的。
我只得慢慢折返到学院正大门。老师也同意了我的纠错行动。
时隔多年，也没有机缘再会晤，但彼此关注，她总是带着火热的心工作着，白象似的沉稳，春燕一样的忙碌。她是英语硕士，后主攻茶艺，她同时也是一位出色小说家。她的声望和地位如日中天。
交往中，也有人文观念的交锋。她温和的调性，不断平衡来自人与人交集中带的不安，化解不期而遇的内心冲突。而我的人格基调总是纠结着与生俱来的既高傲又自卑的忐忑心绪，像极地的冰雪，难以消融。而她深邃的内涵，宽广的胸襟，使人穆如清风。
这不，今天又给她添麻烦了。
走到学院大门，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正想坐下小憩一会儿，烟刚点着吸了两口，我本来想，等她下班。这时，她站在门禁入口，我听到：嗨！
她来接我了。我旋即走了过去。她笑意盈盈地引领我，走在花园般的校区，她的发髻下是圆融的脸庞，清秀的五官，明眸如月。特别是她那高级的浅灰色圆领衫，质地纯正的黑色的休闲裤，黑色平底皮鞋。
特别是那高品质的非凡轮廊诠释低调奢华的羊绒面料，面料本身的基因赋予的高贵与雅致，能塑造出有深度且有质感的服装，端庄淡然又带着丝丝慵懒感，有大女人的洒脱随性与成熟，又展现女性的矜持端庄，让人一眼迷醉。到达这样的经纬，该经历怎样的沉淀和修为。
我们并肩缓步前行，简单地谈了一下购茶的意图。购茶是送给远方尊贵的客人，茶品要有鲜明的、顶级的地域特色，所以我十分重视。她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上了一个台阶，向左拐弯，走到地库门前，她进去开车，让我稍等，不一会儿她把自己白色路虎私家车开了出来，我木然地站在右边，她示意让我从左边上车坐到副驾驶座。
车开到学院大学生创业孵化基地产业园前停下，她说领我到里转转，我欣然接受。
她一边走，一边说，这里是宝石加工，只见陈列柜里有白玉挂件、绿松石戒指、铂金项链、银手镯，指导老师正在串珠，俩仨个学生正在聚精会神地用精密微型设备加工玉器。她说，前几届毕业的学生已跻身珠宝界，现在身价达500万的有5位。她培训的茶艺人才也已桃李满天下，成为业界翘楚。走着走着，来到了茶艺培训室，也是茶艺抖音的直播间，她像一个大管家一样从包里掏出来一大串钥匙，试了几把钥匙未打开，她把手机递给我，腾出手，才找到匹配的那把钥匙，打开了门。
茶艺工作室，北墙陈列架布置着琳琅满目名茶及茶具，东边是古色古香茶矶，忙时做茶道演示，闲时品茗交流。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我要购买的茶品。我说，我是绝对相信你的，但是我要带点回去让家人品尝一下。她毫不犹豫地打开茶的精美包装，里面有12小铝盒，拆封1罐。我说找张纸包一下。她思忖，又瞅瞅，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竹筒，转身端座在茶矶边，取来小瓢、竹拔、竹板，神情专注地将品相极好的嫩叶细茶，一叶片、一叶片地拨入小竹简内，像采茶姑娘一样细心，我深深地感知她散发出的匠心，氲氤着真挚地友情。
我小心地把一小竹简茶装到腰包里，带回来全家品鉴。再决定买或不买，买多少。
我去的时候，爱人说，给梅老师带点豌豆面面条吧，拿不出手，也略表心意。我想：拿就拿呗，反正空手也不好意思。
我把袋中的面条放到她的工作室，她说平时根本没有时间做饭，都是买得吃。我说，你品尝一下，健康食品。她莞尔一笑。
她送我走出产业园，缓步走了一段路，我做了躬手礼，她微笑。不知不觉天空又开始落下小雨，她望着我的背影喊到：下雨了！
我回头说：我带伞了。
她放心地说：那就好！
我乘公交车回家。晚上家里人沏茶品尝，他们说不上一个所以然。布衣之家，日常多为粗茶淡饭，对顶级名茶，缺乏应有的感受力。就这样磨蹭了一天定不下来。
我到万隆茶业取了同价位茶一品，又问店员，好茶的口感是什么样的。面容娇好的店员娓娓道来：好茶的口感是淡雅的。一般茶有暴劲大苦大甜，愈喝愈没味。好茶是愈品愈有味道，生津止渴，口舌生香，甘甜如饴，且醇厚绵长。
我想以茶喻人，也颇有道理。
7日晚，家人商量后才决定买。我反馈给梅朵，她说明天上午要到区里，下午拨冗送来。后因接待外宾，送来时间无法确定。我说，没关系，你忙你的大事，缓几日也无妨。
办任何事，给对方宽绰的时间去运思是基本的教养，许多事情都有不确定的因素存在，步步紧逼，多会败坏心与事。
9日上午，她的学生，一个小男孩给我打电话，再次确定送茶事宜。
中午，她开车与她的俩个男生学生把茶送到我家的楼下，爱人下楼接洽。
一个简单事，办复杂了。当然啦，友谊在琐碎中汲取了延伸力量：那就是真诚与恩典。
15日，我依然沉浸在这感动中，我给她发微信：感念你的爱和真诚的帮助！
她回复：我正在学院开会。
她总是那样，举重若轻，洋溢着智慧。
2021年12月4日，梅朵举办了一次高端的茶文化研讨会，与会人员有制茶大师、茶叶专业的博士生、高档茶馆的经理人、小罐茶专营店老板。她特邀我参加，我只是一个茶文化的爱好者，给我以体面的礼遇，我的确心存感激之情。
2022年2月6日，我家孩子打算近期要到女朋友家提亲，需要两提小罐茶，我与萧梅微信联系后，她让我下午4点钟后下课再去。我们相约而至，去的时候爱人说，人家帮我们这么大的忙，你带盒曲奇饼去吧。我顺手拎上就下楼。到了学院大门，我扫了健康码，进去。她本想让我进去喝点茶，聊聊天的。我怕打扰她，婉拒。我正走在学区道上，见她开车出来，我就招手停下。她把茶拎下车，我忙用微信转账给她，她说，你回家再转吧，我们是老朋友了。她走近我又悄无声息地用右手握拳轻轻地碰触了一下我左手，像佛手亲炙，又像春天里的杨柳风，一种圣洁的暖流如弱电击心。我说，你老家在丹江吧。她说，是的，春节回老家了，初八才来。她接着连说两遍要送我。当时我心想，上次她亲自送茶上门，我就慌恐不安，省省吧，不能太劳烦你。实际上，我是一个缺乏急智的人，按部就班贯了，因为在来去的设想中没有想到这个程序。第二天我还在想，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被我错失，我真是傻得可爱极了。为表达我的这个缺憾。我发微信：应该和你多呆一会儿，我真笨。
她的步态、措辞、服饰以及她的一切举止动作，莫不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俏丽有气质，优雅又大方，一齐猬集在她的身上。我非常敬慕她的思想与人格。
灵魂的互相慰藉，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情感。人本来就是一种需求多元的情感动物，这是回归最原始、最本质的情感。文明就是尊重每个人的独特性。
我们都希望在两人之间建立更为广阔的保护层，保护心灵的健康，抵拒生活的平庸乏味，阻止污秽的侵入。
昨天我写了一首诗，聊以表达这样的情愫———
喜欢你
我只是因喜欢她我们才凑在一起
就像微雨落入荷叶上的水珠
她只是因喜欢我我们才坐在一起
就像一朵白云遇到另一朵白云
我们能走到一起皆因内心充满善意
我们之间很辽阔
只是浅浅的爱
只是彼此呆在一起舒适
只是不用担惊受怕
这是一种奇树异卉一般的友谊
大地上不可能大面积的存在
世界允许这种友谊生长
这是人类隐密的树洞
4月6日，好风凭借力，好雨知时节，好运接二连三的来到。那是因为我又要去买茶叶，又能见到梅朵了。我的树梢希望更靠近太阳一点。
爱人让我去萧梅那里再买两提茶，一提送给媒人；一提送给行长。我给她联系后，她让我下午去。
我到了后，现在进大门很困难，上海疫情一紧张，全国跟着哆嗦。梅朵发来微信：进来要核酸检测报告，还要登记、扫码、请示。我回复：你若有时间，送我，若没时间我坐公交车。她立马说：稍等，我送你。不一会儿，她开着车出来了，我旋即登上，她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把放在副驾驶座的两盒茶提起，我接过来坐稳。我给她带了三本杂志，一本是《人文杂志》，一本是刊登的有我一组诗歌《只有爱才能使人成长》，还有一本刊截的有我写她的报告文学《弘毅我们的道茶文化》，我顺手放置到车后座上。车载音乐正播放着刘若英和伍佰的合唱歌曲《很爱，很爱你》。我说，开慢点。我当然希望时间凝固下来，地球停止它的自转和公转。这是从初相识迄今十年中我们仅有的两次睽睽之下的单独相处。时光对我们独放异彩的时刻是多吝啬。
车在车流中缓慢前行，我们想那里说那里，像泉水一样潺潺。她说，她哥哥在上海大学教书，因疫情封闭在家，很焦灼。我说，吉林疫情也蛮凶，深圳己停工。车过市体育馆后，走到江苏路口稍堵了一会儿车。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像你这样的人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非常的少见，人们都势利得很，你能青睐我这个穷光蛋，真是三生有幸。她双手握着方向盘，漾溢着温和地微笑说：克马油（方言）这样说，实际上你们也清高得很，我们就像兄妹一样。她接着说，前天晚上，她到街边一家药店买防疫口罩，看到一老妪为买几瓶治骨质增生的药，翻来覆去的凑不够钱。她小声她问店员多少钱，那小姑娘说，共计167元。她悄悄帮助垫付，又悄无声息地走出店门。她当时心想，我们年轻，挣钱容易。
我澄然，我悸动。她拯救了我的自卑，给我别样的幸福感受，我窥见到她的精神深度和灵魂的眼界。人生的目的就是超越私欲、情欲，不断地笃定地升华自己的精神品格。
车又拐弯了，我担心前面因煤气管道改造堵车，想停到文化广场边停下算了，她说，堵就堵罢，没事的。
车开进水木清华路12号时，一辆装载车正在Y型路口忙碌，我们只能前驱，到花市边上停靠。她明澈清澄的眼神延伸远方。我先伸出左手，她立马用右手作自由落体般地下滑，轻触一下，像鹄一样飞起。
翌日，献诗梅朵——
心伴侣
你答应我开车送我
到一个单纯的目的地
路途的事物谜一样的存在
我无暇做小鸟东张西望
伊是我此时此刻最美的风景
我们无拘无束地聊天
所有的话题没有心机
如和煦的微风吹过湖泊和山岗
就这样坦然又坦荡
我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
人与人最美妙地谈话
恰恰是心灵的契合
我看到了伊迷人的微笑
吹散了我经年的愁雾
我们相识十年了才第一次握手
一辆挖掘机在十字路口忙碌
改变了车的停泊地
这时我们的心情像大树分枝
树上的鸟儿正飞上透明的天空
细雨什么时候再落到这木棉花上呢
梅朵，美得不同凡响，她使我感受到了世界的光明与幸福！
（原创首发：2023.09.2505：58晨星书屋）
贺麒公，1963年生，汉族，大学文化，十堰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主要作品发表于《滇池》《湖北工业题材短篇小说选》《文旅湖北》《香港·中华时报》《台湾·秋水诗刊》《中华新闻网·文化》《中国作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