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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颜色-散文
或许,怀旧是一个人不解的心结,总是在某个时段,会想起曾经的一个人或一件事。那人和事萦绕于脑际,久久不去。岁月的磨砺已使回忆褪色,却历久弥香。人这一生,有缘分相识相知的,当属儿时玩伴、同学、师生、同事、战友……当然,也包括网络上结识的知心知己。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在内心的最深处,任谁,都会有从不示人的秘密。这个隐秘的情念,要么不讲,要么只有面对非常信得过的知己时,才会缓缓地掀起那尘封已久的面纱。这个秘密或许是一个甜蜜,一种纠结,或许是一种伤害,说起来就会泪流满面。
那个“甜蜜”,该是过去的美好追忆吧?拿出来品味时,轻轻拂拭,怜香惜玉般地视若珍宝。
那种“纠结”,仰或,会是对一个人久久埋藏于心底的暗恋情结?在一篇文章里读过: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上中学时,喜欢上比他大十几岁的女老师,他把在学校过节日时,老师给他的包糖块的纸,在笔记本里一藏就是几十年!因为,那些糖纸,是老师的`手曾经触摸过的呀……这孩子,没有妈妈,没有姐姐妹妹……他把老师,当成了自己的妈妈和姐姐。
那种“伤害”,想起来刻骨铭心,深深地,烙印在心底的针刺般的痛楚,谁来抚平?
读一个人,就是在读他的曾经。他的过去,把他打造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翻看一个人的旧时颜色,或许,是一块长平了的疤痕,一种残破的靓丽,一首凄清哀婉的诗的追忆……
就如,彰显东方女性极致魅力的旗袍,风姿卓越的轻盈步履中,眸然回首,你看到的,是弱水三千的倾国倾城?仪态万千的婉约静美?还是蹙眉凝思的淡淡哀愁?
旧时光阴散文
常常快乐并感动于生活中的细微小节,不浪漫、不奢华,但仍是温暖仍是妥帖;虽是平淡但却真实,虽是自然但却舒心。犹如过去的那段旧时光阴,虽没能在最好的年纪让你过最好的日子,但如今它却将一切都给予了你补偿,给你机会让你尽情安享。其实人生就是这样,只要心存美好,生活总不会让你失望。
----题记
这段日子,困为孩子放假在家,空闲的时间都是陪着孩子聊学校,谈将来,于是,便少有时间上网。
“蓝天,最近总是不见你出现,是忙孩子的事呢?还是忙工作的事?”友人雁儿多日不见我身影,周一一上班就发来关切的询问信息。
“哦,没事,只是孩子在家,极少上网。”没敢犹豫,马上回了一句。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去美国了呢?”调皮的雁儿调侃了一句。其实,心底里,我又何尝不想呢,异国他乡,异处风情,能有机会,是谁都会乐意去看看赏赏的。
然而,骨子里,我又是个恋家的人,想起那年八月初下南方时,泪水涟涟的情形,至今念起仍是记忆犹新。
那是八月的初始,季节已步入秋季,但炎热的温度却丝毫没有逊色于夏季。室外,骄阳当头,热浪扑面、灼热缠绕,微风里透着阵阵闷热气息,路面被烤得滚烫,树木花草被晒得无精打采,知了似乎也变得有气无力,期盼着能有一场秋雨,浇灌大地,冲散燥热、赶走暑气,还内心一片清凉境地。那年八月,原本不怕热的我,终也没有敌过那场熏得人心惶惶的燥热气息。
那一年,单位经济不景气,一个月的工资发放要分成两次。囊中羞涩,经济拮据钱不够用时,可以去预支,可这样一来,下个月的工资又是遥遥无期。老公单位的情形也没见得比我好到哪儿去,一个机械厂一个纺织厂,同属一个二轻系统下属的两个单位,当头头的把那一碗水总是端得平平的,不会倾向机械也不会偏袒纺织,于是,它下属的两个单位只能跟着贫穷的总管过着清贫的日子。
记得那时候的餐桌上,白菜豆腐似乎是我们每天的主打菜系,日常菜谱里,鸡鸭鱼肉类根本不敢写进去,平常总是一碗米饭,两样小菜,就着清汤寡水的日子。每月只有发工资的那几天才敢买个荤菜回来解解馋。也唯有家里有亲朋好友到来时,才敢大荤大肉地吃一次。那时,期盼着家里有客来,但又担忧着手里那仅有的一点点工资。现在想来,能拥有现在的苗条身材,我想功劳应该都要归功于那段穷苦的日子。
面对窘境,我选择了逃离。说逃离,似乎有些狼狈不堪的意思,但想起那时的自己,用“狼狈”一词来形容其实也不算是过分的。
因为不太熟悉南方的情形,因此,最初南下是老公一人先行。记得那天送他到车站时,火红的八月,天空是晴朗的,流着光溢着彩,灼热的阳光抖落了一地的碎影,稠乎乎的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只有不知疲倦的知了撕破了喉咙在“知……知……知……”地叫个不停。
那天起,我厌烦极了夏天浓烈刺心的滋味。那天,心一直在下雨,淅淅沥沥,从未停止。拥抱,惜别,哭哭啼啼之后,一颗心随着远去车轮的轰隆声渐渐走入到人生情绪谷底。直到一个月后,接到他通知我南下的消息,我才发觉阳光其实每一天都是灿烂的。
也依稀记得那个月一个人在家的日子,孤独、冷清、想念齐齐住进那间曾经温暖的小屋里。那年代能见到手机也只是在电视里,家里能装固定电话的,不是当官的就是生意场上的。凑巧的是,我家邻居住的是药材公司的经理,于是乎他们家的电话便成了我们两家公用的。每当电话铃声一响起,我便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站起,竖起耳朵等待邻居姐姐的那一句:“小琪,你的电话!”然后,一个箭步我会冲进她家卧室里,抓起床头柜上的电话,语未出我泪先滴。每一次,听完电话我都是在邻居夫妻的安慰声中失魂落魄地走回到隔壁家里的。
那一天,又是一阵电话声,那一次,我同样是流泪,但不同往常的是,那天的泪是欣喜的泪,是激动的泪。听完电话,奇迹般地我竟然笑吟吟地往外走去,善于察言观色的邻居,一眼便看出了我洋溢在脸上发自内心的欢喜。
“准备哪天过去?”和颜悦色的男邻居不动声色望着我问道。
“后天就走。”我想,我掩饰不住的欣喜一定是显露在脸上的。
“那你要准备好要带的行李,家里有什么要交待的告诉我就行。路上注意安全,保重自己。”望着这位与自己非亲非故,相处不到半年的邻居,感动的话语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一下子又变得伤感无比。明天,明天再做一日的邻居,以后,以后不知道是否有缘还能再相遇?想起以后的日子里或许真的不会再遇见这般和善易相处的邻居,莫名其妙地又开始伤心泪滴,仿佛明日一别,今生不会再相见似的。见我如此伤心,他便不再提任何伤感话题,只是用眼神示意让他温柔贤惠的妻子送我回房早点休息。
我不喜欢送行,也害怕别离,天论是送人还是送已。哪怕是短暂的分开,于我都似生死离别般的难过伤心,何况这次分开,真的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相见。于是,我选择了逃离。
晚上我匆匆地收拾完行李,第二天一早便决绝地离开了胜过远亲的近邻。说没来得及也好,说不愿意也行,总之,没有和周围的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就这样远离了那个曾经给过我温暖回忆的单位大院子。如今再回,那熟悉的大院子已没了踪影。记忆里原来一排排车间所在的位置已是栋栋高楼拔地而起,曾经的家也已成了繁华的商业街区,只是,那段温暖的回忆,仍深深地藏在记忆里。
此时,行走在八月的街角,感受着城市繁华中弥漫着的闷热与熟悉,以及城市喧闹中散发出的温柔气息,轻轻那么一嗅,忽就柔软了所有的`过去,融化了过去所有的不开心。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是个感性的女子,见不得一些伤感的场景,又或是忧伤的文字,好比那天读好友的文字,文没读完,泪已噙满眼底,为好友的坚强而震惊,也为好友的那场过去而难过伤心。
其实,感性的女子也见不得温柔的场景,好比此时的光阴,窗外有风轻轻地吹过,屋内有音乐缓缓地响起。低吟的音乐,让我忘记了曾经的那些忧伤,也不记得昨天的烦恼和迷惘,但却清晰记得,过往的岁月里谁给过我温暖,谁给过我阳光。
记得自己曾经在日记中写下过这么一句:“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事情,面对它不要逃避,需要处理时就去处理,处理不了时就先别理。”一直认为这才是健康明智的生活哲理,生活中的自己也一直这么尽心去努力。
走过八月的街角,穿过立秋的小巷,那些花花草草,都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光彩,翠绿中略带少许微黄,没有最初的鲜亮,或许是夏的光芒太过抢眼,又或许是秋的薄凉太过牵强。还有那些被阳光照得灰白,映在地上高低错落的墙影,仿佛又让我想起了那年自己的模样,又把我带回到了那年,那月,那时光,仿若,那光阴从不曾疏离。就像身边很多事和人,即便是不曾说再见,但念一直在心里。
细想,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美的,即便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情旧到了无色无味无记忆,而那些美好依旧会在心底暖存。
那些旧了的光阴,依然那么美,也依然那么令人怀念令人沉醉......
旧时月色散文
怡园的两支荷,一支含苞,另一支半开。同青山说:“怎么可以这么美,直教人想投湖自杀。”她倒没有诧异,却说起前几日书里头读到,朱光潜先生坐船过镇江金山寺,在甲板上看月亮,看到痴处,也生出恨不能一死的念头。眼面前还有两缸子睡莲,花色杏黄,青山因不晓得睡莲何种香气,上去嗅了嗅,竟是热带风情,有点鸡蛋花的腔调。可我还是喜欢那两支荷,藕香榭,水面平阔,风起时,荷叶摇曳,筋骨苍劲,有泼墨之姿。再走几步,有一株老枇杷,枝干虬结,隔着幽幽的叶子望出去,那荷花骨朵儿便楚楚可怜,恨不能捧在手底心。最妙的是绕到对岸,于一处怪石缝隙间观荷,远远地,一抹嫣红,可作美人如花隔云端之想。
南雪亭的`梅树郁郁亭亭,竟有几分凄清。三年前,同郭君,青山在此处赏梅。我和青山在花丛底下,无事佬一样,晒太阳,说闲话。郭君穿着蜡染袄子,回廊上坐着,沏茶,弄蛋糕,偶也插进来,搭几句腔。那年秋游怡园,在南雪亭小酌,剪了阳台上的菊花送青山,又被她翻出来调侃。正巧,一枝白梅,不知被谁折了,挂在树桠间。四顾无人,干脆折断,送她作案前清供,也算了却这段公案。郭君在旁看我俩嬉闹,又打着圆场,到底说了什么玩笑话,竟不记得了。
如今雨丝盈面,我举着伞,木头似地立着,眼前是郭君低头浅笑的温柔样子,仿佛那被阳光晒暖了的花香也还在,只是梅林里的那条石径,一折三曲,赏花人亦如云烟,无迹可寻。问青山:“也有你这么狠心肠的人,自枫桥一别,就再也没去探过她?”她虽伤感,但也回得坦然:“若是为治病筹款,我倒帮得上忙,可如今这样的境况,去了也无益处。”一时默然,前阵她写追念郭君的小文时,竟然泣不成声,想想她果真是心如朗月,不拘人情俗礼,动的亦是真情。
顾文彬曾把南雪亭这一片梅林,连同几处屋子,取名为“梅花厅事”,这块匾就挂在锄月轩里头,真是俊雅端庄,出自俞平伯妻弟之手笔。据说俞樾同顾文彬交情甚笃,曲园与怡园为邻,俞老先生曾说俏皮话,要向顾家借点怡园的月色到曲园去照照,还写过“旧时月色”四个字,在怡园某处似乎还挂着,可惜遍寻不着。只有微雨幽幽,园子里的栀子,玉簪,凌霄,如含朝露,低低的垂着,好像古时女子胸前斜斜佩着的“压襟”。如今怡园外头的楼房都要高过园子的内墙了,面壁亭前有人闲聊,昔时佳人抚琴的石桌子堆着瓜果壳儿,总是不忍目睹。再看看园子里的花草,仿佛没有什么分别心,葱葱茏茏的枝条儿伸出墙外,反倒自在。
晚上散步,看见月亮高挑,此时的怡园与曲园一定同在一片月色里了吧。只是故人如梦,惟有旧时月色而已。
不问旧时随感散文
不问旧时随感散文
眼是一把尺,量人先量尺;心是一杆秤,秤人先秤己。
人这一辈子只有一个人最了解你,是你命中的克星,不信,是你还没遇到。我不敢承认自己了解老杨,可是我在老杨的QQ空间里发了两条说说,老杨看了都以为是他自己发的。
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老杨
两年的时间足够令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可是现实总不如人意,总节外生枝。忽然发现人的心就如饕餮般心念恒生,一味地以为自己付出了好多,却忽略了他人的付出。
两年的时间足够爱上一个人,也足够忘记一个人,可是我们都无法做到不想念一个人,有时候想念是好事,可是想念也会让一个人忘了眼下的不易,一度回归从前的.自己。
今天是老杨的生日,刚过了立春,今天天气渐冷,你也要开始犹如昨天的上班生涯了。
立春了雪姑娘才露出高傲的头,天气渐凉,你我之前添的新衣,也仿佛不怎么管用了。
做运动了
:冷不
:不冷
:今天你生日,可是你要上班去了,还想着个一起去逛街呢,买个礼物送给你呢?
:没事,每年不都是这样嘛,今年我们好好存钱......
:好啊!
开心的事总是很短暂,当开心遇到现实,也只能是好好包容了。
经过一段家庭插足绯闻过后,老杨决定从新来过,好好经营婚姻,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过日子,老杨说: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过去的一切,不管多么难忘,多少开心,皆可有可无,最重要的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婚姻中不经历第三者,你永远不知道你内心深处最爱的人是谁,永远不知道你心里最舍不得的是什么,更不可能知道谁才是真心爱着你的。
同样的道理,经历以后我才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我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控制不住的时候,就在QQ上与老杨聊,记得老杨对我说过: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会改,现在我明白了我对你是有感情的,而且很深很深,我告诉他,我相信你。
我与老杨整晚整晚的谈,虽然在我心里还有一点不能完全相信他,有时嘴上说的那么绝情,可是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就是很相信,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因为俩人有一段时间经常吵架,又少了沟通,人无完人,孰能无错,而且错未酿成,知错愿意改正就好。
说到底我还得感谢那位姑娘,要不是她,我与老杨今天也不会如此,真心谢谢你陌生的朋友。
本来打算去街上买个大熊送给老杨的,结果天公不作美,看到老杨在玩儿微信就给他发了个红包,13。14,结果老杨让他再给他发17块,纳闷了,发了之后,老杨又给我发了一个,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啦,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无论明天如何你我一起走下去,这天我们相约三年之内骑车去西藏,再买个单反,一路上记录下所有的痕迹,已待有生之年回忆。
远方陌生的朋友:
当你不听劝告执意要这样做的时候,殊不知我们已谈清误会,本想真心与你做个好朋友,可是被老杨看到我与你联系,不想为你再有争执,断了也好,谁料又被你摆了一道,告诉我结婚了,结果发现自己被设计了,太累了,真心伤不起啊!唉......
在此真心的祝你,幸福。最后有一句话想送给你:昨天的昨天都留给过去,太执着与昨天总有一天会被执念所伤。愿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能坦然的面对现实。
久而久之
我才明白原来思念一个人,比海还要深许多,有时候想想看开了,什么都不是问题,不愿放下,痛苦的只有自己而已。
旧时烟雨,旧时情怀散文
晚风轻拂,几滴冰雨洒落在眉头,顿觉思绪缭乱,心事浮沉。三月烟雨最撩人,看窗外落花在风雨中摇曳,带着三分凄美,零零落落,无声却让人心动。流水无意,落花却有情,数着那满地缠绵的缤纷,却不知伊人几时归。
合上双眼,昨日惨淡的灰暗影影绰绰地呈现在伤痛的脑海。多少个未知的声音哭喊着已故的魂灵,多少双望眼欲穿的眼睛只能冷漠遥望,多少句海誓山盟只可化作一声叹息,多少张企盼的面庞向往着挣脱命运的枷锁,多少辛酸的浪漫只能与毫无征兆的春雨纠缠。被风霜雕刻的双颊,被血泪哺育的心灵,依稀在夕阳的最后晖光下纠结于眉,缠绕于心,忍住伤悲只能倔强吟唱。
这个春天有太多的纷忧,思念在心里荡起涟漪。岁月的风依旧流动,却不能再闻嗅你的发香,也不能和你在风中歌唱。忙碌、寂寞的日子里,我只能静静地望着庭前花落,让思念的心在记忆里徜徉。往事随风,飘向不可追忆的远方,情感如血,却依然流淌在我的心房。岁月尘封了许多回忆,但又有谁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自你走后,暗香残留,烟雨朦胧,西风消瘦。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一曲忧伤离歌,你却唱得如此义无返顾。那一刻,有东西在我的心底狠狠的刺过,而总不会流泪的你,还是让眼泪在烟雨中飘飞。
没有你的日子,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很想去体味一种耐人寻味的拥有。但是,美好的已被你带走,遗留的只有那个满怀伤感的春天和那飘在雨中的思绪额。常常徘徊梦的街角,海阔山遥,烟水茫茫,故人何在?我用心研磨写成的信笺却无从寄出,你充满柔情的眼神不曾细细耕耘过我心田那最柔软的温柔;你的双足从未丈量过我的一往情深。
此季春日,再也闻不到淡淡的'花香,再也找不到一样的蓝天,再也寻不见那一蓑烟雨,再也撷不到那流逝的时光。只有依旧随风而荡的秋千晃动着萧瑟的春意,只有依旧应律跳动的心灵回溯久远的真实,已枯萎的蒲公英,印着物是人非的凄楚,缓缓吟唱,已凋谢的伶仃草,伴着血色清冷的希望,静静流淌,已老去的天使,坐看着褪去颜色的画布,浅浅流泪。
旧时情怀,是一种不闻丝竹,衣衫尽湿的伤感;是一种天涯芳草,萧声哽咽的凄切;是一种夕阳西下,人在天涯的断肠。花碎随风,落红难缀,安得情怀似旧时?惘然当初,春恨重楼,唯见烟雨,不解人语。
旧时的剪影的散文
阳光慵懒地照进屋内,那是一种阳春三月才有的明媚。一向早起的奶奶,又在梳理那一头浓密的头发了。奶奶头发斑白了,再不是年轻时候的乌黑。头发长至腰际,奶奶梳头得一小节一小节地慢慢梳理,以免发丝纠结。等把头发拢顺了,奶奶便会在脑后麻利地挽一个发髻。最后不忘用口水捋一下木梳,把散落的碎发抹平。这样的情景在我童年记忆中经常见到,以至于过了四十多年还记忆犹新。
庭院里的鸡已经在咕咕叫着觅食呢!奶奶忙端起麦麸子和糠秕子和的鸡食,端到了院当央。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红公鸡便像箭一般地直冲过来,后来紧随着的是一群颜色各异的母鸡们。一会儿功夫那盆子里的鸡食便被这些鸡们抢得个一干二净。
奶奶喂完鸡刚想进屋,就听见有人喊:“二婶子在家吗?”奶奶忙揉揉昏花的眼睛仔细往门口望去,只见邻居李大娘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进来。
“二婶子,我家的白芦花鸡丢了,您给算算,看那只鸡还找得着不?”李大娘满含期待地望着奶奶。
“什么时候丢的'?”
“昨天丢的。”
“哦!”只见奶奶低头,掐指计算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蹲下身,在地上画一个圆圈,画一道竖杠。
这样重复几次之后抬头向李大娘问询:“今天初几?”
“二婶子,今天初九。”
“初九,初八,初七……”奶奶不断在圆圈和竖杠间来回地数着,突然眼睛一亮,“侄媳妇,你那鸡没丢,看这图上标的,肯定没丢!”
“真的呀!那太好了!”李大娘立刻高兴起来。
“你回去耐心找找,你家的鸡肯定还会回来的。”
“是啊,二婶子,那辛苦您了,谢谢!”
刚送走了李大娘,陈黑嫂子脚跟脚地进了奶奶家的门。“二奶奶,求您件事,给绞绞脸行吗?”“咋不行啊,只是现在新社会了,绞脸的实在不多喽!”奶奶感叹道。
太阳暖洋洋地照进堂屋里,陈黑嫂子听话地坐在小板凳上。
“忍着点儿,孙媳妇,绞脸可是要疼的!”只见奶奶拿出一根细麻线,中间用一只手拉着,两端分别系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上,然后一下一下在陈黑嫂子的脸上用力绞着。一会儿功夫,陈黑嫂子的脸上、额头上的多余汗毛就被全部消除干净了。
再看陈黑嫂子,脸有型了,额前也开阔了。
哦,怪不得!在我亲眼目睹这一切情景后,我恍然大悟!这就是老时候说的开脸吧!
过去未出嫁的姑娘,不管年龄多大,都不能绞脸。姑娘出嫁到了夫家,拜过天地,进入新房“坐床”(实际是坐炕)。这时会有一位年长一些的体面女人,来到炕上,给新媳妇绞脸。这是女人一生的首次绞脸,俗称“开脸”,开过脸后,姑娘身份就算结束。所以那时区分女人是否已婚,只要看她曾否绞过脸就会明白。
旧时女子结婚就必须经过开脸。我说奶奶脸上为什么那么棱角分明,原来是开过脸的。也就是我所看到的陈黑嫂子绞脸的全过程。
一些规矩和习惯都是古老时候沿袭下来。后代子孙们不断发扬光大,才有了人们这般智慧。就像奶奶当时日子穷买不起发油,用口水代替头油梳头;就像邻居李大娘丢了东西,奶奶煞有介事地掐指卜卦;就像奶奶一丝不苟地给陈黑嫂子开脸一样。只是后来它们象征的意义有所演变罢了!
很多时候,一些当初不起眼的物件,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具有历史感。
奶奶家门洞里长期摆着的长条青石板,光溜水滑。这块石板有什么用?为何经过长年累月,非但没有被侵蚀,反而越发的光滑水润?一段特有时期的记忆就这般揭开了那关于青石板的秘密。
夏天里的日头总是那么毒辣。烤得人心焦,热得人难熬。
娘又在洗被里被面了。被褥盖了一年了,每到伏天,都得拆洗一次。这好像成了我们乡下人家一条雷打不动的规矩。
洗被单用的都是雨水,娘说,用雨水洗被单洗得格外白。雨水是天上来的,是纯自然的,也就有着它柔和顺滑的特点。
那时的被褥里子,都是家织白粗布做的,贴身盖着,保暖性能强。在织布机上,织就的白布原本没那么白,可经过几次清洗之后,便是越发得结实,越发得白!
脏了的被单用肥皂水泡过,用清水涮洗干净。洗完了,拿到铁丝绳上晾晒。等晒得快要干的时候,再拿进屋。
娘用力抹平每条被单上的褶皱,往往这样子起不到好的效果。每到此时,娘就会捧起了盛满水的茶缸,喝一大口水,不急于咽下,含在嘴里,拿过被单喷雾般喷出去,均匀地洒在被单上。娘借着潮湿劲儿,一下下把被单的褶皱拉平。因为这个动作,我曾对娘羡慕不已。那一口口水变成雾气再喷出去,随着那“噗噗”的声音,屋里水雾弥漫,此时的娘俨然成了我眼里的魔法师。
要说那块青石板有什么用?现在就该用它来捶打洗干净的被里被面了。所用器物就是一个木棒槌。用一块干净的布平铺于青石板之上,把所洗衣物折叠成四方或长方形整齐地码好。木棒槌重重地敲到被单上,只一会功夫,把被里被面便是听话般得熨贴了。
洗干净没有褶皱的被单得经过浆洗之后,才能做被子用。据娘说,因为被单僵挺,做起针线来容易方便。做好的被子初次盖,感觉那被里子有些粗糙。但为了便于第二年拆洗,人们就一直沿袭用着古老的洗涤方法,一直持续好多年。
那块门洞里的青石板早已不知去向了,可关于它的记忆却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那一声声木棒槌的捶打还依稀响在耳畔。其实我知道随着时代的发展,那些器物早就逝去了它曾经称之辉煌的功能。现代化的全自动洗衣机,还有街上的高档洗衣店,取代了过去原始的洗涤方式。可那些与之相关联的记忆却是温馨如昨,常忆常新。
岁月的流逝总是悄无声息的。等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原来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生活方式正慢慢消失于我们视线的时候,才觉出,我们经历过的,是现在年轻人不曾有的,于是这些琐碎小事便成了历史。那过去的人、曾经的事,业已成了我们人生经历中最为珍贵的剪影。
其实,我们何尝又不是那历史中的一部分?
怀念那个难忘的童年时代,怀念那物,那人……
清人张潮《幽梦影》论藏书与读书说:“藏书不难,能看为难;看书不难,能读为难;读书不难,能用为难;用书不难,能记为难。”这五个境界之外,似乎还可以加一个:记书不难,能想为难。
——董桥《旧时月色》
早上九点多钟进城路上金金银银的阳光渐渐褪色了,天上是一片淡淡的水墨。风很冷,公园里苍老的古树窸窸窣窣诉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兴亡。有鸟语。有花香。我坐在长凳上翻一堆图书馆里影印的资料。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云破处,天上透出几道午后日头的微光。上午在附近小书店认识的一位英国老先生也出来散步。他的风衣跟他脸上的皱纹一样皱。酒馆里的啤酒染红了他的大鼻子。
——董桥《旧时月色》
过了不久,江先生来信云:“飞来鳖之佳,李义弘已手比口喻,唾沫横飞矣,昧昧吾思之。”,旁边再加一行小字说:“前人应试文误作妹妹吾思之,考官因批:哥哥你错了。”
——董桥《旧时月色》
像我这样的文化移民,盼的只是潇湘水云之间,风霜满面的过客不忘叮咛一声:劫后的烟树和人面,其实还在案头灯下的片槠零墨之中,不必过分牵挂。
——董桥《旧时月色》
我是旧派的人,窗竹摇影,野泉滴砚的少年光景挥之未去,电脑键盘敲打文学的年代来了,心中向往的竟还是青帘沽酒、红日赏花的幽情。我从来享受不到潘先生那样那个的翰墨因缘,几十年来毕竟不甘寂寞,机会凑泊,片纸只字都收来织梦,求的不外是骗骗自己,觉得养起了“长剑一杯酒,高楼万里心”的那一缕乾坤清气。
——董桥《旧时月色》
青涩的岁月常常是一生人最缅念的岁月。未必都是密树浓阴、远山含翠的金粉记忆;也许是一个看云的心愿在严师的书斋里破灭,也许是一次黄昏的约会在听雨的残荷边落空,几十年后对着飘霜的两鬓细细回想,心中尘封的懊悔一瞬间竟给冉冉飘起的暖意盖掉了。那其实是近乎浅薄庸俗的意兴,经历了一代人一代人的渲染,中外追忆幼年往事的不少创作,却依然打破时空撩起无尽的感动。
——董桥《旧时月色》
走了快六十年的路了,每星期写这样一篇念人忆事的小品,难免惊觉世道莽苍,俗情冷暖,萦怀挂心的许多尘缘,恒常是卑微厚朴的邻家凡人,没有高贵的功名,没有风云的事业,大半辈子浮沉在碌碌生涯之中,满心企慕的也许只是半窗的绿荫和纸上的风月。我们在人生的荒村僻乡里偶然相见,仿佛野寺古庙中避雨邂逅,关怀前路崎岖,闲话油盐家常,悠忽雨停鸡鸣,一声珍重,分手分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在苍老的古槐树下相逢话旧。可是,流年似水,沧桑如梦,静夜灯下追忆往事,他们跫然的足音永远近在咫尺,几乎轻轻喊一声,那人就会提着一壶龙井,推开半扇竹门,闲步进来细数别后的风尘。
——董桥《旧时月色》
(周梦蝶)一写到张爱玲,他的文字不免故意白了一点点:“骨秀神清多愁善感的女子,久住严寒地区,很可能于一夜之间结晶又结晶,醒来时,人已婵娟为一影梅花,在自己的暗香里悠然微笑。”
——董桥《旧时月色》
方瑜说:有小偷光顾台大教授宿舍,教授们等下开会商量对策,议论半天,最后达成协议。不久,宿舍大门口挂起书法秀丽的一块告示:“闲人莫进!”多么无奈的讽刺。 好可爱的文人们!
——董桥《旧时月色》
不必老到清末,不必旧到民初,张爱玲笔下的洋场金粉也尽是樟脑的味道了。最近到台北历史博物馆看《流金岁月》展览,那些旧广告画旧旧月份牌都凝成二三十年代的残梦,衬着一套套的红木家具,手摇的电话,铁铸的熨斗,高挑的花几,黄橙橙的灯光下,人家苦苦等候张爱玲睡醒下楼见客。走完博物馆的石阶向左一拐,但见露亭一角,卖茶卖水,亭边矮篱藤蔓青翠,一株老树开的小花如残雪点点,纷落一地。老台北灰濛濛的天空竟见三两啼鸟匆匆飞过,原来再走几百步就是植物园了。我突然闻到淡淡的荷香,心中浮起学生时候读《莲的联想》的哀愁。
——董桥《旧时月色》
十七岁离家湖海漂泊之后,我经历了台湾白菜肥肉的克难生活,也经历了英国土豆炸鱼的清淡日子,饮食口味慢慢随着知识的涉猎变幻:想起史湘云想吃一碗蟹肉汤面;想起李瓶儿想吃一碟鸭舌头;读蓝姆的随笔想吃烤乳猪;读毛姆的小说想吃鹅肝酱。
——董桥《旧时月色》
那天黄昏,我们三个小鬼悄悄沿着游廊视察蟋蟀的行踪,蹑手蹑脚摸到幽暗的转角处,赫然发现那男人光着膀子轻轻搂着云姑,云姑的辫子散了,玉白的脸紧紧偎在那座油亮的胸膛上。
——董桥《旧时月色》
旧时的雪
今日没有下雪,晨起的霜倒是挂上了树梢,地板硬硬的,像皲裂的皮肤。风把冰块冻进我的骨头,晃一晃嘎吱作响,是血液中的霜雪在打仗。穿了四件衣服,我在厚重的温暖之间找不到南北,伸一伸手,便触电似的缩回来,仿佛空气中有吃人的兽,阴森森排开了锯齿般的牙,向你望着,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母亲说家里近日也没有雪,气温却冷得渗人,哪怕裹紧棉衣也恨不得在火炉旁常坐。从前冬雪至,那要追溯到孩童时代了,母亲便拿出准备多时的瓜子糖果,抱着幼小的弟弟,伴着妯娌,边嗑瓜子边唠嗑。弟弟咿咿呀呀伸出手要拿瓜子,母亲便剥了糖果给他拿着,舔舔又再研究,周而复始,小孩子总是不太知道脏的。剥瓜子,自然也是有一番讲究的,依次挑了大的用指甲剥开,放作一堆,颗颗硕大,不多时就有了一把的数量,再一把放入口中,盈满口腔的,通常是自己的满足。
家里的雪,下得常常是比较迟的,迟来的却总让人感到猝不及防的惊喜。也许在某天清晨,你拉开帘一望,便只看得见满目皆是白色,铺天盖地,以突如其来的姿态闯入你的世界。玻璃上结满了霜花,摸一摸硬硬的,冰渣子还挺硌手,却不影响雀跃的心情。正因为不知道它何时会突然降临,每一天的早晨才充满了期待。终在这一日轻敲窗扉,叫开了一个冬天的幕帘。
你看满目皆是雪粒,热气却从房中冲出,袭向身体,从下到上,只觉轰然一响。抛开一切束缚,去冰天雪地里寻找自由。扑腾,挥洒的雪花后是一颗炙热的童心,一张如花的笑颜,盛开在雪地里,滚在冰冻的河面上,便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
缠绵而温柔的雪,洒脱而大气的雪,也是见过不少的,却始终难以忘怀孩提时代的初雪。或许是那突如其来的雪恰巧邂逅了我的心境,适逢其会,某时某刻的我仍然清楚记得当时扒开窗帘看见霜花印满玻璃的惊艳,呼一口热气,心里全是预料之外的感动。
把双手拢进口袋,抬头仰望层层云海之后的阳光,突然开始期待起今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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