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9篇老家庭院优美散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老家庭院优美散文
在未搬进城之前,我家在乡间有一处庭院。前院、后院、中间是红砖砌的砖木结构的房屋,正房的旁边是牛栏和猪圈。老牛站在栏中悠闲地嚼着草料,时而反刍打一个嗝,好像提醒人们它还在栏中,是否让它去寻找草场,饱食一顿。猪圈里的猪,哼哼着,拱拱猪糟,做出急欲进食的样子。牛栏和猪圈旁边有堆草垛,宝塔形的,下边的稻草已经拉出了一个大缺口,地下落了许多谷子,大鸡、小鸡用爪子拨拉着地皮,低着头啄食。院门口有只大黄狗,懒散地睡在那里,等待主人的号令,时刻警惕着,守卫着这扇大门。大花猫咪咪叫着,跑进跑出。此时,孩子们在门前次弟出现,他们揉着刚睡醒的眼睛,鼻涕还吊在嘴上,显得懒散,龌龊,妻子从屋内走出来,提起这个胳膊,拎起那个耳朵,让他们到厨下去洗脸梳头打扫卫生。灶下已燃起熊熊柴火,锅里的热水在翻滚着,屋顶上的烟囱里飘出了袅袅炊烟,这烟随风飘进了河边的竹林。农家生活的一天,如此揭开了序幕。
乡居生活是有趣的。庭院内栽有柿子、柑桔、香橙、枣子、石榴等果树,每年春上开花,夏秋收获果实,全家人可以一年四季尝到果鲜。后院还有块小菜园,每次回家我读书写作累了,总爱踱到菜园内看那些正在生长的瓜菜。当我轻轻地移开园门,一股特有的藤香就扑鼻而来。我在青绿的瓜藤旁边,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在瓜藤林里,我一边穿行,一边吟咏,得意时还免不了揣摩瓜藤的'弯曲、盘旋……于是,一篇篇抒情散文,便从这时候自然地展开,遥遥中仿佛真有生命不老的天堂,从那里不停地传来又绿又亮的歌声。
早年,妻子在乡村还包了几亩责任田,我逢年过节回家总得帮衬帮衬,当我扛着锄头从院门走出,走进前方的田野时,心胸感到格外的开阔。田野是没有范围的,我的眼光没有阻挡地望去,水稻在微风中摇曳,麦子波浪起伏,油菜花金灿灿地开着,把大地染成一片金黄,多么浩荡的原野啊!它盛满了红、绿、黄、紫等各种颜色,就像画家笔下一幅斑斓的画展。这种感觉只有住在农家小院里的人才能真正地感觉到。
乡居生活是丰富的、多情的,黄昏时刻,夕阳洒在西边的墙壁上,好像抹上了一层橘红色。这时,人归家,鸟归巢,家禽家畜也先后回到了它们的圈内。小院内,当人的身影在动物中间交错相映时,才真正显示出这家庭院的丰足。其实,所谓人丁兴旺并非是一张换一张人的面孔,还有动物,那些家禽家畜也是家的成员。他们共同组成了一个家,把个小小庭院搅得鸡飞狗叫,人语喧哗,一派勃勃生机。
累了一天,妻子还是不能偷闲,她还要生火做饭,侍候孩子吃饭、洗澡、睡觉。还有我这个老小孩,她更是厚爱有加,她看我累了,收工回来后,又是煎鸡蛋,又是买老酒,当我吃饱喝足之后,她还打来热水为我泡脚解乏。
夜深了,在菜园的一草丛中、石头下,传来了“纺织娘”的叫声,它伴和着那些远处田野的蛙鸣,组成了一曲大合唱,如行云流水,如水袖轻扬。置身其间,住在这小院里的全家人都醉了,大人小孩睡得很香。
老家四季优美散文
我的老家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大泽山南麓,是一个依山傍水的秀丽村庄,村子的“龙湾垂钓”享有“平度八景之一”的美誉。老家的一年四季呈现出别样的美丽。春天来了,柳树绿了,桃花开了;夏天来了,布谷鸟叫了,牵牛花开了;秋天来了,苹果熟了,山菊花开了;冬天来了,寒风吹了,雪花开了。细细想来,老家真是美在四季里。
老家的春天。群山桃红柳绿,百花盛开。杏花刚谢,桃花又开;樱桃花刚落,苹果花又开;还有那有名无名的花儿点缀其间,整个山峦变成了一片花的海洋。登高望远,满眼尽是花开的喜悦,美不胜收。假若身临其境,那是另一番景致,走进了万花丛中,整个人儿几乎被鲜花包围了,香气袭人,沁人肺腑,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那一片连一片的洁白的苹果花,更是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春风吹来,草木绿了。柳树绽开新芽,碧草绿满山坡。山上绿了,坡里绿了,村庄绿了,就连河岸的柳树也绿了。这远远近近、高高低低、深深浅浅的绿,蜿蜒成了绿的波涛。那是醉人的绿,着实让人心儿醉。
老家的春天里,蝴蝶在蹁跹,蜜蜂“嗡、嗡”地绕着花儿转,燕子在呢喃着叫春天,村子的红男绿女说笑着穿行在田野、果树间,悠长的牛歌飘荡在茫茫的田地间,整个田野、村庄充盈着多么浓郁的诗情画意啊!不,这就是一幅自然、灵动的乡村春色图。
老家的夏日里,知了在歌唱夏天的到来,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孩子们听着知了的叫声,紧追慢赶地去粘知了;布谷鸟绕着金色的滚滚麦浪,在“割谷、割谷”地叫;布谷鸟一叫,成熟的麦子就该收割了,夏日里的一片片金黄,也是夏日里的一道道风景,微风吹送,翻卷起一轮又一轮黄色的波浪,手拿银光闪闪的镰刀割小麦的镜头一闪而过,不见了往日里的镰影刀光,代之而起的是一辆辆收割机在滚滚麦田里欢唱,伴随着隆隆机声,似黄色波涛一样的麦粒已流进了晒场,夏日的麦香也是老家的一道风光。
夏日的的牵牛花张开了甜蜜的笑脸,朝着我微笑,记得夏日里回老家的时候,到了街门东侧一隅,一束束牵牛花“牵”住了我的双腿,吸引了我的眼球,攫住了我的心,我知道有“夏养牵牛”之说,在夏天群芳争艳的百花园里,牵牛花是十分受宠的,我忍不住上前用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牵牛花,她害羞似的'微微动了一下,我也只好就此作罢,不忍心掐下她,因为她在吹着“喇叭”,歌唱家乡夏天的美丽。
炎炎夏日里,正当人们焦躁、干渴、烦闷的时候,老家的大樱桃、小樱桃、杨梅、西瓜、甜瓜、黄瓜一齐赶来登门了,这是特意赶来为乡民们消暑纳凉的,琳琅满目,到处都是。今年夏天回老家吃的最多的是樱桃,每每品尝樱桃的时候,我总是在仰望或想象着老家那一片片樱桃林,其实我是在咀嚼着老家的夏天和浓浓的亲情。
老家的夏夜那是浸润着过去浪漫的余韵、张扬着现代屡屡气息的美妙夜晚。如今的夏夜,老家人仍有围坐在一起说古典的,说者仍带有过去老家说书者的遗风,说得津津乐道,听者也像过去听书人那样鸡啄米似的点头,听得津津有味;如今老家的街头巷尾,大多是凑到一起唠家常的,唠唠天气,聊聊家庭,拉拉儿女的孝顺,还要借着夜光讲村野乡邻的奇闻怪事,还要侃侃沙场阅兵、九寨沟地震、特朗普访华……家事、国事、天下事一股脑融入这浓浓的夏夜里,乡话的余韵也慢慢消失在这夏夜里。
老家的秋天,那是迷人的季节,也是果农们心中充盈着丰收希冀的季节,他们心中最喜的就是秋季的收获。带着晨露、披着月光,奔忙在散发着浓郁丰收味的希望田野上,采摘着苹果,捶打着秋粮,田野里不时爆发出阵阵男女果农的欢笑,笑意写在脸上。
他们的笑意里蕴含着不小的内容,笑意里定有那一串串挂满了枝头、压弯了腰、偷偷朝着路人笑的苹果,大大的、红艳艳的红富士苹果着实惹人爱。如今的果农们都像那小老板一样,花钱雇人摘苹果,邻里互帮摘苹果,摘着苹果装满了一摞摞纸箱,一箱箱苹果装进了一辆辆大卡车,换回的是一叠叠钞票,塞满了果农们的腰包。大卡车启动了,满载的不仅仅是苹果,更是果农们的欢乐。
笑意里也有那一嘟噜、一嘟噜像珍珠、似玛瑙的葡萄,老家的葡萄美丽着老家的秋天,老家是一个远近闻名的林果之乡,一进村庄,放眼望去,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种植了大大小小、种类繁多的葡萄树,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到了秋天硕果累累,沉甸甸的葡萄挂满了枝头,美不胜收,也为乡村增添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曾令多少游人和周遭乡村百姓羡慕不已。近年来,老家的果农们从国内外纷纷引进了很多葡萄树苗,葡萄架下染上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呈现着一个多彩的世界,“龙眼”“玫瑰香”“泽山1号”“泽山2号”“巨峰”“红提”“红意大利”“金手指”等应有尽有,目不暇接。细细品味着各个品种的葡萄,似乎是品尝着改革的甜头,从口里甜到心里。引进了新品种的,价格也猛增,原来每斤葡萄只卖1元、2元钱,现在每斤都卖到3元、4元多,经济收入年年增,收获的不仅仅是葡萄,更是一种好心情。葡萄架下还装满了秋天的浪漫,到了秋天,老家的大人孩子嘻嘻哈哈地围坐在葡萄架下,吃饭、喝茶、赏月、聊天,享受着葡萄架下的天伦之乐,那是另一种浪漫,天空中皎洁的月光斜照在熟透了的葡萄上,约明约暗,一嘟噜一嘟噜鲜艳的葡萄,似玛瑙,像珍珠,煞是好看,特别诱人,品着葡萄,酸甜可口,沁人心脾,感觉味道好极了,心情自然好极了。
老家的冬天里,那是另一种色彩,处处洋溢着闲适的色彩,老家人身闲心却不闲,大街小巷、集市上,就是老家的男女老少休闲放松心情的好地方。单说那“三八”集,就是老家一股“冬日里的暖流”,使冬日的东西大街灵动起来,“隆隆”的三轮车、摩托车开进了集市;外面的日用百货、菜蔬瓜果走进了集市,欢快的男女老少涌进了集市;冬日的集市超越了春夏秋的热闹,不知是冬日热闹了集市,还是集市温暖了冬日。反正老家冬日的集市分外热闹,有因生活急需赶集割肉、买菜的,有赶集买油盐酱醋的,有到集上捡便宜似的买东西的,也有专门到集上找着熟人拉呱的,还有闲着没事到集上看光景、凑热闹的,整个集市就像一条浑身舞动的长龙,十分灵动。
老家的冬天还有一大美丽的景观。茫茫飞雪飘向了山峦,周围的群山披上了银装,“状元石”“石牛”“石婆婆”们统统换上了洁白的新装,增添了老家冬日里的妩媚;飞雪飘向了田野,田野一如盖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洁白无瑕,十分美丽;飞雪飘向了大树,500多年的古槐就是一道天然的美景,巨大的雪挂、超然的盆景,这是想象不到的景致,就悄然地走进了老家的冬天;飞雪飘向了村庄,一座座瓦屋披上了“百草岭”,错落有致,美丽之极,置身于老家的冬日里,定会给你带来美好的享受。
老家的春夏秋冬,别具一格的四季,多么富有诗情画意。老家四季,令人向往,令人着迷,也让人嵌入深深的脑海里……
老家的大柳树优美散文
在我老家的宅基地老井旁,栽植有一棵与老井几乎同龄的柳树,毫不夸张地说,它是我们新庄1960年建村以来树龄最长、树干生长最粗、树冠覆盖面积最大的一棵树。从上世纪六十年代我记事起,在这棵大柳树下,发生过许许多多故事,它见证了我们村庄从小到大整个变迁过程。它的成长过程就是我村成长的一个缩影,至今回忆起来,往事历历在目,同时,也勾起了我和这棵大柳树之间的特殊感倩。
当年栽植这棵柳树时我记得我家的房屋的右侧是生产队盖的三间仓库,大柳树、老井正处于我家住房与仓库房中间正前方十余米开外。那时村庄刚建立只百十口人,大柳树位于全村中央偏南位置,又因为这里有集体的水井和仓库在此,生产队5个干部的办公室也在此,所以,我家和仓库门前空地柳荫下,井台旁,就自然成为全村人开会集会的地方,往大的方面可以说,这里既是仓库重地(其实没多少粮食)兼保管室(集体农具),也是办公室、会议室、文化室,大柳树下,就成为名副其实的会场、饭场、娱乐场,是全村最热闹的地方。
每逢夏天的夜晚,皓月当空,凉风习习,隔三差五,生产队长就先到我家,找我父亲汇报商量工作,大柳树下常常成为议事的地点,当然,由我家提供板凳坐。必要的时候,还要召集全村男女劳力白天开会,会场就选择在大柳树下。那时柳树的树荫并不大,可它是全村栽植最早生长最快的树,比起后栽的桑树、槐树、椿树、楝树、杨树等,它还是唯一树干粗、树叶稠、树冠大,遮阴好,所以,以后只要开大会,队长不说改地点,社员们就会不约而同地来到大柳树下,来早的脱鞋一只,往自己屁股底下一垫,席地而坐,相互聊天,而队长讲话就站中间,渴了打井凉水喝几口,热了,自带蒲扇扇一扇。这时,大柳树俨然是这些人的知心朋友,一阵阵风摆柳枝的簌簌响声仿佛听懂了他们的心思,以自己的方式来回应这些人的诉求。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经营权下放到一家一户后,我家的大柳树下再没有全村群众聚会的场面出现,而我们前后两排人家的饭场仍坚持了下来。
说它是饭场,一点儿也不为过。有一首打油诗当时很流行:“豫南人真是怪,睡觉两头拽(平时不一顺头睡觉),吃饭串饭场,做馍像鳖盖(锅贴杂面馍,一种面食)”。其中“吃饭串饭场”是河南南部民间农村的一种习俗,就是邻里之间吃饭不避讳,一日三餐总是端着饭碗围成一个圆场,各自可交流吃的主食内容,这就叫饭场,反映了邻居之间关系融洽,其乐融融。在饭场里,边吃边谈,道听途说也好,奇闻异事也罢,包罗万象,无话不说,既可交流思想,理顺情绪,加深感情,又可获得外界信息,有困难及时相帮,有好事共同分享,是浓浓乡情表达的平台,是家庭邻里团结的象征。因此,我理解串饭场有积极意义,是农村乡下的一种传统习俗,现在这种交流形式近些年也逐渐在淡化。在我家的大柳树下,做饭场位置适中,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谁家吃啥饭,谁家先吃饭,谁家后吃饭,天天是约定成俗,到饭场一看便知。也有小孩子看中了人家的饭好,就直截了当地向人家碗里要,此人不但不生气,还感到很高兴,认为自家的饭做得好吃,有时还撺掇到家盛一大碗,这时就可看到乡下人很厚道,不讲究。凡串饭场者大多是蹲着吃,少部分是坐着吃,边吃边聊,非常快乐。从某种意义上讲,吃饭场也可以说是群众情绪和社情民意的晴雨表,家庭关系好坏的计时器,邻里团结和睦与否的风向标。
说它是娱乐场,一点儿也不虚言。大柳树首先是我和同伴的玩伴,我们一年四季都会像猴子一样在它身上爬上爬下,它一点儿也不烦恼。我这个人称爬树猴的爬树本领就是在大柳树身上炼成的,有时还和伙伴们开展比赛,看谁爬的又快又高又不被摔下。大人看着我们正在爬树,担心一失手会有啥闪失,就阻止不让爬,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嗤、嗤、嗤”,又上树了,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技术高,记忆中爬树无数次,我从未摔着过。爬树的游戏玩腻了,就换着法子在大柳树上取乐子,就是每逢春夏秋三季,当细细柳枝丝条婆娑、弯弯柳叶青翠碧绿或苍黄欲坠之时,我们会折断细细的枝条,连同树叶一起编成圆圆的头箍戴在头上,满村子跑,向大人们炫耀自己美美的头饰,每当有人夸耀时,心里就美滋滋的,像喝了蜂蜜一样甜。有时,还会学大人,从树上削细长而柔韧的当年新发的`嫩柳条,捋掉柳叶,学编柳条篮子柳条帽。有时为了美观好看,还把柳条的外衣脱掉,露出白白的柳条,编出的柳编就非常显眼,非常亮丽。当然,开始学编的柳篮柳帽等歪歪扭扭,很不好看,可是拆了再编,编多了熟能生巧,也就好看多了,我的柳编技术就是在刚上初中时学成的,编出的篮子不仅自家用,还送给我家的亲戚用,在娱乐中不自觉地学到了柳编技艺,难道说不是有大柳树的一份功劳吗?
大柳树下其次是我们娱乐和学习的地方。春天,当暖风拂面柳枝初绽时,我就会爬树取最幼嫩的枝条,用剪刀把它剪成几节,每节一中指长,然后双手握紧,向左右方向使劲拧,把中间的白色柳枝拧动拔出,只留薄薄的柳枝皮,把一头的皮稍微掐掉外层,最后放在嘴里像吹喇叭似的使劲吹响,一手拿着吹,另一只手还不时边捂边放,“呜哇——呜哇——”柳笛声声,音脆嘹亮,每逢此时,那个高兴劲儿甭提啦!夏天,正赶上暑假,我们小学生一边在树下做假期作业,一边在树下玩各种游戏。像两人玩最简单的是下土棋,比如“憋死牛”、“蚂蚁上山”、“下大方”。复杂一点的下军棋、下象棋,下跳棋。可以利用夏季吃掉的杏核、李核、桃核等,玩“崩杏核”、“砸桃核”、“砸李核”、“抓七子”。还可以三至四人玩打扑克中的“武松拿炸弹”、“争上游”、“打对门”、“斗地主”等。秋天,白天我们在大柳树下玩捉蛐蛐、斗蟋蟀,比谁捉豆地的蝈蝈叫的响,叫的时间长;晚上,借助皎洁的月光,组织一伙同伴,玩起“捉迷藏”、“挑兵”、“老鹰捉小鸡”等游戏。冬天,当白雪皑皑冰冻严寒之际,我们小伙伴只要是雪住天晴,就会在大柳树下堆雪人,打雪仗;还会搬起一只脚,金鸡独立,玩“斗鸡”、摔跤游戏,一直蹦的摔的满身是汗才肯罢休。
大柳树下农闲时还搭过戏台唱戏、放过露天电影;走乡串村的民间艺人曾经在此玩过皮影、耍过弥猴、锔缸锔锅锔过盆;游乡串户做小生意的曾在此吹过糖人捏过面人,摇响不浪鼓叫卖针头线脑顶针发卡。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们队长爱听说书的,他就在农闲的白天和夜晚,请我们邻村绰号“王嘴子”说书匠,在大柳树下给社员说评书《岳飞全传》。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历史上北宋“民族英雄岳飞爱国抗金的故事,开始我听不懂,尽管是在家门口,我听一会儿就瞌睡上床了,可是,在奶奶的劝说下,我坚持认真听了几次,后来居然也听上瘾了,岁月沧桑,风雨如磐,弹指一挥间,几十年过去了,岳母刺字“精忠报国”和“岳飞枪挑小梁王”的故事至今我还记忆犹新,从此也激发我喜爱文史喜爱写作,上中学就偏读文科,追根求源,就是因我听书上瘾所致。后来我跟随王嘴子,只要三里五村夜晚有说书唱戏放电影,我不顾一切也要前去凑热闹,真好。
记不得是上世纪的80年代末还是90年代初,大柳树的树身直径我和二弟合抱过,正好有四臂合围粗,树冠遮阴有半亩多地,可能是风水好,生长极为旺盛。后来树冠已覆盖邻居家的地盘,影响了人家院子的树木生长,本来削枝整杈还可再生长几年,而父亲一贯坚持“睦邻友好甘于吃亏、不做损人利己的事”原则,在邻家并没要求立马放掉的情况下,他还是请了几家亲戚帮助,忍疼割爱把这棵大柳树放倒挖掉啦。后来,很长时间父母都没跟我和二弟讲,还是我回家看不到大柳树了,一问才知树干已被大锯锯成了一大摞宽宽的木板,父亲已打算用它做家具了,尽管我于心不忍,想埋怨几句,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回去了。既然树早都变成了木材,再埋怨还有什么用呢?再说,大柳树终究还是要放倒的,只能在心头默默记下它的好吧!
老家的大柳树,尽管你只是属于有生命而不会说话的植物,你不是动物像牛像马那样的生灵,但是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我童年的玩伴,你是我的神木。我的成长有你无私的庇护,我的家庭人丁兴旺生活幸福有你的一份贡献,我村的人旺财旺发展快速变化巨大有你作历史见证。
老家的大柳树,你胸怀博大,默默无闻,把一生的绿荫献给了人们,把艰难困苦留给了自己,像天然的一把巨伞,为人们时时刻刻遮阴挡雨。你意志坚强,无私无畏,狂风吹不倒你,暴雪压不垮你,洪水冲不走你,像一位忠诚的卫兵,日日夜夜为我家站岗放哨,悄无声息!
老家的大柳树你像一支蜡烛,在黑暗中挥洒泪水照亮了光明,熬干了孤苦伶仃的自己;你像一位母亲,为了家乡的绿化,孕育出多少根衍繁生命的柳枝,插柳成荫华盈大地!
老家的大柳树,你的材质细腻,不怕刀垛,往往案板是你的归宿;你的柔情似水,纤纤枝条,编筐握篮是你的拿手把戏。你的品德高尚,你的功绩累累,你的意志坚强,你的作为无与伦比!老家的大柳树啊大柳树,我发自肺腑地赞美你!
老家的土屋的优美散文
昨天,回农村老家看望年迈的父母,又见20多年前建造的一间灶房土屋,仿佛是一头负重奋进的巨牛还在那里静静地站立着。
它,外观看:深深的砖砌屋基已被青绿色的苔萱所笼罩,厚厚的泥坯土墙略显斑斑驳驳,方正的大红瓦覆盖在人字形的屋顶上,结结实实的屋脊山瓦像牛背脊骨般的突兀着。从屋内看,长年的烟熏火燎已使内墙面近乎漆黑,与镶嵌在灶台上的白色瓷片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连体的一大一小的铁锅被秫秸密织而成的锅盖严严实实地覆盖着,灶膛是漆黑的,案板是粉白的罩面,像是很长时间没有洗刷过,砖铺的地板因为常年的脚踏已不见纵横砖形。整体看,作为西厢房,和混砖瓦房的正堂屋相比,无论是高度还是建筑质量,都是不般配的。但是,同样凝聚着父母一辈子建房造屋的辛勤汗水和心血,他们不舍得拆换新的,抱着怀旧的心理,觉得只要还能住,就保留着,让后代好不忘那住土屋的艰难岁月。
是的,我对老家的土屋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不管我走到哪里,我都忘不了老家的土屋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在老家的土屋住了整整!
我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末,我家1962年所建的两间土屋,那是年轻的父母第一次建房造屋。在那个贫困的年代,父母勒紧腰带,硬是从牙缝里省出钱来,从县城木材公司买了三根檩,没钱付运费,父亲分三趟,来回180华里,把它扛回家,把肩膀都磨破流血,半个多月才痊愈。一根房梁和门窗是赊销别人的,3年后才还完账。没钱买竹竿做椽木,就完全用秫秸捆成把代替。土墙是父母脱坯打墙干成的',只是到了砌屋山上梁檩缮草才找几个人帮忙,两间土屋他们用了一个月才盖好住上,当一家4口人住进新屋时,父亲也累垮躺倒了,休息半个月才缓过气来。后来3个弟弟3个妹妹十多年来都相继出生在这两间土屋里,当时没有单独灶房,此房既是卧室、储藏室,又是灶房、客室,真是一房四用啊!
随着年景的好转,人口的不断增加,父亲又先后依托两间主房的东西山墙各衔接盖一间,最东间为我和奶奶居住兼部分储藏室,最西间为灶房,这样才算主房不再烟熏火燎,客人来到也体面些。到了1973年,那时我正上高中,父母省吃俭用,还是鼓足最大的勇气和力气,像邻居们学习,又在西侧盖起了两间厢房,一间用于石磨房,一间用于养牛羊室兼储藏室和临时客房,还用土草泥打墙拉成院墙,建成简易大门过道。为此,每逢星期天和寒暑假,我作为家中长子,也抽闲拉土和泥打墙,拔草养猪放牛喂鸡喂鸭,参与家庭建设和家务劳动,俨然成为弟妹们的榜样。这时,勤劳的母亲年年养一大群鸡鸭,育几头肥猪母猪,加之一群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嬉笑打闹,十口人在这个大院子里生活,房前种菜栽果树,屋后杨柳依依,真可谓人畜兴旺、鸡鸭成群,满院春意盎然、其乐融融啊!
这样土屋大院子的热闹生活好景不长,一场“75.8”特大洪水把我家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6间土屋残酷无情地给冲跑了,家中几乎又变成前的模样——一贫如洗。可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在党和政府的大力关怀支持下,洪水过后,我家先是盖起土墙约大半人高的简易房4间,后又经过排房规划,正式恢复生产,重建家园。第一座三间土坯东厢房小土瓦接檐于1977年建成,第二座东侧三间堂屋于1978年建成,质量提高,为砖砌13层根基,砖包后墙,其余为土坯垒成,上面同样是水泥瓦接檐,高大亮堂。1983年所建第三座房为西侧三间正堂屋,为全砖混结构水泥瓦房,也就是目前父母正居住的房屋,在当时全村质量最好的房屋之一。现在的西侧灶房是上世纪80年代后期所盖最晚的一间土坯房,而三间东厢房是6年前才扒掉的。因为,东侧主堂屋在上世纪90年代初国家救济,凡老灾区主房还是土屋的,国家出钱,统一翻盖成三间砖混结构的红瓦房,后被三弟成家结婚做了新房。另外,我和二弟生产队都分给了宅基地,分别于1987年、1988年建成了砖混结构的大瓦房,另立门户,自成一院,土屋谁也不建了,因为它已经落伍了。
现在,再看老家土屋的四周,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农村经济越来越富裕,特别是我村外出打工的一大群青壮年人,有一批人在天津等大城市务工已成为包工头,甚至个别人开公司,这些年腰包鼓起来后,首先是在所在大中小城市买车买房安家,其次还有叶落归根的思想,近几年来纷纷推倒瓦房建楼房。我家的土屋已被严严实实的楼房所包围,显得很低矮,很落伍,很不协调。但是,对于我来说,老家的土屋就是一段时代发展过程的历史记载,是我的家庭由弱到强由小到大的真实见证,是我思念家乡回忆往昔艰苦岁月的最好睹物,是我们一大家人及到过我家亲朋好友的精神寄托。
老家的土屋,就像一座微型博物馆,每当想起它,就像想起了自己儿时的天真无邪、懵懂无知和酸甜苦辣的童年生活场景;每当看到它,就像放飞于蔚蓝天空的风筝,思绪如驰骋疆场的战马,追忆豆蔻年华的田野放牛、青葱岁月的教书生涯画面......
老家的土屋,就像一坛子陈年佳酿,它给我留下了太多太多的记忆,我会慢慢地品尝和回味。
老家的院子的优美散文
来城里十年了,母亲的梦里却依然只有老家的模样。又一年春回大地,邻家的婶子来电话说怕我家院子今年荒掉,想用来种一点油葵,让我们去看看。
当年离开老家,我们走得仓促,父亲突然生病,一家人顾不得望一眼苦心经营二十余年的院落,就来到城里的医院苦苦留守等待,然后在城里的家里照料父亲。父亲走后,母亲就一直住在城里,只有老家有大事情才回去。
车行驶在故乡的河堤上,远远望见我家的香椿树挺拔地伸展着枝丫,两个主杈之间还绑着父亲当年攀树采香椿留下的梯子。每年的这个时候,父亲手里举着一根绑着铁钩的竹竿敏捷地采下一把把嫩嫩的香椿叶子,我们在树下仰头接着,用这些香椿拌豆腐、烙馅饼、炒鸡蛋。
香椿树下就是我家的院子,最初分得宅基时,房前是一处低洼的大坑,父亲利用工作之余和母亲用一辆小推车,不知用了多少个白天黑夜,用一车车的土填平大坑,平整出这片院子,不大的院子从此就成为我家的菜园。
每年谷雨前后,冬天冻结的土地微微返浆,踩上去有一些松动,父母在院子里翻挖、整地、做垄、下肥,把小院布置成一块块整齐的菜畦。韭菜是宿根的,每年都生长在这里,这时开始抽出嫩嫩的绿芽,旁边栽上绿油油的小葱,点上菠菜、豆角、黄瓜、西红柿、茄子的种子,等它们慢慢发芽。黄瓜和豆角长出了长长的丝蔓,我买来了竹竿给它们搭上架子,这可是技术活,由父母来干,我只负责清除菜畦里的杂草。秋天的水萝卜,冬天的白菜,院子里始终满目葱绿。
院子中间的水井,水井前面是一条纵贯东西的“干渠”。我和姐姐一下一下地压动水井的长柄,凉丝丝的净水流进前面的水池,顺着干渠缓缓前进,需要为哪畦蔬菜浇水,就在畦头挖一个口子,顺便把挖下的泥土挡住住水流向前的脚步,使水折向菜畦,滋养着那些秧苗的幼芽。后来用上了机井,压水井始终没有拆掉,立在院子中间。
院子的东边墙角一座高高水箱默默地站着,那是邻家的二叔把一个被人废弃的水箱运回家里,打好基础,注满井水,留作几家人共用浇灌菜园。记得安装的时候,邻居及家人共同动手,像一个大家庭,这座水箱也使得邻里关系更为紧密。挨着菜畦的地方是一座地窖。小时候的冬天,父亲在这里挖一座一人多高的深坑,上面摆上横木,铺上玉米结,盖好土,就成了一座菜窖,下面储藏着供应整个冬天的白菜,我和小伙伴们在上面蹦蹦跳跳,模仿着一出出“地道战”。后来用砖垒砌固定的地窖,不仅仅是白菜,许多过冬的蔬菜都放到里面。地窖四周几株挺拔的果树,春天的时候满树的.梨花,大串的樱桃花;夏天的时候,葱茏的果树遮出一地阴凉,我们拽着树枝忙不迭地往嘴里捡拾桑葚,拽得两手发青,吃得满嘴乌黑,红彤彤的柿子害得我们踮起脚尖也够不到,硕大的石榴压得枝条一颤一颤的。菜园的四周,高大的苜蓿树上粉色的花挤挤挨挨,盛开的月季引得蜂飞蝶舞。晚上,拿一把椅子,坐在阳台上听单田芳说着评书,或者静静地听院子里嘶嘶的虫鸣,美妙极了。
老家的院子承载着我们的欢乐,幼时姐姐在院边划出一块空地,用树枝做成一圈栅栏,里边栽上一些花草,归她自己管理,不允许我靠近半步。我在干渠的末梢挖出一个水坑,妄想給它蓄上水,放进几条小鱼,没想到转眼之间水干鱼亡。
那时的母亲拖着病躯,从院子里割一些韭菜,收一筐小葱,推着到集市上去卖,贴补一家的生计,后来条件好些了,菜园的收获也年年丰收,除了自家享用,也经常有邻家临时来客,摘一把豆角,割一捆韭菜,母亲总是亲手帮忙。父亲退休了,每天约老友在家里吹拉弹唱,母亲烧几壶开水,泡一壶清茶,大家唱累了,到院子里摘一个黄瓜豪放地嚼着,那时的院子里没有寂寞,充满着浓浓的亲情、乡情。
婶子还是那么热情,这么多年,也亏得她帮我们照看老宅,我们走后,给她留下钥匙,有人租住时帮忙联系,没人住的时候在锄锄园子里的草。我们打开院门,已经犁好的垄沟平行地排列着,即将撒下种子,尽管那时的菜园已经不在眼前了,但听着婶子的介绍,我看到了母亲脸上的笑容。
老家的院子,我们洒下过汗水,拥有过收获,留下过记忆。母亲说,它始终是我们一家人回来落脚的地方。
1
整个童年时代,我最畏惧的一件事是回老家。
一度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有了家,还会有一个老家?大人给的解释很简单一一那是爸爸以前的家。妈妈说,当初爸爸转业时最大的心愿是回老家的县城工作,却未能如愿,才转到了和老家同属临沂地区的另外一个县,距离位于沂蒙山腹地的老家沂南县整整一百公里。
老家却还不在沂南县城,在距离县城15公里左右的小村子。年少无知时,我很同情爸爸从小生活在那样一个贫穷落后的村庄里。
老家有爸爸的其他亲人——他的母亲、兄弟姐妹等。
因此,回老家便成为不可避免的事。时间总定在每年的正月初九,因为那天是奶奶的生日。
每年正月初八的早上五点钟,便要早早被妈妈自被窝中拉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吃饭。五点半之前是一定要出门的。街上没有路灯,一片漆黑,寒冬的清晨又冷得彻骨。一家人大包小包、深一脚浅一脚地终于赶到车站。车里没有暖气,窗户永远关闭不严,四下漏风。爸爸用大衣裹着我也无济于事,车开起来,依旧冷得发抖。
寒冷却不是最让我畏惧的,最畏惧的是我天生晕车。妈妈说我还在襁褓里时坐车便吐奶,所以乘车对我来说等同于受罪。车子也就刚出县城的样子,早上吃的东西便已全数吐出。后面的路程,吐了喝水,喝完再吐,最后小小的心苦涩无比。我缩成一团,眼泪汪汪,昏沉沉地瘫在爸爸怀里,抱怨着一个词:“老家。”
为什么要有老家?宁愿是没有的。
2
好在离车不远的路边,永远是有人去接站的——三两个男人不知道等了多久,齐齐蹲在路边抽着廉价的烟卷。
永远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大伯或者叔叔,堂哥还是别的谁。只是任由他们一边和爸妈用家乡话寒暄,一边接了我过去,用脏乎乎的棉大衣包了抱在怀里,东西放在唯一的一辆自行车上。一行人步行半个小时,才到那个寒冬里更显孤寂、荒凉的村落。
那个村子叫张家屯。奶奶的家在村子中间的位置,是多年前的土坯房,低矮阴暗。房子没有窗,黑漆漆的木头房门,若关上,即使白天,屋子里也伸手不见五指,所以家家户户都有那种麦秸扎成的半门,虚掩着,实在挡不住任何风寒。
为取暖,奶奶会在屋里用木头烧火——也只在我们回去的时候才从早到晚地燃着。每一张面孔都是相似的,灰扑扑的,布满皱纹,好像经年都不洗脸的样子。男人女人的衣着,除了黑色便是藏蓝色和灰色,只有小女孩是俗气的大红大绿,长头发结成麻花辫子,浑身散发着长久没有清洗的油腻味道。
饭桌上倒是丰盛,奶奶会把过年的鸡鱼肉蛋一直留待我们回去,再倾数端出享用。好在冬天存放食物不易变质,但颜色也失了新鲜,看着并没有食欲。
老家的风俗,整个正月是不做主食的,于是年前,家家户户都烙下整整一大陶瓷缸的煎饼,吃完整个正月。
这就是老家。寒冷和贫穷,成了老家留给我的刻骨的'记忆。
3
回老家,每次也只住两个晚上,给奶奶过完生日后的初十早上即回。一是爸妈要赶回去上班,另外住宿实在不方便,几乎每一户都没有多余的被褥,一家人晚上要挤在同一张床上。
但我最怕的也不是这种拥挤,而是跳蚤。每次回老家,我无一例外被跳蚤“亲吻”得浑身是暗红色的包包,即使抹上药膏,也总要十几天才能慢慢止住痛痒消下去。
走时也是大包小包,大娘婶婶们做的煎饼,堂嫂堂姐们绣的鞋垫,大伯叔叔们种的花生、红薯,还有奶奶晒的红薯干、干豆角和煮好的鸡蛋。
路上,爸爸会叮嘱去送我们的堂哥、叔叔、伯伯照顾奶奶,然后塞给他们一些钱。
钱不是太多,爸妈那时抚养我们兄妹三个,经济本不宽裕。
整个童年,老家对我来说,是畏惧,是排斥,是抱怨和微微的恨意。
4
时光就这样在回老家的仪式中一年一年过去,但对老家,我始终不热爱。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伯伯叔叔们总有数不清的事情打来电话,修房、买拖拉机、孩子嫁娶……长年累月拿走爸妈收入的一部分,所以,因为有一个老家,一个少女的成长便少了心仪的单车,少了想要的随身听,少了新衣、新鞋和零花钱……
那样一个老家,我拿什么来爱她呢?
奶奶是我上大二那年去世的,也是冬天,我已放了寒假。得到消息,一家人赶回去给奶奶送别。
83岁也属高龄,爸爸没有表现得太过悲伤,只是在最后守着奶奶的那个晚上,一直沉默着,一会儿帮奶奶整理一下衣服,一会儿看一看奶奶手中握着的“元宝”是否安好……更多的时间,则静静地注视奶奶苍老却平静的面容。
我默默地看着爸爸,想了一个问题:爷爷早已辞世,如今奶奶也不在了,老家可还是老家?可还有曾经的牵绊和挂念?
那年春节,我们在老家度过。我以为,那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老家居住和停留了。
5
果然,自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回老家居住过。大学毕业后,我在郑州一家杂志社安顿下来。每次回家,都只有少少的几天陪伴已经年迈的父母。
听妈说,老家也富了,堂哥他们收入都错,再也没有人跟爸妈伸手,反倒是我每次回去,车子的后备厢里总是被塞得满满的,鸡鱼肉蛋、花生油、新鲜蔬菜……爸 说,那可都是纯天然绿色食品。
“当然,再也没有你最怕的跳 蚤了。”爸又说,“新农村干净卫生,街道整齐。”
我听了,笑,却无语。富起来的老家对我来说已经全然陌生了,也想不出日后还会有怎样的交集。
6
那年春天,爸爸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癌症晚期。
入院两个月后,爸爸的人生进入倒计时,消瘦虚弱到已近乎无力言语,断断续续开始昏迷。
那天午后,他却忽然清醒了,嘴唇嚅动,似乎想说什么。握住他的手,我贴近他,听到他喃喃地说:“回老家。”
“什么?”其实我听清楚了。这样问,是因为我不解。
他看着我,慢慢地说:“带我回老家吧,我想和你爷爷奶奶在一起。”
说完,他的眼神忽然温柔起来,那样的眼神里,我分明看到一个孩子对母亲和家的向往。
终于听懂,我用力点头:“爸,咱们回老家。”
当天下午,我们带着爸爸离开医院,回到我许久不见的老家。回去二十分钟后,在奶奶曾经居住的屋子里,爸爸轻轻闭上了双眼。
那一刻,他的面容格外安详平静,踏实满足。旁边,一直沉默的大伯用粗糙的手轻轻抚摩了一遍爸爸平静的面容,轻轻地说:“不怕了,回家了。”
六个字,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那天晚上,像他最后一次守候奶奶那样,我们守着他,一遍遍为他整理衣衫,轻握他的手指,抚摩他的脸庞。无端想起好多年前问他,为什么不把奶奶接到我们家,那样,就不用每年来回折腾了。记得当时,爸爸沉吟良久:“奶奶年纪大了,离不开老家了,因为她怕死在外面,灵魂回不了故乡。”
那一刻,爸爸的这句话倏然在我的记忆中跳跃出来,令我的灵魂战栗不已。
7
竟是在爸爸离去后,我开始频繁回老家,爸的五七、百天、周年……还有清明节、中元节、春节一一按照老家的风俗,爸爸葬在老家,作为子女,我们要回老家请回爸爸的灵位,一起过三个年。三年后,爸爸的灵位才可入族谱。
老家,终于成为我不断自愿回归的地方。
一如爸妈所说,老家早已变了样子,变得富裕整洁。但这已不是我在意的,我在意的是爸爸的安身之处。在爷爷奶奶的坟墓旁边,春有垂柳秋有菊,两棵松柏是大伯亲手种下的,四季青翠。‘坟土永远被归拢得细致整齐,每一个节日里,墓碑前干净的供台上都有好酒好菜,有人在那里陪他聊家长里短。堂哥家十岁小儿,称呼爸爸“四爷爷”,常常摘了自家大棚的新鲜蔬果送过去,这样说:“四爷爷,你吃啊,咱家的。要么,你想吃什么自己摘。”
那天真孩童,记得那个外地的四爷爷给他买过玩具枪、新衣服。
孩童亦是有情的。我终于熟悉了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容,就如熟悉我真正的家人。
那天,生性寡言内敛的堂哥在喝了一点酒后,借着微微的酒意对我说:“叔在家里,妹妹,你在外面放心。”
是的,爸爸回到老家,我放心。我已经知道了,老家还有一个名字,叫故乡。她永远等在那里,等待她所有离家的孩子灵魂最后的回归。
庭院情深散文
在外漂泊的日子,我见到过气势宏伟的建筑,游览过景色如画的风景。或许是由于自己人到中年的缘故吧,每每回首多少年前遇到过的那些美好事物,如今回想起来居然都成了过眼云烟,唯独镌刻在我记忆深处的,只是家中那个逼仄狭小的庭院。多少年了,每每想起,我依然记忆犹新、感动万分!
——题记
一
四十多年前,我家庭院的南边是三间瓦房,北边是三间草房,东边是一道一人多高的土塄。房子和院子处在低洼处,土塄上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路,到了社员们上工的时分就会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经过,早起的阳光把他们的身影投射到我家的院子里,拉得很长很长,从院子东头直到西头。
幼小的我喜欢趴在窗台上张望,看到男人们扛着犁耙牵着耕牛,女人们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当然了,有时也能看见我的爹和娘也在其中。虽然正是懵懵懂懂的年龄,我心里却很清楚,大人们是到田间劳动去了!
学校放假的日子里,等父母上工后,我会美美的赖在炕上睡懒觉。那时乡里人家使用的窗户基本上都是 “菩萨窗”,没有窗帘只是用白纸糊上。早晨的阳光会从破了的小洞钻进来,借着光影我看到空气里弥漫着数不清的尘埃上下翻滚,每一道光线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射进来插在墙上。明晃闪闪的光影衬得我睁不开眼睛,于是,索性也就做起了“武林大侠”的白日梦。塄坎上的洋槐树叶也把影子投在了窗户上,晃晃悠悠的样子,像极了伙伴们的小手在催促我快快起床!麻雀成群结队的在窗前叽叽喳喳地叫,继而又“扑棱棱”的飞起,原来是奶奶把鸡窝的门打开了,一刹那间,不大的院子就成了鸡子的天下!
现在回想起来,在当时“合作社”大生产模式的农村,家里能养几只下蛋的母鸡,单从改善家庭生活这一方面来说是多么重大的举措啊!奶奶开始喂鸡子了,她嘴里“咕咕咕”地叫着,鸡子跑过来围在奶奶的脚下争先恐后地啄食。那只大红公鸡偶尔也抢吃一口,却招来奶奶的呵斥和絮叨。既然不下蛋为什么还要养它呢!记得有一次我问过奶奶,她说将来孵鸡娃的时候就用得着了!我记得,如果有哪只母鸡要抱窝了,奶奶总要拿着鸡蛋对着太阳看,精选细挑十几个里面有黑点的出来,继而连同老母鸡一块放到一个垫了厚厚麦秸秆的竹筐里,小心翼翼地端到僻静的地方盖起来。从此那儿就成了 “禁区”,奶奶既要操心“鸡婆”的吃喝拉撒,还要维护孵化区域环境的静谧祥和;“鸡孵鸡二十一”,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我感觉奶奶谨慎得连走路也变得悄无声息了!“鸡娃子”相继出壳了,奶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它们在院子里毛茸茸、颤巍巍的样子,老人家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自言自语地说“感谢天主,这一窝到底给成了!”我明白奶奶的喜悦里凝聚着她多少的“心思”,鸡蛋可以换来家里的油盐酱醋,孙子们生日时可以奢侈地煮两颗鸡蛋,过节时给到访的客人大方的端上一碗白生生的“鸡蛋喝的” ……那时,不管奶奶如何的高兴,却总也替代不了我稚嫩的好奇,一个静止不动的鸡蛋是怎么就变成了能跑来跑去的小鸡的呢?奶奶养了那么多的鸡子,使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很直观的见识了孕育生命的全过程,似水流年,如今人到壮年的我早已褪去了曾经的迷茫和好奇,留在骨子里的只剩下对生命的感动和尊重!俗语说“五十知天命”,经过半个世纪岁月的打磨和历练,思维和心态已经变得更加的深沉和厚重,我以为只有经过才会懂得珍惜,这就是生命至高无上的价值!
那时奶奶年事已高,却从不闲着,她把我的爹娘叼空背回来的带着叶子的树枝,满满地摊了一院子。晒干了,抖落掉叶子,奶奶圪蹴着用棒槌开始捶打,砸碎了用筛子过滤掉比较粗糙的叶片,又继续捶打!这是奶奶在为家里饲养的“年猪”储备青糠的过程,距离现在她已经去世几十年了,但为了一家人一日三餐操持忙碌的身影,和她安贫乐道、豁达乐观的处世态度,依然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偶尔忆起更显弥足珍贵!
二
由于地势低洼的原因,记得小时候我家的庭院里,每逢下雨天总会积一层水,于是,父亲便决定用土把院子往高垫一垫。开始时他用背篓一下一下的人力背土,后来父亲琢磨良久,决定自己打造一具人力架子车。虽然车子的构造略显笨拙,却是非常的结实坚固,或许是全家人细心管护保养的原因吧,它一直无怨无悔的为我们家拉运土石、粮食、柴火几十年,直到前几年才光荣的“退休”了!
记得那时每每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父亲用自制架子车拉土前行,我把住车边助力推掀。庭院里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土,父亲又用平面的铁夯一点一点地钲平。从此,我家的院子不再积水了,而且比原先显得更加光洁漂亮!有了这么一个体面的场地,自然我的小伙伴们也总爱来我家玩耍了。
毋庸置疑,庭院是聚集了我成长过程中很多趣事的乐园。记得非常清楚,我和小玩们在院子的空地上先画一个人模样的大头像,手心里握着只有自己知道数目的细柴棍(最多三根),坐在地上背过手去齐喊“咕噜噜开”。 三个人分别扮演着“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的角色,然后伸出手来数手心里细柴棍的根数,加起来是谁的数谁就往上走一下棋子,结果往往是我的“三六九”很快就走到了最顶端!输家自然要乖乖的接受我俩的惩罚,我们卯足劲用指头在他头上弹。记得有一次,居然把爱耍泼皮的阿黄给弹哭了,从那以后,尴尬得竟然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在一块玩耍!小时候少不更事,不管对什么都觉得稀奇古怪,却从来就没有往纵深里思考的习惯。如今回过头去想想,小时候玩耍的“咕噜噜开”游戏,其实那也是人类智慧的具体表现,因为在当下时代的日常生活中,许多人都发现了同一个规律,——从1到9的'数字当中,只有“3、6、9”出现的频率最高!
最开心的莫过于雨过天晴,我们几个小孩在院子里“打车轱轮”,就像现在电视里播放的杂技表演一样,前翻、后翻、侧翻样样都能来两下子!虽然当时没有哪位师傅传授技巧,可我们的一招一式都显得是那么的自信和大胆!其实当初并不是自己做的有多么好,想来原因有三:一来年龄小身体灵活,二来院子湿软不怕摔,三来恐怕就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天性使然!遇到连阴雨的天气,趁着下雨间歇的时段,我们一群孩子会在院子里抬头仰望天空,甩开胳膊转圈圈,嘴里还念念有词“天爷爷窇(别)下了,底哈(下)娃娃长大了!”大人们说,娃娃们没有私心杂念老天是非常眷顾的,于是,孩子们就非常懂事的用特别的方式把人世间的烦心事说给上天去听。结果是不是真的就像人们祈愿的那样美好,根据我的经验总觉得很难一概而论,因为有的时候的确很准确,但有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三
如今,我家的庭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两边的房子已经变成了混凝土结构的砖瓦房,我和儿女们常年在外,老家只留下了年老体衰的老父老母。父亲给紧挨塄畔的地方开垦了一块菜地,随着季节的变化适时地种上不一样的蔬菜,芹菜、白菜、茄子、辣椒等等,不大的菜园就像变戏法魔术一样,隔一段时间总会呈现出不一样的色彩!最让我感动的是父亲给院子的边缘处栽植的那三棵树,一棵桑树,一棵核桃树,一棵火晶柿子树。现在树都已经长得有碗口粗了,盛夏时节总是一副枝繁叶茂、浓荫匝地的景象!五月那甘甜黝黑的桑葚,即便染黑了嘴唇,我却怎么吃也吃不够;九月份是核桃收获的季节,母亲早已采摘晾晒,只等着我们回家享用;火晶柿子储存到寒冬腊月间,剥去薄如蝉翼的外皮,味道清甜无比。不出自家小小的庭院,在不同的季节就能享受到不一样的美味,我可以肯定地说世上有福之人虽有亿万之众,但能享此福分的恐怕也寥寥无几!
有句俗话说得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对于这句话我个人的理解,就是它形象的说明了幸福的感觉具有一定的继承性和延伸性!其实,生命又何尝不是呢?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记得就是在我家那充满一片噪杂声的小庭院里,漆黑的棺材,白白的孝布,恸哭的人群,就这样,静静躺着的奶奶被抬到了坟地埋到了土里。多少年后我到了结婚的年龄,举行隆重的结婚仪式也是在这窄小的庭院里,红红的喜联,欢乐的笑脸,热闹的场面,就这样,我满心欢喜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后来我的女儿和儿子相继诞生,又是在这小小的庭院子里搭棚设宴,款待亲朋好友,我一副喜气洋洋的心情,满月接收到的花花绿绿的衣服挂满了一条绳索,这一切都向外界庄重地宣告了我们家又添了下一代!
恍然间,我觉得我们家那个小小的庭院,就像一个舒适温暖的摇篮,无怨无悔地抚育我们姊妹几个长大成人;有时候,又觉得它像一位知识渊博的导师,开启了我们曾经的蒙昧顽愚;又有时候,觉得它真像一座特别的港湾,随时都可以接纳我们疲惫的身影,停泊我们烦躁的心灵……不管是什么,都是因为那里有我们至亲至爱的人!
庭院花香散文
最爱在老城穿行,幽深曲折的老街似古树老枝,串起一座座经年的老房、老院。院墙虽大都衰败、剥落,但那隐于庭院内的缕缕花香,浸润着岁月的味道,新鲜弥漫、春秋不散。
循香而去,庭院或已彻底撂置,一把锈迹斑斑的锁头,锁定两扇久未开启的木门,昭示着老院已然老去。倚着门缝,望见狭小铺满枯叶的小院内,几树杏花、桃花开得正艳。依稀犹见,曾经的主人在花下支起饭桌,一家人咀嚼温馨的日子;不知花香褪去,果子飘香时,曾经的孩子是否会归来采摘?
庭院或仍有人居住,花儿仍有人打理。欣喜地发现一堵低矮的土坯院墙上,大大小小摆满了盆栽鲜花。朱顶红、喇叭花、仙人球、四季海棠、滴水观音、倒挂金钟,还有叫不上名的,色彩缤纷,娇艳无比,如为老墙佩戴了花环,颇有“老来俏”的风韵。
举起手机定格,一位老大爷托着水壶走入画面。花白的头发,红润的面容,目光闲散中透着爱怜,细细地撒水浇花,似呵护自己的孩子,又似与朋友交流。偶然抬头看见我这位爱花之人,便招呼我进院赏花。院内,真是别有洞天。墙根下红的、粉的、黄的、白的各色月季正在怒放,大朵大朵的`,花香馥郁令人迷醉;见我惊讶、赞叹,老人分外高兴。
弯腰、聚焦、拍摄,我一时忙乱,老人一旁推荐。简单交谈,老人的话语从兴奋转入欣慰,继而凄凉:这些花我培育了8年,搜集了各种月季,施肥、剪枝、捉虫,活动活动筋骨,很有意思。孩子们回来也总是拍照拍个不停,夸花漂亮,我就养得更起劲。可今年他们忙,花都开了两茬了,还不回来。我拍完离开,约定几天后再带孩子来看。那一刻,我因花约愿做老人的孩子。
一时想起父母,想起了老家庭院的花香。母亲也在墙根、桶里养了月季,年年伏天连阴雨,都要扦插几枝,如今已是月季成片、花开似锦。还有,最具庭院味道的蜀葵,几代人都称“受气花”。随手丢下籽,便萌发、滋生一片,院内外随地花开。最具烟火味道的紫茉莉,我们叫它“烧火花”。夏秋时节,每到傍晚烧火做饭时,便吹响红的、黄的小喇叭,热热闹闹。孩子们爱采了花,手中揉碎,制成天然的颜料,涂鸦、化妆,植入童年记忆。
那株老槐树,每年都会花香四溢、落英满地。那株李子树,每年都会繁花落尽、李子满枝。那篱墙上、木架上攀爬的黄瓜、丝瓜、南瓜、扁豆,都缠绕着开出黄色、紫色的小花,孕育出可供采食的瓜豆。还有紫色的牵牛花、粉紫的九月菊、火红的鸡冠花,以及从山里刨回的杜鹃花、山茶花、山丹花,种满、开满庭院内外,将朴素的农家小院装点得生机盎然、活色生香。
这满院之花,昭示着庭院主人勤劳温和、热爱生活、有情有趣的品性。闲暇之余,精心侍弄这些花花草草,看其深懂我心地荣发、绽放,春秋轮回,当是一种莫大的享受。花丛中,独自伴着花香,品味书香、品呷茶香、品咂酒香、品嚼饭香,馨香盈怀,心也随之舒展、宁静、柔软,当是一种虔诚的修行。与最亲最近最爱的人,对坐、围坐,赏花、嗅花,谈心、交心,即便没这般浪漫,只是在花香萦绕中过烟火日子,当是一种踏实的生活。
移居城里,向往庭院花香的人,常将庭院之花移种在自家阳台或屋顶,借以寻找、排解深埋心底的庭院情愫。但往往是身在城市之家,心却已回梦里老家。故而,时间宽裕,我便回到乡下,拥老家满院花香入怀。时间紧张,我便在夜间漫步老城,静静吮吸城市难得的庭院花香。
“花香满院庭,庭院满香花。”正是我情之所至,心之所归,骨子里的向往。
庭院青青散文
窗外天蓝云白,庭前叶嫩草绿。
夏日的午后,庭院中愈发安静。空青一袭素色汉服,捧一卷书,慵懒地,斜卧藤椅上,手边是煮沸的甘甜山泉,在火炉上慢腾腾地滚,偶然清风吹过,茶香飘进了书中诗词。
怀中是空青的猫苏子,苏子爱看空青捧书的模样,也爱淡淡的茶香。
空青的小院中长年来只有一片绿意,从未沾染花色。
空青的生活里,向来独身一人,唯有苏子陪伴。
木门从未上锁,四周幽静,鲜有人语,空青并不担心,有谁会闯进来。
许是慵懒惯了,放下手中的书,任山泉滚沸,空青用手微撑着头,睡在了暖阳里,苏子跳离了他的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笑声闯进了他的梦,梦境被打碎,空青睁开惺忪的睡眼。
白衣姑娘正在逗弄苏子,笑得忘怀,丝毫不记得身后还有个大活人。
“我的猫很野的,当心伤了你。”
“不会啊,看她和我玩得多好,是不是啊,小可爱。”
“她叫苏子。”空青不由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给自己的猫起这样的名。
“苏子啊,好可爱!我叫冬安。”冬安望向空青,杏眼桃腮,笑容可掬,一对可爱的小虎牙衬得俏皮。“你叫什么哇,好看的小哥哥?”
“你不必知晓。”空青捧起书,余晖停留在他身上,留下俊美的侧颜。
“这么小气,真没礼貌,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罢了,谁叫你这么好看,本姑娘既往不咎。”冬安小声嘀咕着。“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叫你大可爱好了。”
“噗呲”一声,空青刚入口的茶此刻已喷了出来,手中的绿墨茶杯也险些打翻。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低沉得让人背后一凉。
“苏子是小可爱,你就是大可爱,不对么?”
“......不准这么叫我。”
“偏不,谁叫你小气,况且大可爱多好听啊,很可爱嘛,我可不是管谁都这么叫的。”
“可......爱......”罢了罢了,不与一家小女儿计较,空青重又捧书而看,但脑海中却始终绕着“可爱,大可爱......”
别处已是桃红李白,一抹绯红,春意融融,空青的庭院依旧如他的名:空空唯一片青色。
冬安如今已是小院的常客了,她常来与苏子玩耍,偶尔逗弄一下空青,叫他大可爱,小院里活脱了几分生气。
“大可爱,你这里一点花都没有,清一色的绿叶绿树,我下次带点花来好不好?”冬安故意凑近了空青,笑眯眯讲道。
自一次抓蝴蝶时不小心把脸快贴着了空青的脸,起身忽地发现他的脸红得如蜜桃后,冬安便爱这样耍坏,且屡试不爽。平日里一块冰石竟也会这般害羞,真是个大可爱。
不多说,绯红已占尽了空青的'俊脸,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不好,我不喜花,不爱艳。”
“花哪里得罪你了,你这样讨厌人家。”
“......讨厌人家......”空青扶了扶眉,自这小丫头来了以后,听了这样多稀奇古怪,难以启齿的词,还有什么大可爱......,糟糕的是,我好像还习惯她这么叫我了,哎,自己怎么这么不害臊。
翌日清晨,冬安捧着一小盆紫叶李便到小院来了,粉嫩嫩的花瓣,粉嫩嫩的小纱裙,一蹦一跳的欢快,小院里霎时变得娇滴滴。
“大可爱,我给你带了盆紫叶李哦,很好看的,你不能拒绝。”冬安兀自找了个显眼的地方,摆弄起花来。
起得迟了些,空青刚套上袍子,踏入小院,便不由得一怔,眼前的冬安,真是可爱,粉色在她身上竟如此好看。
十里桃林十里花,漫山遍野灼芳华。,又是一年桃花寄的春。
如今的小院早已不是唯有一片青青。
风过便成花雨,暖阳倾泻如玉颜。
空青不再只有苏子陪,藤椅上,刚好能够躺下两个人。冬安依偎着空青,空青念着那些拗口的文章,可冬安喜欢听。一杯山泉煮的清茶,两个人可以喝一下午。苏子在眼前蹦蹦闹闹,可爱极了。
“冬安,从今往后,我便是你一人的大可爱了。”
冬安笑得甜,空青伸手为她挡了透下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