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11篇桐花祭优美散文,仅供参考,大家一起来看看吧。
桐花祭优美散文
断断续续下了好多天的雨,雨打在芭蕉叶上,一声声把思绪都敲碎。雨不是从瓦檐上滴落,就少了那种清脆的乐音,没有了那种绵长柔软的韵味,不能给人幼年时听雨的那种安心和淡淡喜悦的心情。现在就连乡下的孩子,也不能听到雨落在瓦檐上的声音了,那种美妙的乐音就此成为我生命中的绝响。
雨季就这样来了吗?青青黄黄的梅子已经上市了,是在提示着现在正是时候吧。但是这样的下着雨,西瓜怕是不甜了,荔枝可能要推迟成熟了,而且还会减产吧。古人有诗云:两岸荔枝红,万家烟雨中 ,今年怕是雨季过了荔枝才红了。
如烟的苦楝花消散了踪影,健硕的木棉也褪尽残红。栀子花也已经黄了,像记忆里泛黄的青春;豆蔻正开得娉婷,欲说还休,是少女青涩的心事。只有桐花,只有桐花呵,一树一树,开得正好。在无边的绿野中,洁白的桐花,灿烂而从容,那么的素净优雅。淡定与从容,就是内在的优雅,这是我刚悟出来的。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的一份优雅呵!
雨后的傍晚,空气清新湿润,想起山上的桐花,我决定专程去拜访她一次。随着散步的人流走了一段,我就独自拐上了通往山脚下的一座小村庄的路。路两边有高大的桉树和松树,挂着水滴的叶子绿得发亮。松树、人面子树、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灌木,在三四月份专心的抽枝长叶,五月来临,它们又急急忙忙的张罗着开花。季节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施施然来又施施然去了,在来去的中间,我失去什么又得到什么呢?在一段泥泞的路面上,一片巨大的芭蕉叶被来往的车辙碾压,只剩下一副薄薄的脉络清晰的骸骨寂寞的.紧贴着大地。梧桐树,在村子前面的茶场旁就有几棵,静静地花开在向晚的薄雾和雨后的烟岫氤氲中。我怅惘的和它们遥遥相望,就像遥望着过往那些简单快乐的日子。而桐花,看到的我,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很多年前的青葱校园,有很多树。桃花开过了,就是柠檬花,洁白简单的小花,清新香甜的气味,一瓣一瓣,有着瓷样的质感和脆弱。柠檬花还没散场,桐花就来接它的班了。操场旁边,宿舍后面,校门口的那一条小路两旁,甚至厕所旁边,一夜之间,仿佛下了一场香雪。树枝像被雪积压了,沉甸甸的。没几天树下就积了一层雪,柔软芳香。这是南方特有的香雪,香雪海。是青帝为了弥补南方冬天没有雪的遗憾吧?
不管多么洁白无邪的雪,一经路人践踏,就会零落成泥碾作尘了。质本洁来还洁去吧,趁它们刚落下不久,还没有被碾成泥的时候,就把它们扫起来吧。在初夏的清晨,雾气迷茫的凉风中,我们换上了薄薄的单衣,在学校的斜坡上扫地。看着一堆堆拢起来的香雪,完全没有黛玉葬花的悲戚,有的是少年人的单纯和快乐。迷雾中影影绰绰的人影里,依稀看到隔壁班那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的男孩,把扫把扔在地上,跑到路边的桃树下摘桃子。那些桃子青青的,还没开始泛红呢!不过看到有人摘,很多人都跟着摘起来,青涩中带点甜味,就像我们那时的年华。老师看见了,也没制止,只微笑的看着。
因为爱极桐花,彼时有人到学校里去给快毕业的同学照相,我还把一束桐花捧在手上照了一张,那时的我,有着和桐花一样单纯的脸以及纯净的心。那张照片早就不知道丢在何时何处,而生活也把我的心境千回百转的改变了千万次,容颜渐老,而心镜渐黯淡。桐花呵,告诉我,如何还能如你一样依然简单快乐吧。
桐花一年一年开,青春渐去渐远。那么短暂绚烂,就像漫天的焰火,还没拉来得掩上惊呼好美!的嘴,就已经坠落湮灭。唯有一年年对着桐花追忆,那些渐渐模糊的记忆。只希望青涩褪去,我能在时光的变迁里拥有一份淡定从容的优雅,那也是另一种生命中的美丽。
青花祭散文
天边的云朵泛起淡淡的青黑色,像是被你作画时打翻的墨,郁结在一个春天的结尾,很多故事在此结束,很多故事也在这里开始。苍苍绿苔铺设在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上,踩上去,思念和离别都变得温软而细腻。梨花久积一冬的祈盼慢慢的挂满枝头,淡淡的白优雅地鼓着朵儿,像散落的白玉珍珠般错落有致地点缀在春天的裙裾。
傍晚一阵春雨敲打半掩的门,雨滑过木窗镶嵌的透明玻璃。我不是喜欢雨,只是想在云墨一样的风景里打一把透明的伞,清晰地看雨滑过伞的弧度。像曾经从我脸上滑过的眼泪,写满了那年生离死别的悲恸。渐渐暗下的夜色如浓墨流淌在满山的花开里,我分明听见身后有人在焦急的呼喊我的名字,当我回头的时候急着归圈的牛羊踏碎了我的哀思,形单影只地回到书房。
一张发黄的素描纸从书架上滚落下来,画上的那个眉目清明的自己,在画的右下角写着一行飘逸的小字“9月26日,易名胜”。顿时那些和高三有关的青葱岁月在眼前清晰起来。那天我去到墨花画室想给郭老师看我自以为得意的一幅国画,没想到郭老师出去了没有回来,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易名胜叫住了我:“小涵同学,可否做一回我的模特,让我完成一幅人物素描。”说真的当时我很不情愿的答应了,他很认真的支起画板,他打完形的时候,细长而白皙的手指涂抹着有些戏谑的来这么一句:“你眉毛长得像两把菜刀。”听他这么一说我就不乐意了:“小名同学,是不是我不打得你面泛桃花,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他把手指上的残留炭粉猛地抹到我脸上。我跳起来故作生气:“要死是不是,今天不打到你哭爹喊娘我就不姓李了!”整个画室热闹起来,最终我们的打闹以我取胜告终。
2012易名胜顺利通过了美术考试并达到了我们地区的本科线,然而分数出来了,他也没来学校上文化课了,眼看高考迫在眉睫,这家伙怎么就不来上课呢?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星期,正当我在看着令人头大的立体几何时,王二火急火燎的跑到我面前:“易名胜就在医院,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班主任飘飘老师也在医院!”那天雨很大,我发疯一样的跑过去,当我打开门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他,瘦的像一吹就会飘起的白纸,这哪里是那个叫我素描怎么排线条的易名胜。这哪里是那个在每年春天都会采几粒花苞给我的玩伴,他说的心是柔软的,花瓣可以使作文的人的心善感万物。眼前的他像一颗快要燃尽的灯芯。他的.后母坐到他床边并没有啼哭,他怔怔的看着我,像看着那天他画的那张素描那样认真。他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用力的转过头对着眼前那个并不悲伤的女人:“妈妈,抱抱我好吗?”
那个阿姨像挨了烫的小猫,尖叫一声就跑出病房了,我坐到他身边抱起他孱弱的身躯。他的喉咙里像有一个桃核在滚动,气息也越来越弱,当我拼命地叫着他名字一遍又一遍,我知道他很想答应我,可惜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是喘息着,努力的喘息着,班主任拉开了我。在他抽搐的时候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来。我不知道他那滴眼泪的有多绝望,只是那一刻他的样子一直出现在我梦里,像似控诉着这人世人与人之间的冷漠。
等待雨是伞一生的宿命,我曾经在下雨的黄昏在来来去去的各色雨伞街道里寻找和你相同的面孔,清楚的记得我没有带伞。雨滑过我的指尖。你走的太匆忙,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要离开的痕迹,直到那条窄窄的马路上残留你殷红的血迹,旁边歪放着一只你的鞋子。难道死亡真的可以带走那么多吗?你可否看得见这一季青花都是在学校里我们走过的回忆?在你离开的那年开始我会对着遇见过的花呼喊你的名字。因为在干净的花瓣上独舞的是你沉寂的灵魂,我想为天国的你捎去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祝福和怀念。更想给你春的气息。我仰头看天墨色的云朵里落在手心里的雨滴可是你那滴挂在眼角的泪。
回忆惨淡犹如这从天泼下的水墨,我放下手中的伞,在雨里采几朵青花祭奠你。你过世后我不再作画,学会了为爱去放弃,学会了丢弃埋藏在心里的冷漠,但是我会珍惜遇到的每一个人,无论他们给我的是关爱还是伤害,我都真诚的对待,这其中难免会有伤痕累累的时候。我要继续成长,不能让生命在怀旧里腐烂,我相信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亮丽的风景,你已经变成天使了吧?我相信你不会是精灵,因为你会用笔为自己画一双翅膀飞向天堂。
槐花祭的散文
又是槐花飘香的季节了。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在槐树下摘几把洁白的散发着清香味的槐花,放在鼻子边嗅着。我不怎么喜欢槐花做的麦饭,因为它太香太甜了,香甜的让人有点承受不住,能把人熏醉,醉了的同时就会让人有点头疼,就像喝了不怎么上档次的酒一样,隔一夜就会有头疼的感觉。我只是喜欢把它放得离鼻子远一点,轻轻地嗅。这个时候,草更青了,地里的庄稼也已种上。农人们在闲暇之余,凑在一起闲话桑麻,谈起去年土里的收成、今年的新打算;说起现在的鸡猪不好养;哪家的娃娃们有出息没出息。老人们聚在一起,掰着指头算算和他们一个年龄的谁谁又生病了、谁谁又走了,再也见不到他们的影子了,再算算自己活了多少岁了,还有多少年的活头。
在这群老人中,让大家念叨的最厉害的是虎娃他娘。我们都叫她奶奶。奶奶其实并不老,只是因为她得到孩子的时间太迟了,只是因为那过早白了的头发,我们都叫她奶奶。
我家的院子和虎娃家的院子紧邻,都靠在大路边。大路是黄土路,每到干旱的季节,路上的黄土厚厚地铺一层,踩在上面就像踩在一个厚厚的地毯上。幸亏路边有几棵树,枝繁叶茂,像一道绿色的屏障,为过路人撑起一片阴凉。那条黄土小路就在这几棵树的浓荫下,晃悠悠地伸过我家门前。从我们记事时,王奶奶就一直坐在路边的树荫下,和蔼慈祥地盯着过路人。有时,她会在自己的身边摆一个小木凳,木凳上放着几杯清凉的白开水,路过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聚在树荫下,亲热地叫一声奶奶,端起水杯,喝一口清凉。南来的北往的新鲜故事就在这儿传播着。
我们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王奶奶的木凳前,虽说已经到家了,但还是喜欢喝一口奶奶的水,总觉得奶奶的水比家里的甜。
天是那么蓝,草是那么绿,黄昏的晚霞是那么的红。我们都聚在奶奶身边,就是想听奶奶给我们讲故事。奶奶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都是农家娃都应该常常在田地里走走。不管啥时候,人总是离不开土地,离不开绿色的田野。
于是我们就会经常走进田地,感受春天的脚步。清明前后一场透雨过后,那清新的泥土随着耕牛哗哗哗被翻过,一粒粒种子就撒播上了,于是就星星点点地绿起来……很快就拿起锄头,只消一袋烟的工夫,田地里的禾苗就开始拔节,就开铺成一片片绿色的地毯,开始你挤我、我连你,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地比起了个子。放眼望去,无边的绿毯接到天边;过不了多长时间,田地里翠翠的绿隐去了,满地的金黄。这个时候,村庄上空就飘荡着和和美美的气息;再过不了多久,大地一片空旷,然后就有另一种颜色整装上阵了。
但是不管村庄的色彩如何变化,总得说来,就是一种和谐。绿油油的也好,黄澄澄的也好,白茫茫的也好,都是乡村最美的一幅图画,走在这幅画中,我们浮躁喧嚣的心,是宁静、清醒,也是明慧的。
奶奶是一个能吃苦耐劳、聪明能干的人。她经过了挨饿的岁月,孩子很小,就开始守寡,一个人拉扯着一儿一女。最艰难的时候,她就是不吃也要让两个孩子吃上。她没说自己叫什么,只给人说自己做姑娘时姓李,后来嫁了姓王的,人家就叫她王李氏。她这个名字是中国那个时期所有女子的名字,但是像她这个年龄的叫这个名字的几乎没有。在她吃尽了苦头,受完了累时,两个孩子也一天天长大了,日子也一天天好起来。
经历了苦难后,奶奶就把一切看得很清明。她觉得一个人要有善心。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善待一切,只有这样,人的一生才能坐得住、站得稳、行得正、走得远。
偶尔,奶奶也会提着个红柳条筐,跟着我们翻山走沟爬坡拾猪草。走在路上时,她就要我们走路要抬头挺胸,眼要看前方。她的一生就是这样昂首挺胸走过来的。她很少去回味曾经经历的磨难。在她的影响下,我们健康地成长着。
奶奶的儿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因为家里穷,没有那个姑娘嫁给她儿子。奶奶虽然心里很急,但她脸上很少挂起愁云。她还是那样乐呵呵地坐在飘着槐花香味的树下,给人们喝着清亮亮的槐花水。
女儿也大了,很容易就找到了婆家。婆家给了一点彩礼,但要给儿子说媳妇还是有点难。她就和儿子一起,积攒着、努力地劳作着。渐渐地,她来树下的'次数少了,人们开始念叨几天没见奶奶了。都知道奶奶为了儿子到山里采药去了,到沟里打杏子去了。
没有了奶奶的光顾,那几棵洋槐树就显得寂寞起来,洁白的花也开得无精打采的。路过的行人若有所失地徘徊在树下。
后来,我去外地上学,回家的次数也少了。
再回家时,见那几棵洋槐树下站着很多人,都喜气洋洋的。原来虎娃要结婚了。村人很高兴地说:奶奶的苦受到头了。奶奶这下就有了真孙子,真的有人开始叫她奶奶了。
奶奶也喜洋洋地来回招呼着人们,劝人们吃好喝好。奶奶穿的很新炫。头上戴了顶老式的布帽子,使她显得更庄重。还没到深秋,奶奶戴着帽子,让人觉得有点奇怪。黑帽子也圈不住奶奶满头白发。
对于人们的询问,奶奶没做解释,只是忙碌地招呼着人们。这个时候,奶奶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在两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如今,女儿嫁了,儿子也结婚了。以后到下面可以站在那个短命鬼面前,堂堂正正地让他叫自己的名字。在她心底压着一个妈妈取得名字——梅朵。她记得刚结婚时,她给那个男人说自己叫梅朵。结果那个满脸青白的男人粗鲁地朝她说了句:啥梅朵,你姓李,我姓王,以后你就叫王李氏,快把你那个名字扔掉。吓得她再也不提自己的名字,而把梅朵压在心底一辈子,连一双儿女都认为她自生时就叫王李氏。
我开始在外面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回来的次数少了,见奶奶的机会也少了。只听妈妈说,奶奶现在很少出来,每天都在家里忙着,忙着做饭、洗衣、喂猪。奶奶以前家里是三个人,没有那么多的活儿,现在还是三个人,哪来那么多的活呢?对于我们的疑问,妈妈也没多解释什么,只是很忧郁的说:看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哩。
难道虎娃的媳妇不好?结婚时我见到了那个媳妇,看起来很和气的一个人啊。妈妈没在解释什么,我们也没再问。
假期里,放学在家。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野外四下里疯玩,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几棵洋槐树下拿着一本书看。偶尔抬头看看奶奶家的院子,想想奶奶曾经坐在树下给我们讲故事的情景。
奶奶家院子静悄悄的,像一幢无人住的空院子,偶尔的脚步声,是奶奶。奶奶的脚步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力,显得有点落寞,有点踌躇,更有点小心翼翼,好像怕惊动什么人似的。看我们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灵动,有点呆滞。
两年不到,奶奶的变化怎么如此大?
妈妈说是病了。
奶奶有病?
妈妈说,你见奶奶头上戴着那个帽子了吗?
很早就觉得那顶帽子很奇怪。奶奶的头发虽然白了,但那头白发却像白丝线一样亮,在阳光底下,头发还发着亮光,非常漂亮。后来就无缘无故戴上了帽子。
妈妈说,奶奶头上出了个疮。
什么疮?
莲花疮。
莲花疮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啥病。就是奶奶的头上长了一个像花一样的疮疤。以前像玉米粒那样大,后来就越来越大了。妈妈说。
疼吗?
能不疼吗?还经常往外渗血呢。味道不好闻,苍蝇旋的。
咋不看哩?
谁给看?妈妈嫌我烦。
虎娃给看么。
你说的好的很,能由得了他吗?
正说着,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姐姐的名字。我们出去一看,是奶奶。
奶奶今天没戴帽子。她用一个蓝手帕捂着头来找妈妈。说是自己头上那个疮里面怪痒的,好像有东西在动,让妈妈挑开看看,是什么。
妈妈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让她把手帕拿开。只是我第一次看见奶奶头上的莲花疮。确实像一朵花,像个菜花。一摊粉嘟嘟的肉往外翻卷着,有小孩拳头那么大,上面隐隐的有一些血迹。一点也不好看。我看了一样就感觉那个疮刺疼了我眼。我赶紧转身走出门,不忍再看。一会妈妈叫我进门。从身上掏出几块钱,让我快点跑到街上买几支红霉素软膏。
奶奶走后,妈对我说,她用卡子在奶奶的头上挑出了五六个蛆。头上有了蛆?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妈妈说疮疤越来越大,发出腐臭的气味。苍蝇就一直旋在那个疮上,就在里面下了蛆。她是用卡子从疮疤的边缘伸进去,慢慢地拨出了几条蛆。
在她儿子刚结婚时,奶奶头上就出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当时没在意,没想到越长越大。原想等儿子娶了媳妇以后会享福,儿子会帮着她看。没想到媳妇热情的笑容后面隐藏起来的刻薄和不尊。儿子也跟着媳妇转,根本不提给她看病的事。开始时,还给她买红霉素软膏,后来连这个也不买了。
妈妈实在看不下去后,就自己掏钱给奶奶买。但虎娃媳妇有一次来到那棵树下对大树下乘凉的人说,以后各家管好各家的事,不要多管别人家的事。不孝的罪名,她可担当不起。
人们都默然,暗地里帮奶奶的人就少了。
以后,每到暑假,我们庄子里的学生放学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山挖药材。挖回来,晾干,赶快拿去卖了,除了学习用品外,再就是买红霉素软膏。买来了,偷偷摸摸地送到奶奶手里。此时奶奶脸上总是隐隐的挂着羞涩。强干了一辈子的奶奶总觉得接受别人的馈赠是一种羞耻。以前虽然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富裕,但总是她给予我们。我们哪一个没吃过奶奶给的炒得香喷喷的黄豆?哪个没吃过奶奶煮的香甜的玉米棒子?哪个没喝过奶奶放了白糖的甜水水?她给予惯了,如今接受给予,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打击。但她不接受又没办法。她不想向儿子开口,不想看见媳妇翻得很白眼仁。
活着,对于奶奶来说,只是拖天天的事。她再也没有了那些睿智的语言,沉默使她几乎不知道说话是什么滋味。偶尔想着,活一天就是一天。活一天能看见她的虎娃,只要能看见虎娃每天笑嘻嘻地和媳妇拿着锄头出去,在扛着锄头回来,她就觉得很幸福。
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奶奶了。槐花的香气熏得过于厉害,以至于洁白的花开始泛滥,汹涌一番后,接近凋谢。围在树下的人们有一着没一着地说着话,偶尔也望望奶奶家的院子。望的时候,也不敢正眼望。因为虎娃的媳妇前几天满庄子骂了一圈。因为她的做法实在让人看不过,就有老人说了她。
这一年的雨水很少,天很热,黄土路上的土厚厚的铺了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树叶也不是碧绿色的,上面粘满了土,是一坨土一坨土,土的边缘渗着圈绿,使人还能看见一点生命的颜色。路上的行人和黄牛无精打采的。好长时间没下过雨了,人们都在盼着好好的下一场透雨。这样想着,一阵狂风吹过,天空中黑压压的压过一层乌云,冷飕飕的,雨来了。
树下的人们赶快收拾板凳,揉着被尘土迷住的眼睛往家跑。
这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妈啊,妈啊……
人们一震,是虎娃。
烟花祭伤感散文
想这世上多数的绝美其结局终逃不过一个凄字,恰若这昙花一现的烟花,绚烂一时,凄绝一生……
方大词人说,烟花易冷。是呀,易冷,我笑了。这世上,易冷的,又岂止烟花?此刻,听着莫文蔚的《北极光》,那熟悉的旋律,喑哑的声音,倔强的疼痛。“美景良辰未细赏,我已为你着凉”,我想起了《北爱》里的林夏,她那种极致的偏执,偏执得叫人疼痛,叫人忍不住疼惜。我曾固执的认为,世事无绝对,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路人告诉我,不是世事易改变,是我们的内心不够坚定。他的话,我在吴狄那儿得到了证实。只是人类是这世上最不安分的动物,我们总是习惯于将这世间绝美蹂躏得面目全非之后才开始懂得珍惜。这个过程叫成长,代价是失去。为何不能如这烟花一般,不争长短,只求绚烂!腾空的那一刻是生命的起点,也是终点。短极了的生命,美极了的一生。在一切未被毁灭之前,交付生命一个绝美的终点,不好吗?
陶醉于一个人的旅行,爱上白天黑夜,雨雪晴天。恋上一个人的冥想,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孤单浪漫。蔚然在说到孤单时这样描述: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走来走去忙碌的人们,仿佛是在看着一幕幕的话剧。我看得到,却无法进入。看到这句话,我有想哭的冲动。从来不知孤单为何物,我不知道那两个字如果确定了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大概是在喧闹的人群里能够毫不费力的全身而退,能够以一个舒服或者不舒服的姿势定格很久很久,直到有人将你唤醒;大概是回家的时候进了别人的房间,推开门看看摆设不是习惯看到的样子,这才想起来看看门牌号,然后惊慌失措,摇头苦笑;大概是沉浸在一个自以为舒服的环境里,哪怕没有光,哪怕没有人,哪怕没有吃的,都能呆上很久不出门;大概是有人嘘寒问暖时本该感觉幸福的`你却想挣脱人群,然后躲进世界的角落里大哭一场的莫名委屈;大概是陷进单曲循环的怪圈里,一遍遍听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旋律,直到脑袋麻木,直到耳朵麻木;大概是见到热情打招呼的朋友或同事报以僵硬的微笑,然后低头或望向天空或远方。成长的过程就像解开生命的一个个结,有获得也有牺牲,只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得到的不是最想要的,失去的却是最舍不得的。
烟花,演绎了生命极致的精彩,一瞬间韶华胜极,一瞬间灰飞烟灭。这样不也很好吗?如果可以,我愿生命不在等待中度过。我来过,谁证明呢?又想起《Braveheart》里的一句台词:Everymandies,noteverymanreallylives。我看到生命燃烧,却抓不住这瞬间美好。我打开相机,却只剩下微弱的余烟和已冷的灰烬,徒劳。
烟花落尽平添许多愁,却是为何?非我矫情多愁,确实触景伤情。于是,我惊叹烟花的炫目,又害怕见到满眼狼藉的落寞。曾经听说,永远;曾经听说,一辈子;曾经听说,一万年;曾经听说,天长地久;曾经听说,沧海桑田;曾经听说,海枯石烂……那些注定,那些轮回,那些宿命,听起来很美丽很美丽,很感人很感人。可是,真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吗?我不相信!恰若这美丽的烟花,释放的瞬间何尝不想永远,终了还不是一堆灰烬转瞬消,徒留一地荒凉。
我在雨丝光片里设下灵堂,祭奠这昙花一现的美好,祭奠这转瞬即逝的烟花,祭奠这呼啸而过的青春,祭奠这支离破碎的梦想,祭奠这浮世飘零的希望!
紫藤花祭散文欣赏
漫无边际的夜空肆无忌惮地向下炸落一颗又一颗硕大的雨珠,我倚窗而立,任由手中暖黄色的水杯没了温度。
回忆漫过心底,脑海闪过的画面却是今天你携手女友一脸幸福的样子。心忽然抽痛得厉害,疼得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抗议。
我想你是忘了紫藤花开满架那个季节,你戏谑紫藤花开很美恰似我微笑的半个盛夏。
那时候,喜欢躲在你散发着洗衣粉清香的白色衬衣后肆意享受阳光的温热,满心的欢喜,暖暖地都表现在脸上。喜欢看你怎么都晒不黑的白皙的脸上,皱起的眉头在日渐硬朗的轮廓下愈见清晰。其实我知道,你不喜欢雨,但也从不曾喜欢阳光。可是我就是想要把你对我的好一丝不剩地晒在日光温润的地方。
紫藤花被风吹落了一地繁华的时候,你轻轻告诉我:“夏,我要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地方了。”
风,瞬间凌乱了我来不及绾起的长发,枯黄的控诉残忍地打了我满脸。我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你的一脸凝重,静静地点头。
“我等你来!”这句话,你说得小心翼翼。
你走的那天,雨帘重重地垂了一幕又一幕。我没有去送你,因为你说怕我会哭。所以我只是悄悄地躲在雨中,悄悄地看着你落寞的身影渐渐远去,然后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没有了白色衬衣的保护,紫藤花开也不再绚烂。被太阳无情灼伤的皮肤不停提醒我,我还在思念你。紧张忙碌的日子里,彼此的关心时有时无。我也终于在机械重复的程序里,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
一盏离愁,双梦春秋。木棉花开的时候,我终于收拾起我并不多的行李来到了你在的地方。
三面环水的小城,没有繁华的基调,却也没有落魄的味道。热火朝天的人们都洋溢着暖暖的笑容。车水马龙的街头,我一步一步覆盖可能有你的脚印的地方。
我没有告诉你我来了,因为我以为,这会是一个惊喜。
那个你曾经告诉我的你最喜欢的外滩十八号咖啡吧,落地玻璃窗里,我怎么看到一个笑得一脸幸福的男孩像极了你?栗色的实木咖啡桌旁,还有一个笑起来比紫藤花开还美的女孩。
我颤抖的双手拨通了你的电话,却看到玻璃窗里那个男孩熟悉的皱眉模样,他拿起电话走到了一边,我才听到你说:“夏,有事么?”
有事么?有事么?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事我就不能不给你打电话了呢?
我努力调整好呼吸,笑意透过声音传达得特别清晰,“没什么事啊,就是想提醒你,天气变热了,注意身体哦~”
没有等到你的回答,我快速关了手机。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哭,却终于没了力量再坚持下去。我靠着行李箱卷缩成一团,看着那个男孩又满脸笑容地回到座位上,我才相信,原来,那真的是你。
好心的路人问我还好吗,我点点头,用别扭的四川话告诉他们:“我很好,只是这个城市的空气太难过,呼吸多了会心疼。”
看着她挽着你的手准备踏出咖啡吧门口的时候,我才拖着行李箱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也无风雨也无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洒落了长久的等待。我来,你不知道,我走,你更不会关心。
回到原来的城市,熟悉的天气,熟悉的景物,唯独多了一丝又一丝偶尔来袭的不熟悉的心疼。
在租住的地方亲手种下一架紫藤花,许诺自己再等一次花开的烂漫。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的劳作,大汗淋漓突然也是一种畅快。
就在我用微笑奖励自己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他在我身后,笑得一脸灿烂,他说他叫冬!
后来的日子里,他会帮我给紫藤花浇水,会陪我静静守候第一季紫藤花开。他也爱穿散发着洗衣粉清香的白色衬衣,他也会在阳光灿烂的时候替我挡掉紫外线的伤害。只是,我不会靠在他的身后,肆意去感受阳光的温热,也不会笑得一脸天真、忽视世界的存在。
你不会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在想着你……
春去秋来,白色的柳絮飞了满天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紫藤花生命的奇迹。我欢呼着奔向他的怀抱,呼喊着:“一定会等到的!一定会等到的!你看,我成功了!”
“夏,做我女朋友,让我用生命守护你,陪你一起等每一次的紫藤花开吧!”头顶陌生的声音忽然浇灭了我所有的热情。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我才发现原来那不是你。
我惊慌着推开他,脑里心里一片混乱。看着他从惊喜变为沮丧,我用力地摇摇头,转身走开。
我告诉自己,你一定会回来的,陪我看紫藤花开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母校校庆日,我如期而至。明媚的紫色棉布长裙与园中开得正盛的紫藤花相映成趣。拥挤的人群闪现着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我却迟迟没有找到你。
身后熟悉的洗衣粉清香传入鼻中,我知道,是他的守护。转身的刹那,我看见那个笑得比紫藤花开更美的女孩站在你身边,你们笑得那么默契,恍如隔世。原来,从小学习的“天造地设”竟是这般含义。
看见我的时候,你有一些迟疑,但还是大方地拉着她朝我走来。我惊慌地挽起冬的胳臂,小鸟依人地靠在他并不宽厚的肩上,暖暖的笑容遮盖了我所有的情绪。
简单的问候,简单的介绍,都在你经过我身旁的那一刻支离破碎。
四月过半的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那么不稳定,忽然而起的大风带落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藤花败。
晶莹的泪花里,我看见紫藤花开满架,又落了一地残红。
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心的路人问我还好吗,我点点头,用别扭的四川话告诉他们:“我很好,只是这个城市的空气太难过,呼吸多了会心疼。”
看着她挽着你的`手准备踏出咖啡吧门口的时候,我才拖着行李箱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也无风雨也无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洒落了长久的等待。我来,你不知道,我走,你更不会关心。
回到原来的城市,熟悉的天气,熟悉的景物,唯独多了一丝又一丝偶尔来袭的不熟悉的心疼。
在租住的地方亲手种下一架紫藤花,许诺自己再等一次花开的烂漫。满怀希望地看着自己的劳作,大汗淋漓突然也是一种畅快。
就在我用微笑奖励自己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他在我身后,笑得一脸灿烂,他说他叫冬!
后来的日子里,他会帮我给紫藤花浇水,会陪我静静守候第一季紫藤花开。他也爱穿散发着洗衣粉清香的白色衬衣,他也会在阳光灿烂的时候替我挡掉紫外线的伤害。只是,我不会靠在他的身后,肆意去感受阳光的温热,也不会笑得一脸天真、忽视世界的存在。
你不会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在想着你……
春去秋来,白色的柳絮飞了满天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紫藤花生命的奇迹。我欢呼着奔向他的怀抱,呼喊着:“一定会等到的!一定会等到的!你看,我成功了!”
“夏,做我女朋友,让我用生命守护你,陪你一起等每一次的紫藤花开吧!”头顶陌生的声音忽然浇灭了我所有的热情。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我才发现原来那不是你。
我惊慌着推开他,脑里心里一片混乱。看着他从惊喜变为沮丧,我用力地摇摇头,转身走开。
我告诉自己,你一定会回来的,陪我看紫藤花开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母校校庆日,我如期而至。明媚的紫色棉布长裙与园中开得正盛的紫藤花相映成趣。拥挤的人群闪现着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我却迟迟没有找到你。
身后熟悉的洗衣粉清香传入鼻中,我知道,是他的守护。转身的刹那,我看见那个笑得比紫藤花开更美的女孩站在你身边,你们笑得那么默契,恍如隔世。原来,从小学习的“天造地设”竟是这般含义。
看见我的时候,你有一些迟疑,但还是大方地拉着她朝我走来。我惊慌地挽起冬的胳臂,小鸟依人地靠在他并不宽厚的肩上,暖暖的笑容遮盖了我所有的情绪。
简单的问候,简单的介绍,都在你经过我身旁的那一刻支离破碎。
四月过半的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那么不稳定,忽然而起的大风带落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藤花败。
晶莹的泪花里,我看见紫藤花开满架,又落了一地残红。
我知道,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桐花开桐花落的优美散文
傍晚时分,下了一天的雨似乎小了些。
在家里赶了一天的稿子,有些闷,撑了雨伞,去附近的城墙公园里转转。在这里与久违的桐花儿不期而遇。
在公园角一角刚刚泛绿的小草坪上,静静地躺着一地儿淡紫色的花儿。再细看,才注意到草坪最里面的栅栏边上,竟然有一株巨大的泡桐树。
描述不出当时那种美,在大自然的美面前,笔永远显得太过笨拙。
落在草坪上那些桐花不同于以往我见到过的落在地上的桐花,大概是因了这忽然就来了的雨和有些猛的风,这些桐花明明还是开得正好的表情,透过栅栏围成的画框,我看到那带着雨珠的桐花,一朵朵紫色的喇叭,静静地躺着,没有抱怨,是一种平静安好的表情。原来凋零,也可以这么美!
流水无情落花有意,是说它的么?紫色的,美好的,带着细雨的,风铃样的,桐花?
我是有私心的俗人。
其实我从不喜欢叫它做“泡桐”,没来由地不喜欢,在我的故乡,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到处都种着这样的泡桐树,可我们没有人叫它泡桐,家乡的人都叫他桐树,桐树,桐树的生长力极旺盛,记得乡里人会把砍了的泡桐的根挖出来冬天当柴烧,那大大的树根让人看了觉得心惊,可无论你怎么挖,到了来年,你再去那个树坑前,都会看到有毛茸茸的小树苗又执拗地钻出来。
桐树是深植入我生命里的一种树吧?记忆里的故乡,常常会变成一条长长的泥路,路的两边全是巨大的桐树,在冬天的时候,每株树,每个落光了叶子的枝桠,在我眼里全都是一副副画,年少的我极喜欢画树,现在回忆起来,我在书本的角落和用过的作业本后面,曾经画过多少棵这样没有叶子,只有一束束向上枝桠的树?在画的时候,我也许从来没有想过画的是桐树,可隔了这么久远的时光,去回忆那用钢笔尖锐的笔尖画出的粗而挺拔的树干,树干上勾勒出的皴裂的树皮,树干上被我画出密密的大大小小的树枝.....
是桐树。
它皮实,普通,却又蓬勃向上。我从来没有见过田野里的泡桐需要人给它浇水施肥,它泼辣肯长,几年功夫就会长得枝繁叶茂,孩子们会在村里的泡桐树下玩耍,大人们会在农活忙累了,把牲口拴在树上,抬头看看越长越茂盛的树冠,会对着树说,太歇地了,再过几天,就给你放了。
长得极高的桐树,桂冠巨大,像个大伞,在树边伸向路上,偶尔会挡了来往载货的车辆,伸向田里的,那片的庄稼又会因少见了阳光少收成,这时候的桐树,会被人来给锯走了树枝,成才了的,会连根给用锯给锯了。
在我们村里,锯树叫做“放树”。并不是简单地用个锯子就能把一棵树给锯走了,放树的时候,特别是那种长得极高极大的树,得找树里懂行的老人看看,看看天,看看季节,合适了,再放树。放一棵树,往往要找好几个粗壮劳力,找人爬到树上,把粗粗的麻绳或者尼龙绳给绑在树的主干上,然后锯,怎么锯,这我不太清楚。因为锯树的时候,是不让小孩儿去的,危险,往往我们站在远处的沟渠边上,看到那巨大的树冠随着拉绳子人的吆喝声在风里来回晃荡,然后是一声巨响,巨大的树倒了。
远远看去,像受伤而忽然倒下的大象,大象,虽然那时候只在树里读过瞎子摸象,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大象,可就是觉得大象可爱忠厚,像,像巨大粗壮的桐树。
大树主干被锯成几节,打家俱放进娶媳妇的新房,小的枝枝杈杈记就随意地丢在路旁或者沟里,我们那儿的人不怎么稀罕柴火,我们那产煤,所以家家户户都烧煤,而在我十几岁的记忆里记忆里,们家里到处是这样堆成小山的桐树枝儿,这些枝被折成小捆,整齐地堆放着,那是我妈在农闲的时候,或者干完农活收工的时候,顺便从地里捡回来的。
记忆里总有一个镜头,妈妈挑着两座小山一样的柴火从黄昏的山路上走过来,瘦小的身躯,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前,柴火的细碎的木屑沾在她的头上脸上衣服上......
我上中学那几年,父亲的生意垮了,又一直忙在外面,家里一直是妈一个人撑着,那几年,我们家里没有烧过一两煤,妈妈用柴火给我们蒸馒头烧稀饭烧洗澡水,妈妈在冬天的.灶灰里埋上红薯,妈妈用一双手,一双肩挑回一座又一座小山样的桐树枝子,用这些柴火,点亮和温暖了一家人的生活。
桐树带给我的,不都是这有些些老旧而有些辛酸的记忆,记忆里与桐树相关的亦有欢乐时光,就是桐花开了的时节。
榆钱刚落,桐花就开了,似乎一夜之间,到处都挂满了紫色的风铃,我们那儿铜树极多,四月的山村变成了紫色的花海,也成了孩子们的乐园,薛二奶奶家的后院有两株比天都高的桐树,把整个院都搭成了紫色的天棚,风一吹,桐花就会落下来,我们就去捡那些桐花,不为好看,不为戴在发间,只为桐花蒂处那一小滴的桐花蜜,小小的一滴抿进嘴里,那个清甜啊!
记得有一年桐花开放的时节,我的外婆来了,在我心里,八十岁的外婆,有着雪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慈祥善良,像极童话里有神奇力量的老奶奶,她用小竹篮捡一篮的桐花,教我拿父亲一只小小的瓷酒杯,小心地把一滴滴桐花蜜挤到酒杯里。
一小篮子的桐花,挤了四五杯的桐花蜜,外婆又把挤过蜜的桐花拿到村头的小河里,在清清的河水里像搓衣服一样使劲地洗来洗去,洗到最后,一篮的桐花被搓剩下成一小团黑紫难看的花泥,外婆把这团花泥拿回家里,拌了小葱抄了,外婆微笑着对我说,你尝尝,像不像肉?那年月里能吃到肉的时光很少,可我万能的外婆,真的把这落地要化成泥的桐花,变成了有肉滋味的菜肴!
桐花给我们孩子们更多的快乐,蜜的甜,花瓣的肉香,还有那神奇的花蒂,泡桐的花蒂你见过么?青黄古桐的颜色,每个蒂边都是锯齿状,每年我们都会摘下许多这样的花蒂,用大针串了家里缝被子的粗棉线,把一枚枚桐花的花蒂串起来,串成一串项链,挂在脖子里,乡下的孩子,没有男孩子们不屑于这种玩意,会把花蒂当成子弹,在村里疯跑着相互投掷玩闹,整个四月,整个被桐花蜜香甜了的四月,都是我们的天堂。
久违了的桐花,远离了的故乡。多久没有见过这美丽的桐花了?
它像在提示我的遗忘,就在这有清雨飘落的春天,在这远离故乡的异乡,把一地的桐花,撒在我的心上!
梓桐散文
我生长在上江村,但对梓桐,也有着和上江老家一样的言不尽、情绵绵。上江和梓桐,都是我心中最温暖、梦中最沉醉的地方。
小时候,觉得梓桐很远、很新奇。心目中的梓桐,是杜井街,是那座历经风雨沧桑的杜井桥和桥头的那棵枝叶蓊郁、冠盖云天的大樟树;是板桥村,是村头跨过清清浅浅小溪的那座两边有长椅的木板桥;是常宁头,是那座木平廊桥和桥头有美人靠的长廊以及小溪上的小桥流水人家;是外公的那一声梓桐腔调“呗呵吧”; 是令人迷恋和想念的梓桐苞芦馃……如今,一听见梓桐话的声音,一想起梓桐的一些轶事,便有一种浓浓的、又甜又香的情意,从我的心底里溢出来。
梓桐,和父母血脉相连、亲情永远。
父亲从小离开上江村,过继给梓桐板桥村的养父做儿子。正好两个村都是江氏村落,一笔写不出两个江,板桥的爷爷给父亲另取了个名字。从此,父亲有了两个老家。在爷爷的抚养下,父亲得以进学堂念书,长大上了师范学校,做了老师。父亲的到来,也给爷爷奶奶带来了好运,“招”来了一双儿女。爷爷家从此人丁兴旺了。
母亲是梓桐常宁村人,嫁给父亲来到板桥村。也许是因为常宁和板桥隔着一座叫枫岭的高山,这两个村虽然同属一个梓桐(中桐)所辖,但两个村的方言却大相径庭。墩头板桥以及山坞水源里头的几个村庄,历史上一直都是说“遂安话”的淳安人。不过,很多板桥人都会说梓桐话,便于和山岭那边同乡人的语言交流。常宁村人则不一定会说板桥人的土话,可听母亲说话的口音,是很难分清她是常宁人还是板桥人的。
那一年,父亲携母亲带上在板桥出生的两个哥哥,返归到了祖居老家上江村。梓桐,成了父母遥远的老家。
父母对梓桐有一种特殊的故乡情感,深藏在心底。远方的梓桐,融入了我的血液。梓桐,是我们全家人的老家。
不知是哪位先人,给这片土地起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名字——梓桐。唐朝诗人章孝标的一首诗《蜀中上王尚书》中写道:“梓桐花幕碧云浮,天许文星寄上头。武略剑峰环相府,诗情锦浪浴仙洲。”不管诗中特指的梓桐花是梓树花还是桐树花,它们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花。梓木、桐木都是古代中国做琴的最佳木料,古代最出名的琴就有“焦尾”。相传管仲请鲍叔牙出山为官,鲍叔牙誓死不从,管仲于是令人放火烧山,逼其出来,鲍叔牙紧抱一棵桐树上,宁愿被火烧死。后人以此桐木做琴,遗憾的是有一块被烧焦的地方不能舍弃,故名焦尾。而梓木比较桐木音色更为动听。所以,梓桐寓意为珍贵的东西。后来引申为对人的爱称,常常是有身份的人(王或诸侯)爱称自己的嫔妃为梓桐,意为我的最珍爱的人。还有一种解释则称,梓有家乡的意思,古有“桑梓”之说,指的就是家乡。桐是梧桐,有“凤飞九天,非梧不栖”之义,说的是凤凰只在梧桐树上栖息。如此说来,梓桐寓意充满希望的故乡,那么,父母的故土梓桐,已然是充满理想和希望的温馨家园了。
在新安江水库(千岛湖)形成之前,上江和梓桐分属两个县,两地山水相隔,路途曲曲长长。水库形成之后,陆路交通阻断,往来梓桐则更加不便。我小时候跟着父母去梓桐走亲访友,是既走水路又走山路的,还得在中途寄宿一晚,有时也会带上手电筒,趁着夜色朦胧匆匆赶路。到如今,上江和梓桐的距离已不算远,公路交通也很方便,乘车前往只需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
我的孩提时代,对于一年一次去梓桐的板桥、常宁拜年做客,总是积攒着无限的向往和渴望。从记事的那年起,每次去梓桐的经历,都在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动身去梓桐前的一个晚上,看着父母忙忙碌碌准备着大包小包的拜年礼货,显得特别兴奋。父母催促我们早点睡,说是明天要起早去赶船的,我只好上床躺着,睁着双眼,天真地想明天走的是怎样的路?坐的是啥样子的船?我们去的那个梓桐,有和上江老家一样的山、一样的溪水、一样的田地、一样的村子吗?等到父母忙完了,灯熄了,才慢慢睡去。睡梦中,我突然听得鸡叫,猛地醒了,急着要起床,父母说再睡会儿,等天亮了会叫我们。当父母叫醒我们的时候,窗户外面还是黑黑的、天井上面的夜空仍有星星在眨眼,房间、堂前、厨房都点着煤油灯。等东西收拾停当,动身走出家门,天已有点蒙蒙亮。从家里出发去薛家源码头,得走十几里路。父亲挑着扁担行李,母亲背着弟弟,我跟在父母身边蹦蹦跳跳一路小跑。到了码头,见好多人比我们先到了。那时的船,没有时间限定,而且只有一两个航班,为确保能赶上一趟船得提前好多时间去码头等候。站在码头水岸边的人,眼巴巴地望着一片幽静的水面,等待着船影的出现。
记得最初几次去梓桐,从薛家源码头坐的都是摇橹船,那是一种专门载客的箬棚船,到了另外一片水域,再换乘另一只同样的船渡到东亭姚家码头。那时,坐在船舱的木条板凳上,看不见水面,又不得往船头上去,只能静静地听着那吱吱呀呀的摇橹声和哗哗的划桨声,感应着船身轻轻的摇晃,童年的心从这一条轻柔而神奇的水路飞到了梓桐外婆家。第一次坐船的味道,至今回忆起来仍觉有趣和快乐。
后来有了轮船,可也得换船才能渡到姚家码头。在轮船上,可以透过船窗向外张望。轮船在突突的马达声中稳稳当当地航行,只见船对岸清碧碧的水载着青山翠岛还有房屋一一往后移去,这时便产生了错觉,以为我们乘坐的船一动不动,而那山、那岛、那村庄却在水上漂游,不由得羡慕起那些站在水岸边的人,于是不停地问父母,船怎么不动,那山那村庄怎么在动啊。父母笑笑说,这大船开起来不摇晃,让你感觉不到是在坐船,轮船是向前开的呀,不然怎么去梓桐啊。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头脑中,直到上了中学,才明白这是物理学上参照物的概念——若说船上人是运动的,则是以水岸边的山或村庄为参照物;若以船为参照物,船上人是静止的,山或村庄相对于轮船的位置不断发生变化,所以它们是向船的后方运动的。坐在没有晃动摇摆的轮船上,没有让我感觉到船在动,便不知不觉地以船作参照物了。
当客船驶入严家、姚家的水域时,见植被稀少的山和岛,裸露着红红的泥土,眼前展现出一幅绿水和红土构成的美丽画卷。第一次踏上这片红土地,也第一次听到了母亲讲述天火烧的传说——相传,古远的时候,天崩地裂,到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世上万物遭遇灭顶之灾。待火熄尽,地上的土石变成了火红色,活着的人类只剩下山顶上的一对兄妹俩。怎么办?这世上人类就靠他俩繁衍了,可他俩是亲兄妹,不可触犯天条而私自婚配啊。他俩只得嘶开嗓子对天呼喊,悲恸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山谷中久久回荡。这时,他俩同时发现了山顶上有两个很大的石磨盘,又忽然听见从天上传来一个声音“你俩一人去推一只石磨盘,将它滚下山去。如两只磨盘贴合在一起,你们就结为夫妻,去繁衍人类。如两只磨盘不能贴合,那人类就此绝种了”。于是,兄妹俩用力将两只磨盘推下山去,只见两只磨盘呼呼地往山下滚去。滚啊滚,两只磨盘滚到了山脚,而且奇迹般地并拢贴合在了一起。兄妹俩从此结成了夫妻,开始生儿育女,人类又得以在世上繁衍开来。走在去梓桐的路上,望见好多个土红色的山岗,觉得这里的每座山仿佛都是传说中的兄妹俩推滚石磨盘的地方,觉得这片红土红石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人类的发祥地。
船靠码头,黄昏已深,且离梓桐外婆家还要翻越路远岭长的一座大山,走夜路是不行了,便只好投宿在东亭姚家街上的旅店。这一夜,天虽然冷,但心里头暖暖的。旅店里的大妈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带我们上楼去看房间,被子看去还算是干净的,只是有点烟草味儿,想必是先前住过的人中有抽烟的。那时的旅店,不可能像现在的宾馆饭店做到一人一换,只要床被未被污物弄脏,是不太可能换洗的。待我们歇好行李,下得楼来,大妈便端来脸盆,舀上几勺热水叫我们洗脸。那个时候,出门在外的晚饭是很简单的,店里只有大碗汤面供应,还有就是摆放在橱柜里卖的大小芝麻饼、雪饼、冻米糖之类的糕点食品,我们也吃自己带上的豆腐块、粽子、鸡蛋、米糕糖。清冷的夜,昏暗的灯光,走路时木板楼发出的嗵嗵声,闻着被子上的烟味入梦,织起了第一次在旅店投宿的记忆。如今,我们寄宿过的那间旅店屋还在,只是早已不是旅店,每次下乡到此,总要走进屋去看看,回味从前这里逗留过的那些时光片断,怀念从前日子的纯粹和朴实。
夜间,听得几声狗吠,几番醒来,睁大眼睛,试图透过这夜的漆黑,看到明天将要抵达的梓桐。
凌晨,公鸡报鸣声特别清脆。父母唤醒我。匆匆吃了点旅店大妈为我们热过的自带的食物,便开始往梓桐方向赶路了。
从东亭姚家去梓桐,有康源岭、洋岭两条山岭路可以走。或许,相对来说走康源岭去常宁的路途近些,我们大多是走康源岭这条山道的。如遇下雪天,路上有积雪,我们就选择走山势坡度较缓的洋岭。从姚家这边的山脚至山顶均为东亭的地域,都有村庄散落。路过村庄,若口渴了,可随便走进一户人家讨碗茶水,主人都会热情相待,给你端上一碗茶。一路走走歇歇,心中念着翻过大山就是梓桐,这样,即使走累了也不觉得累。到得山顶,在一块平地上坐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下山的路,窄窄的,“之”字形折弯,坡陡路险,柴草丛生,往下看,深不见底。尽管心里害怕,双腿打起哆嗦,不留神还会滑上一跤,但听母亲说,她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的山上拔笋、摘猪草,知道这是母亲走过无数次的路,于是便壮起胆子,在父母的鼓励和牵手呵护下,小心翼翼往山下走去。
穿过常宁村头的廊桥,沿溪边的青石板路往前走不长的'一段路,再往左拐个弯,便到了外婆家。进得屋去,还没等我们叫声“外公、外外”,外公便用大嗓门喊了一声“呗呵吧”,让我顿时感受到外公外婆家的热情和温暖。起先不知道“呗呵吧”是啥意思,以为这是外公特有的感叹发声。母亲平时和我们讲的是带板桥音的上江话,没听她说过“呗呵吧”,可到了常宁,听见母亲在和人聊天时,嘴里常常会冒出一句“呗呵吧”,看她笑的时候说“呗呵吧”,表示惊讶时说“呗呵吧”,哪怕谈及一件不愉快的事也说“呗呵吧”。长大后发现,梓桐人在谈天说地时,是少不了这声“呗呵吧”的。尽管男女老少说出的“呗呵吧”各有不同的韵味,可我一直觉得外公说出的“呗呵吧”最宏亮、最动听。这“呗呵吧”已不是有特指意思的简单用语,而是在不同的语言环境里,用不同的语气音调,表达多种不同的意思。一声声“呗呵吧”,轻柔之,爽朗之,凝重之,豪放之,嗔怒之,哀怨之,把梓桐人的真性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常宁,梓桐人习惯叫成“常宁头”,村子大,人口多,巷道纵横交错,弄堂曲径通幽,小时候从外婆家出来走入村里其他地方去玩,曾多次在弄堂迷失方向而认不得回去的路。那时的常宁村,不仅有小学,还有初中,村上的小孩子就是在自己家门口从小学念到初中毕业的。学校有一个大操场,假日里不上学时,村上孩子们仍喜欢跑操场上去玩耍。在这个操场上,我第一次学会并喜欢上了玩滚铁圈,有时上午玩得没尽兴,吃了中饭再去操场接着玩。
到了梓桐,是一定要去杜井街走走看看的。我跟着父母兴冲冲地走在杜井的街上,两眼不停地东张西望,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和美好。走上杜井桥时,我情不自禁地用力在桥上跺跺了脚——这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桥。溪水平缓地淌过桥下往前流去,在不远处的碣坝上奔突成白花花的瀑沫。流瀑发出哗哗哗的声响,飘进岸边人家的生活,飘向杜井每条街路的繁华,撩动桥头大樟树下一片恬静的绿荫。母亲指着桥下的溪水对我说,上游往里是里桐结蒙坑,那里有一位教书画画的舅舅。
与常宁隔了一座枫岭大山的板桥村,真的就是小山沟里的一个小山村,遥想当年年少的父亲远离上江村来到这完全陌生的地方,可能有诸多的无奈和酸楚吧。虽然板桥村里的方言与梓桐话有天壤之别,但毕竟是同属梓桐(中桐)的,其生活习俗还是相通的。板桥村头有一座木板桥,村名便由之而来。村里人说话的腔调与上江村有点接近,比起常宁在说话聊天上则多了些言语交流上的方便,加之大哥二哥是在板桥村出生的,因而我们和姑父姑妈、叔叔和表亲兄弟姐妹有一种天然的亲情,和村上其他的人家也很快认识熟悉起来。
尽管后来父母离开板桥村,我们全家在上江村生活,可板桥村人,一直视我们是自己村里人的。父亲和两个哥哥的名字在板桥村本族家谱上堂堂在列。每当我来到板桥村,认得我的村里人都亲切地叫唤我的名字,我仿佛觉得自己本不是陌生的客人,而是熟熟的板桥村人。我从乡下调入县城工作之后,板桥村里常有人来县城找我帮忙,我当然也热心鼎力相助。在县城的街头、商店、公交车或出租车上,时常碰见板桥人,大家都会热情招呼,攀谈几句,互相之间就认同是一个村子里的人。
近些年,虽然走板桥村的次数不多,但对于板桥村的有关信息了若指掌,也曾从心底里为板桥村的时事变迁而牵挂和忧怜。我说过,现在的板桥村似乎还不如从前的板桥村;我也说过,板桥村怎么能随随便便改名为“胡江村”呢;我更说过,板桥人心上和嘴上的村永远都是“板桥村”。为这,我还写了一首题为《板桥,板桥村》的诗:
村口有座木板廊桥
桥下溪水流淌了八百年
岁月沧桑,板桥风姿依然
板桥村,因桥而得名
父亲从小在板桥村长大
两位兄长在板桥村出生
我自然也称板桥村是老家
村里人与板桥共沐风雨
/
当村名不再叫“板桥”
村里人依旧在板桥上歇息,纳凉,谈天说地
板桥上,有村里人的苦辣酸甜
板桥下,有小鱼儿的自由自在
这里的天,还是板桥村的天
这里的日子,还是板桥人的日子
好像改叫过江家村,如今又改叫胡江村
村里人的心底烙着"板桥村"的印
/
“板桥”村名已荒芜
村里人的记忆没有杂草
板桥是桥
板桥是村
板桥在村口
板桥在心头
村里人永远说自己是板桥人
我从小就喜欢吃梓桐苞芦馃,甚至近乎有点偏食。也许是我母亲做的梓桐苞芦馃又小又薄,比起上江村乃至其他地方人做的玉米馃,香气更纯,味感更好。
当年那个时候,农村人家普遍口粮紧张,大米粮食不够吃,尤其像梓桐那样田少地多、种植稻谷少的地区,玉米便成了家里的主粮,玉米馃自然成了主食,若平日里能吃上白米饭反倒成了奢望。很多时候是家里来客人了,才煮白米饭来招待。在外公外婆家,我们算是客人,他们给我们盛来香喷喷的白米饭,我却不“领情”,推开饭碗,去拿苞芦馃吃。外婆和舅妈见了,笑嘻嘻地调侃我说:你这么喜欢吃苞芦馃啊,等你大了,就找个梓桐老婆,让她天天做苞芦馃给你吃。
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梓桐人做的苞芦馃最香,最好吃。小的时候在家,母亲烧饭做菜,我负责往灶膛里添柴火,得以经常看见并享受母亲做苞芦馃的传统手艺——玉米粉在锅子里经沸水煮过后,用锅铲搅拌揿压成硬芡;初芡起锅后,双手在刀板上用力挤压揉搓而成熟芡;取适量熟芡再捻捏几回,揉成团块后,在刀板上双手呵捧成塔形;摘掉塔尖的一截,捧起,摔下,单手轻压成薄薄的圆饼;轻轻揭起圆饼,贴在锅子里用文火烤;不时地翻面,待表皮干鼓,起锅。母亲做苞芦馃的那一套手势动作干净利索,一招一式都带有艺术般的韵味。于我而言,这才是梓桐苞芦馃真正的魅力所在,叫我一辈子常吃不厌。
在刀板上轻压出来的小而薄的苞芦馃,又叫“淡馃”、“瞎馃”,算是梓桐苞芦馃中的“经典”。刚起锅软软的,叠着吃;摊在馃篮里凉的,可火上烘热了吃。虾熬酱、炒蛋、咸菜、烂豆腐,都是下馃的好菜。有的涂布些烂豆腐或辣酱再烘酥脆了,还有涂布蜂蜜吃的。
梓桐苞芦馃系列中,有一种菜馃,馃馅可以是萝卜菜拌豆腐、萝卜丝拌豆腐、酸菜拌豆腐,如再加入陈猪油,则更加香喷喷味滋滋。至今,见小店里有玉米馃买,都要问一问是不是梓桐人做的。还有一种冷水馃,省却了烧芡、打芡、揉芡、压饼的工序和时间,直接用凉水把玉米粉拌成硬糊,在文火的热锅上涂布成圆饼形状单面烤熟,如果是边煮菜边烤,那菜水浸渍过的一小块边角,则别有一番香气和滋味。
如今,做梓桐苞芦馃全部采用传统手法的人已寥寥无几,那圆圆的饼形都是用压板压出来的。母亲她们那代梓桐人做苞芦馃时的那几个优美的手势动作,也许只有在记忆深处中去寻觅了。可是,我爱吃苞芦馃的心念不变,若凑巧在餐饮小店里看见有玉米做的馃饼,便要吃上几个,虽然不是妈妈的味道。
色泽鲜黄、口味淳厚的梓桐苞芦馃,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中,不仅是色香味撩人的农家食物,而且是叫人难以忘怀的乡土温情。
从小到大,觉得母亲做的苞芦馃以及其他饭菜和点心,是最最可口可心的。我深深地知道,我所喜爱的妈妈的味
散文:桐花
你爱玫瑰或者你爱蔷薇,但二者并无差别,因为你所倾注的感情是一样的。我只是以我自己的方式爱着桐花。
——题记
如果没有那么优柔寡断,如果没有顺从命运,那么生活又会以什么方式接纳我呢?我不知道。
诗篇的第一页已翻开了,在我们行走的第一秒。
今天是20xx年6月14,我独自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下午。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笔记本,偶然读到几个月前的一篇日记。内容如下:
今天是20xx年3月17日,近来总是希望有人能到绵阳看我,捎上一支我最爱的油桐。但是,爷爷在电话里告诉我:桐花还没有开。
明明春天已经来了,但为什么我爱的你却缺席了这场盛大的开幕式呢?
我知道对于迎接春日,桐花的确是有些怠慢了。
在我眼底堪比玫瑰的桐花还没有开。
在这个阳光普照的清晨,没有大雾笼罩,且阳光正好。不冷不热的光束,从云缝里蹦了出来,满世界逃开。我很想念春天,虽然春天已经来了。
有人说桐花的花语是情窦初开,也有人说是迟来的爱。
透过桐花可以窥见整个春天。虽然桐花没有如约而至,也没有赶上油菜的盛会,更没有参与枝桠新绿的狂欢,但是在春意即将褪尽的日子里,它赠予了世间一地繁华。白色的花瓣红色的花蕊,悄无声息的绽放,悄无声息的凋零。整朵整朵地展现其绰约风姿,如此妩媚,如此多情。我忆起一首词,“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以上便是日记的全部内容,记录着我的某些小心思。散漫的语调,杂乱的思绪,以至于现在读来仍然能够想起当初记下这些文字时的心情。对于文字,我始终无法拒绝哀伤。于是,落笔时难免无端生出一些惆怅。我臆测这一切始于对桐花的偏执。
爷爷笑我固执的像个孩子。因为没有人会喜爱桐花,而我偏偏这么执着的等待一季花开。往季的我从未错过这个不成文的规定,我一直如约奔赴这场花事盛宴。所以在你盛开的几周后,我回家了,也许有些迟,然而我知道你会等我,是的,你会等我。我企盼许久的见面会,没有热闹,只有冷清。曾经热闹的`枝头,如今只是挂着一二朵快要掉下的桐花,叶子倒是缀满了枝头,可这并不是我夜夜梦见的场景。
失望是不可避免地,失望并不可怕。错过了这一季花开,还有下一季,我只是难过下一季盛开的桐花已不是这一季的繁花了,我亦不再是我。
纵使千万次于夜里梦见你的倩影,纵使相逢总会迎来别离,我亦绝口不提,不愿想起即将错过的很多年也许就是一生。在工作之后奔赴另一个城市,远离你,也告别你之后千千万万个盛开的花季。
你爱玫瑰或者你爱蔷薇,但二者并无差别,因为你所倾注的感情是一样的。这如同世界上无数对情侣的感情,没什么不同。爱一件物品,爱一个人,只源于我们最初的怦然心动,一秒便是一生。
桐老散文
窗外那棵梧桐树,早已不是以前的样子。当我问起桐老的时候,爷爷说,他还活着。
我家住在院子里,南方的那种院子。在我看来,我家的那种院子不过是在门的外面再砌一个用泥土混石头的大门。爷爷说我家前后的两户人也属于我们家院子,只是他们是偏院。传说清朝的时候,住在我家院子里的是一个老年才考上状元的人。大清时的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烧没了。院子正门上有一块匾,如今也已不知去向。
我时常在我家旁边的偏院门前看见桐老。清晨,柔和的阳光从院前那片竹林穿过,稀稀拉拉地打在他的脚边。那是一双破旧的鞋子,青色(我家那边的老人把黑色喊做青色)的线头如同春芽,争先恐后地往四周钻出,像是准备和日光来一个深情的接吻。桐老仍然毫无察觉地摆弄他的草蒲凳,一根一根的干草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并且以一种井然有序的形式躺在编好的蒲凳中,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新蒲凳。他的眼神里是日复一日的冬天,就像他的人一样永远沉默得像块冰。
我并不害怕桐老如冰的眼神,相反,我喜欢在空闲的时候偷偷地去坐一下他的草蒲凳。因为我想知道这看起来燥燥的草蒲凳为什么会让桐老如此着迷,并且周而复始地去编制。
桐老的院子门口时常坐满了人。不管是上山砍柴的老妇,还是赶路的'外乡人,又或者是整天嬉嬉闹闹的小孩子门。如果累了,就停在桐老的院子门口,聊聊家常,吹吹风。如果是夏天,人们会在傍晚端着饭碗坐在桐老院子门口“咂吧咂吧”地吃着各自的晚饭。碗里最差也有几块肉,油腻腻地躺在白米饭上。像极了几块小红木倒在无边的雪地里。
我也时常把碗里堆满油腻腻的肥肉和各种自家制作的特色菜,就像搭积木一般,洋洋得意地顶着一碗饭去桐老的院子门口乘凉。
而每次吃饭的时候,桐老就坐在他固定的位置。像往常一样的,将干草一根一根理顺,然后几根几根一起编成一个草辫,再把每个草辫利索地接好,一圈一圈地围成一个蒲凳。
那是一个比较炎热的傍晚,院子门口的自然风已经驱赶不了乡亲们太多的炎热。院子门口终于没有太多的“咂吧”声了。我仍然将乘得满满的小瓷碗端到了桐老院子门口,一屁股坐在他编制的一个崭新的蒲凳上。也像大人一样发出了“咂吧咂吧”的声音。
桐老不在,或许是干草少了搬干草去了吧。我一边吃一边这样理所当然地想着。片刻后,桐老出现了。令我惊奇的是他手中并没有拿着干草,而是端着一个泛黄的白瓷碗。佝偻着腰,一边走一边用他微微发颤的手夹着碗里滴着清汤的白菜。一片白菜就这样进了桐老凹进去的嘴巴里。嘴巴一抿一抿地,脸上的纹路也跟着动了起来。乍一看还有点“眉飞色舞”的感觉。
我第一次看见桐老吃饭,如冰的眼神还在,可是却觉得没有以前那样遥远。或许是他终于和我们一样吃饭了。和我一样的,又和我不一样的。
他看见了我,只是一抬头而已。就又把头埋了下去,却没有发出像我一样的“咂吧咂吧”的声音。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印得很淡。让人觉得不敢去碰,因为怕一碰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近,到了我的身前。
“妹儿,换一个吧。”他指了指被我压在屁股下面的蒲凳。我像是真的被吓到了,赶忙把那个崭新的蒲凳从屁股下面抽走递给桐老。他对我笑了笑,嘴巴里没有一颗牙齿。在他的嘴里,我隐约可以看到刚才滴着清汤的白菜叶。他嚼一片白菜是有多难,以至于到我身前还没有吞下。
“妹儿,先坐旧的(蒲凳)。等旧的(蒲凳)坐烂了再坐新的。”桐老接过新蒲凳,把它放在一边。我自觉地点点头,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然后,我和桐老一同坐在院子门口吃饭。他听着我的“咂吧”声,我也听着我的“咂吧”声。声音随着太阳一起落山。。。
后来,村里的人一个一个都出去了。
当我再次问起桐老的时候,爷爷说他还活着。像以前一样活着,只是再也没有乡亲去他的院子门口乘凉了,也没有人端着满满的饭碗去他的院子门口“咂吧咂吧”了。
可是,桐老还在编制草蒲凳,眼神依旧是冬天。
我把用坏了的物品丢了,换了新的。因为桐老说“妹儿,等旧的坐烂了再坐新的。”
我不知道桐老真正的名字,但是我们都叫他桐老。
心中的水桐树的优美散文
一九八四年,我从原巴盟农机校毕业,分配到杭锦后旗原南小召乡工作。
一个星期天,一位同事邀我到本乡先锋村六社看水桐树。我想:水桐树不就是树嘛,有什么看头?但是,我耐不住同事劝说,就和他骑着自行车向南进发。走了三公里,我远远望见二棵奇大无比的树,这便是我们要看的水桐树。来到树下,两个人手挽手想丈量出水桐树树干的周长,可是怎么也难以合抱。我们围着水桐树转了二圈,但见历经数百年的水桐树树皮褶皱,像饱经沧桑的老大爷的脸庞;树根裸露在外面,粗的直径足有一尺,数条树根并排盘扎在地下,支撑着树干,那触类旁通的树枝向四面斜插出去,整个树冠足有二十米宽,犹如伞盖;树叶层层叠叠,靠下面枝杈上的树叶似柳树叶,上面的树叶却如杨树叶,一棵树上长有两种形状的树叶,真可谓奇妙绝伦,令人惊叹不已,人们称之为“异叶杨”。
两棵大树肩并肩耸立在那里,后来,我知道这两棵大树一雄一雌。它们相互依偎、相互搀扶,静静地立在荒郊野外。两棵大树周围有数十棵小水桐树,都是它们的子孙。这些小数树叶浓绿,生命力旺盛。大树上挂满红布条,红布条迎风飘扬,这是人们为祈愿水桐树保佑他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拴上去的。
世界上的植物生存都需要土壤、空气、水分、阳光等先决条件,而这些水桐树却生长在茫茫荒野里,周围再无其他植被。白白的盐碱滩,脚踩上去,盐碱能没过鞋面,而水桐树就是在这么恶劣的自然条件下毅然耸立,扎根于盐碱滩。望着这些水桐树,使我心生敬仰,我为水桐树顽强的生命力而感叹。
从此,水桐树在我心中扎下了根。一次,我与同事谈起水桐树,同事说:“二道桥镇政府院内的水桐树更神奇。”听了同事的话,我于星期日急急忙忙赶到二道桥镇政府,六棵奇大无比的水桐树笑脸相迎,树前立有一块介绍水桐树的牌子。据史料记载,这六棵水桐树是明代万历年间栽种的,距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六棵水桐树三雄三雌,最大的一棵高13.53米,树干周长3.83米,是杭锦后旗唯一被上级列为重点保护的古树名木。
这几棵水桐树的西北和东北处,有数十棵生长的郁郁葱葱的小水桐树。这些水桐树子孙紧紧环绕在祖先的周围,同呼吸、共命运。几百年的飘摇风雨和沧桑岁月已经远去,六棵水桐树仍然与大自然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抗争,那气魄、那雄韵、那凝重、那震撼,那顶天立地、横亘苍穹的英姿,永远让人激情跌宕,流连赞美。驻足水桐树下,我突然感到人类的渺小,与水桐树相比,我们只能是岁月的河湾摆渡的过客。据当地的一位老人讲,解放前这几棵水桐树的周围有几百棵小水桐树,形成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来,人们盖房需要椽檩,就把这些小水桐树连根挖掉了,现在仅剩下这几十棵了。
成年的水桐树具有庞大的水平根系,这些水平根系上的不定芽具有旺盛的萌蘖能力,每到春暖花开的时节,便大量萌发出幼苗,成为水桐树自然繁殖、延续后代的主要方式。
深秋,我又一次来到二道桥镇政府院内。秋风一吹,秋霜一降,水桐树原本绿色的树叶都变得金黄透亮、耀眼夺目。虽然水桐树在春夏时平淡无奇,但每当秋天来临,大地一片萧瑟,旷野里衰草连天。可能是水桐树也怕人们孤独寂寞,历经一场凌风厉雨的吹打后,棵棵绿树郁积多时的'幽怨突然迸发,爆发出最鲜活、最旺盛的生命。那金黄、鲜红的树叶在风中摇曳着;那刚烈、坚挺的树干,挟着几分孤傲耸立在那里。树叶飘零、落红缀满大地,恰似一幅绝美的油画,映衬着蓝天白云,把整个秋天渲染得绚丽缤纷。
我欣赏着水桐树为我描摹的美景,夕阳西下,我深深地感悟到,秋日的水桐树与夕阳,是我心中、梦中的诗画,金秋的水桐树便是这诗画中的盛景。
现在,这些水桐树成为重点保护的古树名木,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谁家盖房来这里砍伐了。水桐树受到我们如此高规格的礼遇,一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会汲取土地的营养,舒展身姿,重塑辉煌。
水桐树高大的形象已经深深定格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我只能这样抒情:水桐树啊,我心中的树,每年春秋时节,我都会来看你!
席慕容作家的这散文诗中表现出来,如幻似梦,似有若无,又远又近的境界,人存不存在前生?我们就不用去做科学的探讨与论断了,仅就《前缘》一文而言,诗人是借前生的存在来表达她对相悦者炽烈的爱恋。
这爱恋曾经被忽视:“你若曾是江南采莲的女子,我比是你皓腕下错过的那一朵。”
这爱恋含着埋怨:“你若曾是那逃学的顽童,我必是从你袋中掉落的`那颗崭新的弹珠,在路旁的草丛里,目送你毫不知情地远去。”
这爱恋甘愿牺牲:“你若是面壁的高僧,我必是殿前的那一炷香,焚烧着,陪伴你过一段静穆的时光。”
三个并列的意象,均用词精美,格调清新,特别是把相悦者与自己放在不平等的地位,突出了己方的主动与猛烈,极大的增强了情感的穿透力。
也是正因为这样,“今生相逢,总觉得有些前缘未了,却又很恍惚,无法仔细地去辨认,无法一一地向你说出。”这无法分辨,无法述说之情,就起了如幻似梦,似有若无的作用。
也因为将此生与前生交错描写,给我的感觉是又远又近,远近界限难以划分,现实与理想难以划分,心相与理性难以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