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暗示,让我投入到这凄冷的夜色。枯死的树的嘴唇不再讲述隔世的故事,急匆匆的影子到处都是,没有一个是面目清晰的。灯在冷风中失去了呼唤的温度,它们照亮的街道都不是白天的模样。
我曾无处可归。而如今我又将抵达何处?为什么我来到这里?为什么我长居这里?我总是在倾听这里的一切,我什么也弄不明白,我自己也活成了一个谜面。
溺死在夜色中的期待,明天的脸依旧是羞愧的。有一种安慰来自星星的闪烁的缄默,倾吐全部也不会招来祸患。
这城郊的地址有不落的春晖,人们却被照耀得灰头土脸。
那追着我的是他的单纯的快乐吗?他吟诵的月亮不是我的,他只传达给我晚秋的遗憾。谁也不曾敞开怀抱,迎向彼此关于诗歌的大哭。
寒冷穿透身体,现实的黑夜只生长一些无关的梦。当中年的道德缩小成面对面的相安无事,江山无限都只是白纸上脆弱的字句。
如果在这凄冷之夜独行,我就是这世界的一个伤口,但我流出的血不是新鲜的。恸哭时看到更多更深的伤口,只是血向内流。
走过了多少条路,经过了多少寒冬,但我走不出我的命,也迎不来桃花的春天。
还有那么多瑟瑟发抖的叶子,在自己的死亡中体味死亡的滋味。它们是命运的夜色不断地扑向未知的新生,是永不断篇的诗章。
是我在暗示我,是我在指引我。我并不惧怕夜,并不在乎冷,但我又想宣示我的软弱,仿佛那样我会被另一个我所取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