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落里的大世界
---访朝邑镇之大寨村
作者狄震
日间有雨欲往河北,看看天下第一粮仓的丰图义仓。雨途不时有"同州九碗十三花"的标识入眼，很快就到达黄河岸边的朝邑。
仓城巍巍，崖边昔日粮站已被修成占地不小的景区，誉为中国黄河50景,丰图义仓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困于门票和前途已往于是在外廓徘徊许久。漫步雨中，一座阎敬明的雕像引起我们的关注。阎敬铭朝邑赵渡乡人，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考中进士，历任清政府户部主事、山东巡抚、工部侍郎等职。光绪年又升任户部尚书兼任兵部尚书、军机大臣、东阁大学士。阎敬铭在担任要职期间，倡议并主持兴建丰图义仓。
崖畔一方为仓围高台，一方为有塔之村落，一古塔隐现在仓北的村落之中。顺着村台下路东行，则有箭头指为朝邑农场，在污水横流的地方确实朝邑农场分院（医院），无路可去于是重返高台村落。村落牌匾为大寨村，我首先想到山西昔阳之大寨，那可是名响大地的国之标杆，一个时期全国人学习的榜样。风陵渡之行，我在裂斜沟里穿梭，邂逅华阴孟塬的大寨村，后知其也是有保护标牌的古寨老村。我不知九州大地有多少个名为大寨的村落，应该各有各的不俗故事。今天在朝邑大寨村又有大发现：大寨村于明崇祯时组建得名泰安堡，清时称大寨子，1983年更名大寨村，村里流传至今的剪纸、花馍、秧歌等均属非物质文化遗产。村中传统建筑占村庄建筑总面积的70%，有多处关中典型传统民居，土坯砖砌坡屋顶结构保存完整，这个古村落已被列入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
沿着大寨子整洁的巷道前行，很快就到了村人指导的慈禧太后住过寝室所在，这里铁门紧锁，原因正在整修。一番恳求看门的老者终于放行了我们几个远道的访者，曾作为旧棉站的古建筑岱祠岑楼等三个保存完好的国家级文保展现在面前，任由我们一览。
四野空旷，遗存的古迹在雨中诉说往昔。北塔高耸，南见哨楼即为南寨子的丰图义仓，是一个仿苏州丰备义仓“官督绅办”的民间自救性质的粮仓。该仓始建于光绪六年，1885年竣工，为清代陕西东府“入阁三相国”之一的光绪时东阁大学士阎敬铭居家时倡修，成后绘图呈献清廷，慈禧朱批“天下第一仓”。仓西原为阎敬铭府第，府第与粮仓之间为阎氏祠堂，有慈禧墨迹多处；堡垒式建筑亦具军事作用，现仍为国家重要储粮仓库。岱祠为东岳大帝的所在，岑楼又称戏楼，有两颗古槐掩护，系宋代纯木结构的层楼式戏楼建筑，国内稀见；在岱祠岑楼北约百米稍偏东处是一座八角七层砖塔，为清代建筑，金龙高塔原属金龙寺，寺毁塔存后并入一个院子,三处名胜仅一沟之隔，登高望尽收眼底，气势极为壮观。大寨村围有一个即属不已，三古并存，非同一般，传统村落承载着中华传统文化的精华，是宝贵的民族遗产。
三处胜迹与“洛岸桃花”等共同构成“朝邑八景”，一日之内寻访实属庆幸。为何？原来这里曾是黄河和洛水汇合处之西的古县朝邑所在。朝邑县治所在地朝坂，坂音板亦作“阪”，山坡、斜坡之意，即“早晨的城”，当因其地势东低西高得名。同州人杨树椿曾有《朝坂》诗咏：“朝坂南来第几湾，一滩桃柳破愁颜。太华中条青未了，黄河三折出潼关。”1958年朝邑县并入大荔县后，朝邑降为镇。原县城废弃后为农垦三团团部，镇址迁至崖上三里许的“新朝邑”。朝邑名胜地处原县城而毁弃，现存者以县城故治西高崖之上的南寨子和大寨子内的丰图义仓、岱祠岑楼和金龙高塔有名。此处有三个“寨子”，大寨子北还有北寨子，隋代曾建有长春宫，今仅存遗址；北寨子和大寨子中间曾有城墙连接，故名“连城”；连城与大寨子相接处东边下有一土坡，人行其上即有“嗡嗡”声发自地下，这是有名奇观朝邑地琴。
朝邑物产以小麦和棉花为主，兼及其他杂粮，洛河以南则主要种植蔬菜，其中辣子和葱久负盛名。它地辣子油烫过调入饭菜之中，如沙入水中，二者仍是分离状态，俗云“不染饭”，仅味辣而已。此地的辣子则饭菜尽染，油光红亮香味浓郁，古时曾长期作为贡品。"九碗十三花"，是陕西东府宴席大菜菜品一绝，其名来自所上菜肴和茶点数量，酒席热菜共九碗，茶点和冷菜十三种，故称"九碗十三花"，已成为招待贵客宴的最佳名吃。朝邑镇侧有苑丰图永固，我们再次见到这一名吃荟萃之地，而且大有发扬婚庆文化的绿色文化园林。三年疫情丰图永固苑也是惨淡经营，朝邑古城百年沧桑，人生也如黄河之水流，三十年河之东西，今在秦明归晋。我再次想到阎敬铭《不气歌》：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倘若生病中他计，气下病时无人替；请来医生把病治，反说气病治非易；倘若不消气中气，诚恐因病将命弃；我今尝过气中味，不气不气真不气。仔细品读富蕴哲理，可解我等普通人心结。
作者：狄震,本名张战学，网名华岳青晨，法官，诗人，作者，行者，渭南作协会员，《作家前线》签约作家，曾用华山长涧客等作文学追梦人，创作散文、诗歌、小说等，行迹遍布九州，有《法悟》，《途说》、《行走的歌》、《雨窗烟云》、《长歌华阴》等结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