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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朴的棉优美散文
绸缎是柔滑的,曼妙的,带着凉意的,也曾喜欢过,可它的美经不起短短一夏的光阴,如一朵萎去的花,不复华美,不再飘逸,那么短促,一下子就变得面目沧桑,老祖母总说,陈丝如烂草。于是,更倾心于纯棉,是能穿着忙碌于烟火生活的,那么家常,日日贴着我们的肌肤,舒适的,平和的,不离不弃的,夜间,也在棉温软的怀抱里。
秋日,我曾多次从棉朵裂开的棉花地边走过,村子里接二连三地浮起一片片云朵,那是采回的棉从绽开的壳中剥出,被晒在暖意充足的秋阳下,有的盛在竹匾里,有的铺在道场上,黄昏时,带着阳光的热度被收回,一袋袋运到收购处。还要留下一些,给将要到来的严冬多絮一床棉被,送到城里住校的孩子那里,或者给新添的孙儿做套棉袄棉裤还有小棉背心,把小孙子穿得着实像个小棉球。
住在城里的我将轻软的新棉和花棉布,早早地送到一家老裁缝铺里,这老裁缝已年近花甲,铺子里挂的都是做好的孩童的棉衣,还有叠放好的棉布,镇子上的裁缝铺就只有这一家专做棉衣了,会做的,大都改成做羽绒衣或者丝绵的袄子了,做这棉衣大概太费时了吧,裁好了布,铺上了棉,多了太厚,就笨重,少了太薄,不暖和,身上铺的棉和袖子又不一样,还要用手工缝线固定,可离了三街七巷的人家也会打听了寻了去,排着队等候老裁缝做,送得早,到了冬至前后总是能取到的,老裁缝的灯总关得迟,总笑呵呵地说,怎么能冷着孩子呢。那笑容,日日和棉在一起,也棉一样朴素。
一场大雪从天而降,棉一样覆住大地,晚间多加一层棉被,尤其是晒过的棉被,留存着阳光的气息,是醉人的,棉是一种安抚,以温厚的情怀来慰藉我们,鲍尔吉·原野是喜欢棉的,他说棉花是“花”中最仁慈的花,给人温暖。他把棉花比作一个羞怯的没上过学的`小女孩,悄悄地躲在乡村。棉,的确担当起这样的喜爱,棉是一个安静的字眼,它的内蕴始终是朴素的。岁月深处,各种花事均如过眼烟云,大抵赏心悦目,惟有棉花,制成棉线、棉被、棉布、棉鞋,甚至一块小小的手帕,友伴一样,即使不着色彩,也温馨无比。
懂得棉的好,也喜欢读那些棉一般朴素的文字,鲍尔吉·原野的那些写草木的,写胡四台的文字是棉质的,还有另一位出生在草原的叫席慕容的女子,少年时代,厚厚的笔记本里抄过无数首她写的诗,那些属于青春岁月的诗句,曾棉一样抚慰过年少的心,那是一段段开满碎花的棉布,隔着流逝的匆匆时光,依旧那么淳朴。
于是,想做一棵棉,开出淡雅的花,结出柔软的棉,絮出温厚的被,在琴弦一样的棉花弓下,被弹出民间的质朴的无需修饰的曲子。
我说过,任何一个行业、一种职业都不存在独立的道德范畴。所谓职业道德的叫嚷,本质上是一种本位主义的矫情,是无所事事、自我标榜的做作。普世的道德逻辑永远适用而且完全可以包含任何一个行业所需的道德要求。凡事物,越纯越真,越朴越实,因而,纯真质朴就是最高层次的道德标准。
这一番理论在最近对襄汾县信用联社普通柜员丁会琴的采访中得到了进一步验证。在这之前,关于银行柜员我有深刻的印象。在我的意识里,信用社员工,准确说就是柜员,那些常天坐在柜台后面与客户打交道的员工们,那实在是一个可怜的职业。他们完全被剥夺做人的权利,一个个物化为不断重复劳动的机器。每天说无数遍同样的话,做无数遍同样的动作,还得满脸堆笑,热情洋溢。他们工作的空间仅有两个平方,像是监狱里惩戒重犯的禁闭室。前后左右都是电脑、铁皮柜、打印机、桌子、纸张等没有生命的物件。一上班,一连几个小时屁股不离椅子,只能而且永远是隔着那块透亮的玻璃与陌生的、熟识的、各种长相的、不同打扮的男女说着淡如开水的话。我甚至认为,在那里挂个鹦鹉就可以办公了。这还不算,更要命的是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器记录下来,没有一点隐私可言。他们仅仅只能同玻璃外的人对话,连接打手机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你说的没错。”丁会琴说,“我从1993年参加工作到今年已经了,除了中间干过几年会计,就老是当柜员。柜员的生活的确单调乏味。”
我曾经与信用社的家属一起住过三年。那是一幢六层的家属楼。我住三层。顶层住着一个柜员,身材微胖,整天穿黑色西装,如果不是勃颈处的那个小丝巾做点缀,她那仅有的一点女人味都给那身衣服消解了。过去,农村每一天最为生动的图景就是公鸡打鸣,晨雾消散。可是,在那楼里,那个柜员就是整个单元的公鸡。每天天不亮,她那高跟鞋在楼梯上敲打的“哒哒”声就是各家各户起床的号角。她总是匆匆地,从上到下,由远而近,再由近而远,声音由小到大,再由大到小,一路走过,就像马尔克斯的磁铁挨家挨户唤醒沉睡的邻居,直到“咣”地一声关闭了楼门,电动自行车吱吱地消失,满楼的人们起床洗漱,就此开始新的一天。
“你说的没错。”丁会琴说,“我哪天都是六点起床,给孩子做好饭,胡乱吃一口,要在七点十分赶到单位,打扫卫生,开晨会,八点钟准时开门。我父亲不在了,幸亏我妈跟着我,还能照顾一下家。”
“那你们中午怎么吃饭?怎么换班?”
“十一点半换班,在机关食堂吃饭,一点钟又要上岗。星期六、星期日两天机关不开灶,我们就在外面买着吃。”
真是这样?
“是。没错。”
没想过换换岗位?
“没有。从来没提过。我是个急性子,见不得别人来办事。看见别人办不了,心里就急,就觉着对不住人家。我觉着我的性格适合做柜员。”
听她说话,我觉得丁会琴具有明确的人生目标,就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银行职工,不奢望轰动人生;她很贤惠,没有脾气,以致于将这种个性带进了自己的工作。其实好的个性就是一种德行、一种修养。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工作中遇到过不顺心的事吗?
“啥事都能遇到。不过不是我,是所有的员工,所有的柜员,大家的经历都是一样的。比方说,有一次,一个人提了现金出去,后来又气汹汹地回来,说我给他的钱不够。我耐心地说明,说有监控可以证明,人家就要看监控,结果他还是在自己的车里找见了他的钱。”
襄汾的自然景观中,塔儿山首屈一指。塔儿山下有一个村庄叫西郭村,村子最西头的一条沟沿儿上住着一户人家,主人叫祁建明,四十多岁,身材精瘦,很是能干。几年前利用那里的地势开过选矿厂,干得火热,赚了不少钱。后来经济调整,赶紧办起了养殖场。厂房有三排,蓝色的屋顶很气派,目前存栏二百多头猪。总投资上百万,那些猪一天的饭钱就是一千多元。他自己加工猪饲料,要在周边村庄收玉米,仅玉米就堆了多半间房子。一进去,满院子都是猪们哼哼地叫唤声,可我还是听到了祁建明吭哧吭哧亲手加工饲料的喘息。当初,更换猪圈通风口换气扇、收玉米、买添加剂的时候手头紧,他借了朋友五万块钱。现在朋友家有事了,他觉得不能再这么欠着,觉得应该尽快还了这笔钱。于是开着那辆吉普越野到县信用社取钱。也是心急,外面还有人等着办事,他排了半天队,已经心不在焉。叫了号,递上存折,里面那个女柜员面容姣好,有几分秀气,很快办好,客气地将钱递出来同他道别。祁建明回头朝外面看,顺手一把从递钞口捏住那一堆一捆一捆扎好的钱顺手就塞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黑色食品袋里,快步离开。一路上开着车,心情很好。毕竟提了钱,尽快还了,也了却了自己和朋友的一桩心思。回到家随手将袋子扔到床上,吩咐苗条的媳妇:“抽空把钱还了。”
“多少钱?”
“五万。”
媳妇忙完了自己的事,腾出手准备还钱去。可女人就是女人,心思毕竟细密一些,她要核实一下钱数,免得到时候出现什么差池。可是,打开袋子一看,里面只有四沓百元钞票,那就意味着只有四万元。
媳妇提着袋子找见祁建明,问:“您究竟取了多少钱?”
“五万呀。”
媳妇打开袋子递到祁建明眼皮底下,祁建明楞了。他想,媳妇断不至于吃了没盐的饭,这会子拿钱来开玩笑。于是埋怨媳妇没有放好,两人一起前思后想,回忆在他回来这段时间什么人来过,什么人进过家,可是,都没有。他们先到床上找。被子铺盖都翻起来,挂到院子里晾晒衣服的绳子上,成了光床板;祁建明钻进床底下,移动床腿,满脸尘土地将里面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没有!他抽身上车,旮里旮旯地摸,连座套也拆了;打开四个车门子,用水管冲,连一根根头发都冲了出来,还是不见那一万元的影子。老婆不吭气,坐在沙发上撅嘴,吊脸,赌气。祁建明将桌子敲得咣咣响,粗声大气地嚷嚷:“就算丢了,还不行呀。破财免灾,出去先借上,先还了。”
老婆说:“那钱总得找见呀。”
“找屁呀,到哪里找。”
“看你本事大的,会挣钱,一万块钱就不是钱,是吧?”
“你少给老子叨叨。你不去,我去。”祁建明出去还了钱,可一晚上夫妻俩都互不搭理,而且一连几天,老婆都是沉着脸,爱答不理的,这让祁建明很是纠结。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手机响了,对方是县信用社的丁会琴,问他是不是17号到信用社取过钱,祁建明说取过。问取了多少,祁建明说五万。问他拿回去几万,祁建明说回到家才发现是四万。丁会琴这才说,那一万块钱是你当时丢到信用社了,希望尽快来取。祁建明顾不上脸面,径直跑到老婆跟前去汇报,老婆说:“人家还给吗?”
祁建明说:“这不是通知咱去取呀。”
两口子当天进城,先做了一面锦旗,上书八个大字:拾金不昧,品德高尚。然后一起来到了信用社。
那天,我纯粹是偶然无意地看了一眼送钞口,那时,下一个客户还没有接近窗口。一瞅,就看见那里有一沓子钱。当时就意识到是刚才取钱的那个人丢下的,赶忙看他填的单据和本人的签名,客户叫祁建明,于是就叫唤,让外面值班经理赶紧叫,可是,就那么一眨眼,祁建明就走了。我知道这是个麻烦事。说真的,如果人家来找,那还好,要不找,那钱就那么放着也就那么回事了。可是我不行,自己先熬煎起来,想人家回去以后怎么办,反正就是替古人担忧吧。于是,就问客户是不是认识那个人,当天大厅里的'人都说不认识。我知道他叫祁建明,听说话口音是河东邓庄一带的。每天上班,只要一遇到邓庄口音的客户就问人家认不认识祁建明,一连几天,最后,总算问到一个人,那人说:祁建明在村里叫建娃子,大名一般没人知道,估计这个祁建明就是建娃子。他给了我电话,我试着打过去,不敢直接说,还得转着玩地问,看他那天是不是取钱了,取了多少钱,结果这个建娃子说他取了五万,回去只有四万,我这就断定找对了人。后来,人家还专门送了一面锦旗,倒叫人有些不好意思。这本来是一件平常事,放上谁也会这么做。可对客户来说好像就成了天大的事儿。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子,父母都是农民,一辈子本本分分种地。虽然在信用社上班,可我骨子里还是农家女。我觉得自己就应该朴实地生活,实实在在,这是做人的本分。
采访丁会琴,最大的感受就是她的质朴,仿佛她正坐在一堆老家汾城的女人们中间做着针线,一针一针,细细密密地走,执着的神态里裹挟着浓郁的乡土气息。
那天,我走进了阎店村,打听一个叫武辛奎的老人。然而,我心中最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这个叫武辛奎的老人真的过世了。院子破败,唯一的北房是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砖包窑洞,因为漏雨,天花板上大片的墙皮掉落;墁地的青砖都破裂成碎块;仅有的柜子还是他们早年结婚的衣柜,沙发破败塌陷,儿子最爱看的电视机也是老两口收破烂得来的。他们的经济来源除了两亩薄地就是拾破烂。老人育有三儿一女,女儿早已嫁人,老二老三成家后依然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四季鸡一般土里刨食,日子过得很艰辛。大儿子是个哑巴,脑子还有问题,只能跟着武辛奎老两口过。老两口下地,儿子就跟着下地,就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时时刻刻都让人牵挂。武辛奎老人最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儿子。自己早年在生产队当队长,没有得到一点好处。现在老了,钱对于他,简直就是奢望,是他老两口永远的祈盼。他很少同银行打交道,因为手里没钱,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存入银行。只是近年村里给办了各种补助才算在信用社有了一个账户。
11月将迎来武辛奎70岁生日。儿子说不管好丑都要给老人过一过。老人怕破费,不同意,可心里却悄悄做着准备。老伴不识字,家里的钱财都由老汉掌管。老汉觉得,存折上的那点钱不能动,而且,争取每个月都要再存一点,尽管每天拾破烂的收入只有十几块钱,况且,大儿子的将来还是个问题呢。
坐在村北高大的垃圾场里,几个人都说他一辈子辛苦,原因都在他的名字有问题。别人缺水补水,乏金添金,你这辛奎分明就是辛苦的奎星吗!应该改成新旧的新,再不要辛苦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辛奎老汉真把这事当成了一回事。好日子总是受苦人的盼望。老汉也希望自己一家的日子过得好一点。也许改一改真的就有变化,于是改名字就成了老人那个时候最重要的事业。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存折,因为存折代表着家业,象征着自己的生活水平。要改就得先改存折,他再不希望在钱上辛苦了。于是骑了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进城来到信用社。他穿着一件深蓝色公安制服样式的衬衫,早已经洗不出颜色了,那是儿子给买的;他的头上没有一丝头发,涂了黑油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眼角几道横着的纹路和嘴角几根粗壮的竖纹拉扯出老汉一脸的兴奋;走过去,身上会散发一种无名的酸臭。他张嘴说话,露出一个掉了牙齿的黑洞。他说,要改名字,把辛苦的辛改成新旧的新。里面的人说:拿个证明来。老人一头雾水,他不敢问,怕人家说几句难听话,只好悻悻地回家。可是第二天,逮着个空他又来到信用社,说要改个名字。人家还说要个证明。老人真不知道谁来开证明,证明什么东西。可他不敢问,因为人家一个个穿着光鲜,对他这个破败的老头子根本不屑一顾。他盼着能遇见一个人,一个把他当一回事的好人,能给他好好说清楚究竟要什么样的证明。一连几次,他没有遇到这个人,心里苦得简直能掉下泪来。他不干罢休,久久站在大厅的角落里,他不想就此离去,不想就此放弃改变未来的期许。这时,丁会琴看到了,好像看到自己老家的邻居。于是丁会琴把老人叫到跟前,问他有什么要求,告诉他到村委会开个证明,说明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怎么改。老人得到了答复,半信半疑地回家开了证明,再返回找到丁会琴,果真辛苦的辛字改成了新旧的新。
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可是老人感激不尽,他在意见薄上留下了自己发自内心的感言,他说:“我是一个农民,加以自己年仅七十,办手续时不明白怎么办,来了好几次都办不成。贵社柜员丁会琴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帮我解决了更换存折的老大难问题。说不尽的感激和激动。我同我的一家人永远记住你们的对我的好。”
武新奎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他得趁自己还跑得动,加把力多挣几个钱。五月初九,地里的麦子一片金黄。村人们都在忙着收麦子。武老汉一时轮不上收割机,就赶紧到村北的垃圾场找老伴,抓紧时间多拾一点东西,好往那新存折上存入更多的钱。可是,天太热了,灌入垃圾堆的泔水积聚发酵,整个垃圾堆已经无法承受沉重的分量。巨大的垃圾堆开始裂缝下滑。老伴大叫:“老汉,地裂了。”可是,迟了。垃圾堆垮塌了,武新奎老汉掉进了灸热腥臭的泔水里。他奋力地爬,挣扎,整个身体的皮肤竟然脱落,拉了尺把长的丝。阴历五月十二,老人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为最牵挂的儿子留下的唯一钱财就是那本刚刚换来的崭新的存折。
“我不知道这些后事。换一个存折太平常了,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帮助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丁会琴说,“我没有想到,换一个名字会对武新奎有着如此重大的人生意义。这事情让我更加觉得,只要是信用社的客户,不分贫贱富有,不分老幼尊卑,都应当以诚相待,尽心服务,这是我的本分。平平常常生活,平平常常与人相处,平平常常为客户服务是我生活工作的信条!”
道德真的需要刻意地服务于职业吗?我们最为传统的道德标准还需要提炼加工融汇利用吗?传统需要的是继承,而不是变通或丢失。
写人散文《美在质朴》
20,山东菏泽的农民朱之文用自己具有震撼力的歌声和质朴的外表征服了全国亿万观众。今年初,一期专访朱之文的《焦点访谈》再一次把草根明星朱之文推向高潮。
朱之文的海选视频,我是百看不厌,从朴素的农民喉咙里发出的天籁一般的.歌声,一次次让我惊叹。之后,朱之文在众多艺术家和粉丝地呵护下不断成长着,一路过关斩将,成为2011年山东电视台《我是大明星》栏目的年终总冠军。就在这一年,他报名参加了《星光大道》,一路高歌,顺利地经过周赛、月赛,杀入年终分赛,进入总决赛,取得了第五名的成绩。在春节联欢晚会上演唱了一曲《我要回家》后,他成了家喻户哓的农民歌星,至此,完成了从农民到明星的华丽转身。
成为明星后的朱之文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他经常穿梭在演出的路上。有了一些钱的朱之文并不吝惜靠辛苦赚来的钱:出资翻修村幼儿园,给村里买健身器材,买变压器,修路,还为雅安地震灾区捐款五十万元。知道朱之文有钱了,亲戚朋友们去借钱,朱之文三万两万往外借,十万八万也借给人家,有的说,两个月以后还钱,结果两年过去了,钱也没人还。朱之文也不去催债务,却在一家电视台说撕掉了欠条,慷慨地宣布乡亲们借的近百万元不要了。
就在朱之文成名后不久,网上疯传他与妻子离婚的消息,即使成为明星,朱之文也忘不了与他相濡以沫的妻子。妻子是一位淳朴的农村妇女,没有文化,只懂得喂鸡喂羊,种地,照顾孩子,朱之文不仅没有嫌弃妻子,反而始终感念着她曾经对自己的浓浓深情。他不能忘记那次牙疼让他痛苦难忍,是妻子卖掉头发买来中药给他治好的;他不能忘记肚子疼了,妻子给他暖肚子;他不能忘记,一个钢镚,节俭的妻子一个月也没舍得花掉。十多年来风雨同舟的生活已使他们血肉相连,他怎会像一些浅薄的人那样抛弃妻弃子呢?
朱之文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位农民,虽然他经常去大城市,住高级宾馆,他只把自己当做过客,他说,自己的根在农村,土地是他不可割舍的依恋。每到收麦收秋,他都推掉演出,回家收庄稼,享受劳累而又充实的生活。每年春节,他必定是回到家中与妻子和儿女过一个团圆而又快乐的春节。
朱之文之所以能得到全国亿万观众的喜爱,除了他的农民身份能唱出优美的歌声外,再就是他的质朴,用他的话说,全国观众都喜欢朴实善良。朱之文就像村头的一株白杨树,从外到内透出一种美,这种美叫质朴。
棉乡秋色散文
我的故乡是黄海之滨有名的产棉区,每到秋季,棉花朵朵开放。天空是湛蓝的,辽阔无边,白云是洁白的,一片又一片;大地是成熟的,秋色烂漫,棉花是雪白的,一堆又一堆……
艳阳高照,天高云淡,感受到空气的丝丝凉爽,我就知道,故乡棉花的秋天又来了!
秋天的棉花才是最美的。每逢秋天,雪白雪白的棉花,总会映亮整个村庄,点燃一双又一双火热的`眼睛,丰收的喜悦写在故乡每个人的脸上。
在一地阳光里,棉花一朵又一朵地盛开,棉花的付出总给故乡人留下最美好的记忆。中秋前后,是棉花吐絮的旺盛期。一块块棉地,白茫茫连成一片,仿佛是白雪降落到了田野,一树树的棉花,似一树树积雪;大朵大朵的棉花,又像一只只白鸽停落在树枝上。走近一看,这时棉花的叶子大多呈酱红色,雪白的棉花压弯了枝头。绽放开的棉花如盛开的白莲,白得逼人的眼;正欲开放的棉花,似咧嘴笑开的石榴,棉絮依稀可见。拾棉花的姑娘、媳妇走进棉地,娴熟地采摘新棉,手指灵动如琴师弹钢琴那般精巧、那般轻盈。一团团棉花飞进了她们腰间的围兜,一垄棉花采下来,棉花把围兜揣得鼓鼓囊囊的。顿时,采棉姑娘、媳妇个个都变成了“孕妇”,漂亮的脸蛋笑成了一朵朵棉花,要知道,她们“怀”上的可都是一个个“金娃娃”啊!
今年“十一”长假,我回到久别的故乡,又见到了一望无际的棉海,见到了洁白如雪的棉花,一种“温暖”的情愫便从心底升腾而起。儿时,帮父母采摘新棉的场景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在棉地里,我见到了老家邻居大妈正在采摘新棉。大妈告诉我,今年天公作美,持续的高温晴热天气让棉花生长如虎添翼,又是一个难得好年景。大妈的儿子、儿媳在外地承包建筑工程,年收入可观,在村庄上盖起了二层楼的小别墅。大妈老两口虽然年过花甲,但种上了十几亩的棉花。艳艳的秋阳下,大妈用手轻轻分开棉花的枝叶,摘下柔绵绵、白皙皙的新棉,脸上露出甜丝丝的微笑。她边摘棉花,边和我拉家常。“现在赚钱的渠道多了,不光植棉种粮,外出打工赚的钱也不比长棉花少。”但她说,家乡人对棉花依然有特殊的感情。是呀,多年以前棉花致富了众乡邻,孩子上学需用的钱、建新房需存的款、姑娘出嫁要准备的棉花被……
如今,家乡农业机械化作业普及了,采棉花之于收粮食还算是一件比较辛苦的事,收入也比经商办企业少得多,但家乡人种植棉花的热情并没有丝毫减少,也许这就是化解不了的“棉花情结”吧。是棉花养育了故乡人,是故乡人延继了棉花。
醉了棉乡的秋色。如果把棉乡的春天比作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么棉乡的秋天就是一个蕴含成熟魅力的少妇,她有着自已独特的气质美―――成熟美、清新美、酣畅美……
棉事的散文
一、棉事
谷雨前夕,土膏脉动,浮萍泛绿,春雨油一般绵稠。农人们开始做埯瓜点豆的准备。这一年,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靠西洼大谷堆那块地留墒点棉花。那块地土质细软,黑亮冒着油膏,种什么都是好底子。几个年轻人嫌种棉活碎,行情漂浮,就打算放弃。可是大部分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哪敢轻易不种,交了公粮,再留够口粮和种子,全家衣袜油盐,孩子零嘴,人情用度,全指望到一季经济作物里刨了。都知道棉花是最耗人力的,忙起来全家可能都要上。活累是累了,麻烦是麻烦,可是不累不麻烦,谁给你钱花。那一枚枚白色的棉朵就是他们的银罐子,他们丝毫不可能知道,曾经棉花是以观赏“花卉”的高贵身份出现的,“茧中丝如细纩,名为白叠子”,这让履行中原的阿拉伯旅行家苏莱曼讶异不已。
庄里的大喇叭一天到晚放着歌,可是农人们听不懂《白兰鸽》和《北国之春》,大家都希望能放点《卷席筒》或拉魂腔,《卷席筒》就是专为村里农人写的一样,音律特别对味。象庄里红白喜事上的菜肴,放足了油盐佐料,大木柴火爆炒,味浓浓的爽口,那尾音扬起来往上拉的时候,简直是象拉在人的魂灵里,非常过瘾,真正的百听不厌,耳详能熟。这一天,大喇叭破例响起队长沙哑的声音,队长在讲种棉花。大家就笑起来:队长的棉花种的最瓤,红蜘蛛多,结桃稀,干巴拉的,收购站都不想要他家的棉花。可是这次队长讲的是营养钵,和以往种法完全不同。听说这种法子可以增产,渐渐开明起来的农人们决定接受这种新式科学,于是全村都响起打营养钵的咔嚓声。
春雨清亮起来,落在人的脸上,身上,无声,一点也不凉。萱草泛起一层淡淡的紫色,斑鸠开始抖动身上的羽毛,戴胜鸟也渐次落到桑植上。营养钵里的嫩苗拱起了顶上一层薄薄的塑料布,半天功夫就拱成平展展的一片,鹅黄嫩绿,风一吹,就往上窜半寸。大谷堆耸起一大片绿色的地毯布,恬静温软,在烟雨中,蝼蛄挺了挺硬硬的身子,饱喝了一口露水,突然身体就活泛了起来。空中出现了衔着草根的燕子,风情万千,姿态优雅。它们在筑巢劳作,然后将恋爱、成婚、生子。它们生命的浪漫延续和温暖的棉花联系在了一起,成为大谷堆春季里万物复苏背景的一员。
大谷堆渐渐地兴旺起来,鸟雀、昆虫每天不知疲倦地演奏歌唱,植物和野草在茁壮生长,这时候的棉花聚集在一起,根须深扎,枝条劲展。田地里劳动的人愈来愈多,人们在给棉花除草,捉虫。害虫里丁族最旺的是棉铃虫,它们疯狂繁殖复制,一茬一茬,绵延不尽。还有令人讨厌的红蜘蛛,这种虫小到肉眼也难分辨,它们聚居在棉叶的背面,难以发现,待到发现,损失已在所难免。人们选择晴朗的中午,就近给喷雾器注满水,兑上白色的乳液,搅拌均匀,在棉趟里走上几个来回,手中的喷头就将红蜘蛛的巢穴清剿了一遍,效果很好。
天气炎热起来,棉花伴随着人们热切的目光开花,结桃,爆朵。这时候的棉花纯洁、柔媚,它们温暖了人们的期望,也成就着中原古老的农业。这时候人们最怕的是下雨,尤其是暴雨。所以人们要赶在晴好天气将棉花收获。收获有两种简约的方式,一是直接采撷,姑娘们头顶紫色花巾,挎一个竹篮,一路摘下去。这种方式很唯美,可是蕴涵的劳动量却惊人。另一种是迂回的方式,先连壳摘下,运到公共场屋院里,堆到地上。然后到了晚饭后,全村男女老少聚集在场屋门前的空地上,聊天,摘除棉絮。年轻人还会说书,唱歌。寂静的村庄在繁星点缀的夜空下美丽迷人,远处传来几声夜虫的嘶鸣。皎白的月华白玉一样无尘,它照着寂寥迷茫的大地,照着安静的院落,照在人们祥和的脸上。到了后半夜,渐渐露水重了起来,孩子趴在了母亲的怀里睡熟,爱情却会在年轻人的歌曲中悄然萌生。
这时一位未来的诗人写下一句没有成名的诗:棉花在秋天里流浪,我的棉花是霜期的邮票。
二、醉秦淮
烟笼寒水月笼纱,在十月缠绵的斜雨里,我与南京的一个朋友彳亍在夫子庙的水边。“浆声灯影连十里”,“朱雀桥边野草花”,薄烟寒水都是有的,这样的季节,在我的感觉里,整个江南都应该是笼罩在朦胧的烟雨里的。但月笼纱今晚是不会出现的了,因为秦淮河在飘着桂花香气的烟雨里沉吟着。夫子庙依然是热闹的。在这个日趋光复着昔日辉煌的十里繁华地,摩肩接踵的行人颠覆着我的.情感。使我看不到画舫里李香君临水的粉影,以及国子监应试云集的考生。陈沂说,江东有天子气,始皇“东游以厌之”。“凿钏阜,断垄,以泄王气。”在这像梦一般的黯淡的水光里,烟雨秦淮的景色开始让我迷幻。我仿佛看到秦始皇站在方山之外那如炬的目光里流露出的恐慌。千年王气,才子佳人,都已随风而去,盛衰枯荣都汇成了秦淮的一潭烟云旧梦。我的情感世界一片沉沦。
这是一个盛产爱情的地方。水纹涟漪,荧灯恍惚,我双臂趴在桥边的石栏上,静静地看水面碎影摇曳。有着古朝金粉气息的淮水,犹如我向往已久的美人,充满着诱惑的神秘。岸边是一篷篷垂到水面的老秋的柳枝,屏障一般阻隔着岸上的喧嚣,使水与岸形成似俗与禅的两个世界。我的左耳是岸上的肯德基店里李宇春的歌声,浮躁而年轻,右耳是沉寂在雨雾中划船的欸乃桨声,沉静而落寞。想象中的画舫已不多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小巧的木船和游艇。漾漾的柔波依旧是那样恬静,委婉,但已不是夕阳妆成的“一抹胭脂的薄媚”和六朝金粉“泛滥出甜的暗香”了。在恬静委婉的柔波里,刘禹锡峨冠盛筵,醉态迷蒙,拥香咏唱;李香君手执桃扇,飘然而去却又一笑回眸。我的目光越过水面的雨烟,朦胧中看到了古金陵没落的历史。我不喜欢一条河流这样的经历,它太多情,太腻味,太绵软,也太柔弱,柔弱的不堪一击。缠绵的烟雨和流淌的河流浸淫和吞噬了城市的个性,让与之相关的人们都成为了才子佳人。正在混乱的思绪当中,由于没有撑伞,我的身上不久就落上一层淡淡的薄雾,朋友便建议到游船里暂避。而我却感到身心得到滋润一般舒爽,
在桥边有很多游船出租供游人游河。在我的想象里,秦淮河该是一条画舫往来,酒旗低迓,靓女如织的地方,可是出租的船只却以玻璃钢船为主。我们以成倍的价钱拣了个很小的挂着紫色灯笼的仿古木舫。四面都是空的,中间有个小小的带着花格子的隔间。湿润的空气从四面浸过来,有点凉凉的感觉。我们拣了地方席地而坐,静看水面的船只和桥面的游人。在我们吃完一碟用花椒烘炒的蚕豆后,朋友用手机约的两个朋友的朋友依次而来。船老板是位40多岁的船娘。她给我们端来了一壶碧螺春,几杯白酒、红酒,又送了瓜子、豆干、板鸭块等点心。我以为这些是南京的小吃经典。是供闲人们可资消遣的。而朋友却给我介绍南京最有名的小吃应该算是鸭血豆腐汤。说话间,船娘就给大家端来了。一大碗鸭血粉丝豆腐丝,放一勺红红的辣油,几点姜丝蒜苗。热热的,爽爽的,连汤都要喝个精光。这是一种和金陵的风格迥异的食品。船娘说,今天即使在洋快餐的冲击下,鸭血豆腐汤居然仍可以在大街小巷盛行不衰,可见鸭血豆腐汤在南京人心目中的分量。谈完这些闲话,我们喝着闲酒,点了一个唱评弹的,不为听书,只为那种醇厚哀怨的韵味。唱评弹的是位40岁左右的男子。修长的身材,浓密的乌发,穿着灰色的棉质长褂。他略略颔首,于是在咦咿呀呀的吴语声和我们四人的打牌声里,木舫也吱吱咯咯地摇动起来了。
烟雨下的秦淮河是浪漫的。成群的船荡漾在河面,河面上金辉四溢,彩灯闪烁迷离,让人流连。只见一叶叶木制扁舟、一只只脚踏游艇、一栋栋雕栏画舫鱼贯而行,船上的游客与岸上的游人互为观赏。“秦淮人家”前俊男俊女成双成对,倚栏细语,画舫内三两知己呼朋唤友,对酒高歌。透过窗子,那岸上的“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的仿明建筑在灯光的辉映下仿佛千年繁华的梦幻,又出现在眼前一般。这时我们已无心打牌,喧闹和丝弦牵动了每个人的思绪。在乌衣巷我突然想起朱自清和俞平伯两位先生游秦淮的情景,想起他们面对歌妓纠缠时的疯狂和窘状,不禁哑然失笑。我觉得朱先生应该是喜欢那位船妓的歌唱的。因为那些混合着微风的隐隐约约的歌声的确令他有些神往了。但他们因为推及的同情,爱着那些歌妓,并且尊重着她们,所以拒绝了她们。本想放行山水,纵览风月的大师终于被搅了恬静的心境,“满载着惆怅”,索味而归了。
秦淮是金陵流动的历史,我对这部历史充满了同情和无奈。柔弱的金陵频繁遭受战火的摧残,秦淮河水曾经漂流着沉重的叹息。金陵人在纷繁的尘世中维持着自己平民化的生存方式,维持着与繁华都市格格不入的田园梦想。夜色愈来愈深,烟雨浓厚起来,消融了欸乃的桨声。我们吃尽面前的小点,都有了些微的醉意。到了回程的时间,又有一拨木船摇曳着驶来。
时间会收割一切。所有伟大的东西在时间面前都会显得卑琐和渺小。我不知道秦淮河的繁华会流转多久,但它肯定会在我们的生命流程里留下印记。
4月于南京
三、南行流水
下面您将看到的是我一次南行的流水记录,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叙述方式。可我觉得这是一种比较轻松的方式。所以我--一个不太老练的作者,冒险决定使用一次这样的方式。
十二月二十四日,是一个年轻人狂欢的日子,我因为一件要紧的事突然决定南下。甚至没来得及和家人打个招呼,我是在火车上打了个电话,然后火车就咣当咣当地驶离了车站。这时我的心情的节奏是急促的,远比刚起速的列车要快,因此给我造成了些许的别扭和不适。时间是下午四时,天气预报愈来愈准确,天气真的和预报的差不多,温度在零度之上,人的舒适度是五级,空气的质量是良好。阳光照在冬眠的麦子叶面上,淮北的田地里这时空无人迹。随着列车的加速,我的心情反而慢慢安静下来。我看到车窗外,一大群山羊被农民赶上了那条省级公路,羊群大概有几百只,蔚为壮观。羊群的对面及后面都有车辆驶来,我看到有的司机把头伸出车外。因为我坐的空调车是密封的,所以我听不到羊群的叫声,也听不到司机在说些什么。但我能肯定司机是在骂人,司机的态度让我瞬间不假思索地把同情送给了那个农民。时间是四时三十九分,这时的车子的速度已经是很快的了,所以羊群很快被抛在了身后。我把头扭转过去,我看到那个农民,就象是在指挥一场战斗的将领,又象一个在舞台上演出的乐队指挥,汗流满面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或者指挥棒。而显然那些战士或乐手由于受了前后车辆笛声的夹击而十分的惊慌失措。火车仅用了一两分钟的时间就把那场战斗甩得无影无踪,我已无法观摩到那场战斗的结局。可是在我的想象里,那位农民是个胜利者,他正在把羊群赶到了家中的圈里,并且给它们撒上一抱散发着香气的干草,然后接过妻子送上的一碗热水,咕嘟咕嘟的一气喝下,他的沾了一片草叶的粗大的喉结在上下的跳动。这时他可能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些汽车的咒骂。
从五时二十五分开始,我的手机开始频繁地响动。是一些我喜欢的或不十分喜欢的人发来的信息。这提醒我重新记起了这是一个节日,一个引进的并且迅速本土化的节日。我是从去年的时候喜欢上这个节日的,这并不能证明我是多么的媚外或对时尚与流行的敏感,事实是我是一个十分落伍的人――我喜欢这个节日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喜欢上了这个节日的气氛。在这一天,人们喜气洋洋,相互祝福,年末的快乐会溢满整条街道,让人放松绷了近一年的神经或忘却一些不愿记忆的事情。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快乐,而人又是一种多么容易受到感染的动物啊。于是在这样的情绪下我陆陆续续地回复了一些短信,也借以打发寂寞的旅途。这时车子在经过一个镇子。镇子的建筑多是一种灰色的两层楼房,墙上有很多白色的标语。我看出来这些应该是新刷的标语。因为这些口号是上面刚想出来的,最多不会过一个礼拜的时间,我惊讶于这个镇子的人对于政治的敏锐。镇子在向后远去,象翻书一样。在咣当咣当的运动中我感受到了时间的流动,也感受到了空间的凝滞以及时间对空间的抛弃。阳光慢慢地柔和起来,在柔和的阳光下,一对母女从一个林子边的道路上经过。树木的叶子早已斑驳焦枯,使林子显现出颓败的迹象。母亲和女儿依偎着前行,让人回想起童年的温暖。一条褐色的狗从母女的对面经过,那条狗对着母亲狂吠了几声,狗的主人,跟在狗后面的一个儿童对着狗踢了几脚,可是踢空了。当他们交错而过时,女儿对着儿童露出了笑容。这时我突然产生一个古怪的想法:这个孩子和那对母女,他们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他们会不会在这个节日里狂欢呢?一个中国著名的村庄的牌子映入眼帘,在五时五十五分的时候,列车驶过了凤阳,但没有停止行驶。
到达南京时,已经在晚上的时间。在这里列车将作沿途最长时间的停留,可能会在这里补充一些水和食品等物资,而在这个站上车的人也会是这趟旅行中最多的一次。南京的节日气氛特别的浓厚。因为我看到路边很多商店上喷出了节日的图案,图案大都充满卡通的色彩;街道上金辉四溢,彩灯闪烁迷离,一个个身着盛装的老人模特立在商店的门口;一个小孩被她的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的头上戴着红色的帽子,手上拿着一个彩色的气球,可孩子的眼睛依然被橱窗里的玩具所吸引,热切的目光迅即淹没在涌动的人潮之中。南京是一个文化特色比较浓郁的城市。它就象一个分水岭,将北方的农业与南方的工业泾渭分明地分隔开来,让我在二零零五年年末的这天晚上的八时,亲身感受北方的粗旷与南方的精致在这里的瞬间交流。后来我听说这天晚上,南京的酒吧饭店人满为患,不是提前预定,是根本找不到吃饭的地方的。当然这是我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的信息。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我跑到车门口吸了两支烟,又利用这段时间打了几个电话。其中最重要的是给一个南边接我的人打的,向他通报了我的位置和可能到达的时间。终于在二十分钟后,列车在嘈杂中又一次的启动了。
天色完全的黑下来,黑暗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凭着记忆猜测沿途的城市和农村的大致位置。苏南的城市都是千篇 一律,精巧而发达的那种,它们交错着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看到了一座灯光辉映的大桥,以及躲在大桥的栏杆边亲昵的恋人;看到了晚上下课的学生,夹着书本吵闹着走在路边;我看到了河流,车子经过了河流,经过了常州、无锡、苏州,经过了无数的在夜里看不清楚的农村。可我能感受到这些农村的温馨存在,因为它的胸怀是那么的广阔,列车在它平坦的胸怀上驶过,让我的心得到了安宁和温暖。
上海是我的这趟旅行的目的地。在到达目的地前,这个狂欢的节日行将离我而去。我不知道这趟旅行除了那件要紧的事情外,对于我的生命行程还会有什么意义。我做了次时间和空间的过客,匆忙的开始而又匆忙的结束。在夜间十一时五十七分的时候,我终于对这次的南行以及在南行期间出现的节日失去了兴趣。“Ontheopenroad”,我对自己说,这是你的宿命。
摘棉散记散文
利用国庆假期摘棉花,是我早就“预谋”好的。原因有二:一是需要从妹妹那里拿点儿棉花做网套,白拿不如帮着干活;二是好些年没有踏实在农田里干活,有点儿想的慌。都说要接地气,在农田里,能接到真正的地气。于是,放假头一天就往妹妹家赶。本来前一天就能赶到,因为国庆那天上午参加一个无法推托的活动,只好推迟。
一当目光接触到开满白花的棉田时,是欣喜着有点小激动的。想象着几天之后,棉花摘完田里的干净利索,喜悦之情油然而生。但是这种喜悦很快被腰酸所吸收、被困顿所覆盖。开始还以为自己多能干呢,连妹妹她们让我坐小马扎上的照顾都不屑一顾;可能没过半小时,我就不得不吞回自己“没事”的表态,一屁股坐在了马扎上。倒是原来记忆中棉壳棉枝扎手的情景没有很快重现。
早晨8点过迎着初升的太阳一直摘到12点多才收工,我的收获是一蛇皮袋零一点,约摸20来公斤。按当地摘棉人工费每公斤2元计,我的劳动价值约有40元钱。我对自己摘棉开始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中午稍事休息,3点多点儿开始摘到日落西山月光顶头的7点45分,收获跟上午差不多。一天下来,即使是坐着,最受累的还是腰。
我的感觉肯定比她要好。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农事,第一次参加农业劳动就是一顶比较熬人的摘棉花,对她似乎是一个下马威。她上午的进度还好些,从下午起就渐行渐远,能有我的一半就了不起。晚上躺下,她说腰酸屁股疼。我想不明白,摘棉花与屁股的关系到底在哪儿。后来分析,她从来没有这样劳动,所以只要是联系着的身体部位,都会发生反应的。
对于从来没有下田劳动过的人来说,摘棉花算不上重,只能说是晒与熬。早晨9点多开始阳光就把后背烤得火烫——我们是背着太阳干活的,这种光芒一直能延续到下午5点多。这对在小城里上班都要涂涂抹抹戴遮阳帽打太阳伞的人来说,可以说是最要命的。熬就不用说,时间在哪儿摆着呢。露天地里不停地动作将近10小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二
一边摘棉花,一边说说话。不想说话了就在脑子里想。妹妹说过去家里要织布,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些木制机器去了哪里。我说那种织布机早就被拆开烧火了。这时候,我眼里出现了那个春天,父亲把奶奶和母亲纺了一个冬天的线一支支拉到织布机上开始织布时的情景。那是多么高兴的时刻啊!机器一响,新衣服就有了希望。虽然新织布不一定能穿到我身上,可能卖了换点儿生活用品,可能只给经常出门在外的父亲做一件新的,而把他的旧衣服重新裁剪后给我们穿,但我也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我的织布裤子膝盖部位已经露肉啦。
我的耳边会响起伴着奶奶咳嗽的纺线车的好听的“嗡嗡”声。奶奶把弹好的棉花絮成一个个白白软软的“棉条”,随着左手摇动纺车,右手的棉条便魔幻般地被抽成了一条细细的白线,在棉锭上缠得紧紧。
我还会听到“嘣嘣”作响的弹棉花的声响。弹棉花是父亲的专长。家里有一只弹花弓,跟弓做伴的是一只像哑铃样一边棰头有个拨槽的木捶。被脱了棉籽的“皮棉”,经过这样一个家伙的'弹拨,立刻就成了更加洁白更加轻盈的棉花絮了。这样的棉花可以直接絮被褥、棉衣,也是纺线的基础棉。
小时候对于一切大人干的事情都十分好奇,站在边上看着看着就蠢蠢欲动,那个都想试一家伙。我的想法并得不到大人的支持,因为我的力气与技能都无法支持他们放心地让我做某样事情。小孩子的心情大约都是一样,越是不让干的事情,越想尝试。于是,这些纺织中间的每道工序,都被我在奶奶、母亲和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干过了。虽然每次被发现都免不了被责备,但再看见大人随心所欲地把棉花变成棉絮、棉线、棉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手痒。最让父亲责备的就是织布了。我手里没劲的几次来回穿梭,往往让整匹布变得残次。至于纺线,那在母亲、父亲和奶奶手里灵活自如的动作在我手里总是那么生硬地抽不出细而匀的线,只好在抽出一截之后被迫放下。弹棉花是父亲最看不出来的事情,然而由于那笨重的弓和棰到我手里已经变得更加沉重,所以我也只能浅尝辄止,能听到“嘣嘣”声从我手下响起而已。
三
从早晨的露珠里开始,到月上树梢的回潮结束,摘棉花就在这样看似不同又像回到原点的情景下循环往复。摘棉花,讨论与温暖有关的事情,最为恰当。
“如果是冬天摘棉花,肯定不会冷的。因为想到棉花,就是暖和。”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幻想大于现实的城里人说的。
“嗨,这才是乱说呢,天一冷,连手都掏不出来,还哪有功夫能暖和。”我还能记起小时候跟着老师到某生产队里摘棉花的场景。那是进入冬天了吧,手真掏不出来,胡乱把棉铃捡到筐里就算不错了,哪儿还能管干净不干净。现在摘自家的棉花,一片干叶都要想法捡出来。
话说回来,摘棉花还真能想到许多温暖的事情。比如看着母亲用新棉花絮棉袄,那是冬天幸福死的事情。因为一般情况下,都是旧棉衣拆洗了后,把已经僵死成团的旧棉絮一点点撕开在阳光下晒晒,再絮进去。那年我接到招工通知后,父母最先做的事情就是为我做一套里外三新的被褥棉衣。那衣服我穿上后热得直冒汗,这才知道为什么过去寒冬腊月棉衣穿上不管用。
我还会想到小时候每个冬天奶奶给我的温暖。那个堂屋炕上的被窝,无论我多晚回来都为我留着一炕的火热。那与棉花无关,但与每个冬天都离不开拾掇棉絮的奶奶有关。
用我粗大的手指摘下每一个纤细的棉朵的时候,我都会心一笑。手指的黑与棉朵的白,截然不同的两种世界两个天地。但它们不可避免地碰触在这里。不单是我的粗黑手指,摘棉乡亲们的手都只能比我的更粗更黑。但这洁白,又都是他们所创造。这里面蕴含着一个什么道理呢?
还有这绵软与坚硬。棉花藏在每一个坚硬的壳里。壳用它的锐利保护着它。人用他的粗砺种植又摘取了它。它绵吗,似乎毫无疑问。哪朵棉花不是柔弱而软绵的呢!但它却能抵御最严酷的寒冷,它是让猿走出原始成为人类的重要标志:人知道穿着衣服避免暴露、懂得羞怯了!棉作为原料,据说能造出最好的炸药,真是不可思议:如此无筯无骨,还能强悍至极?
棉花当然是纯洁的象征。天下自然中最洁白最普通的物品,没有比棉花更容易见到的了。见到棉花,就能马上感觉心灵与它衔接、灵魂跟它私语、感情与它交融。天下没有如此更单纯坦白简易的东西了!见到它,生活里的许多烦恼不快,立刻会烟消云散。
如棉,在阳光的青睐里滋长;如棉,从木质里吐出棉香、绽出芬芳;如棉,从土地里长出温暖,生出暖芒;如棉,软硬兼修、凝集慈祥。
四
跟棉花对话,不得不说到种棉这件事情来。在我的记忆里,乡亲们大面积种棉有20来年了。这些年,有辛苦,也有甘甜;有开始的喜悦,也有最近几年越来越没有什么好收成的苦恼。
“今年的棉价又不行,听说才6块多钱。”
“那不就赔了?”
“可不是。雇人摘下来就支出去2块,还不算管吃住行。不管摘多少,雇请一个人给400块的路费。现在的人是越来越雇不起了。”
“那就种不成了。”
农民的生产劳动是算不得账的。如果都细致地算一遍,可能没有一个愿意种田。因为除去种子化肥农药地膜水费,所剩无几。至于本身的劳动付出,简直卑微到了极点。
价格上不去,农民无可奈何。
说起过去那些年棉花市场的纷乱,价格到十几块钱、人工费用不高的日子,好多乡亲都喜上眉梢。但那也是毁坏了棉花市场的时候。说某地农民买棉花,往里边倒水,有的贩子把棉花收了再出手,赚的就是加水的钱。还有的往里边掺石头。
现在没有这样干了。收购把关严格了。大家也不用费尽心思弄虚作假了。
仍然是制度塑造人的道理。一个坏的管理制度,让所有种棉人都变成了利欲熏心的骗子。有了好的制度并得到认真贯彻执行,大家都成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五
摘棉花不能不说是件很纠结的工作。不重又不能说不累。说累,似乎每一次碰触的都是感觉不到分量的一朵,或者只是一朵中的五分之一瓣。一下,再一下,一株,下一株;挪一下袋子,再挪一次……没一点技术含量、没一点利落神速,只能这样简单地重复。“简单的事情坚持下去就不简单。”摘了几天棉花,不简单吗?还是很简单。只是多少感悟到,这样的简单很舒服,这样的劳累很值得。因为3天之后,开始窜到身上的疼困都渐渐消失。而且胃口极度地好,没有一点过去常常感觉到的吃了胃不舒服,甚至无论什么时候吃怎么吃,都没了反应。
坐在棉田里时间过得飞快,以至于没干过农活的她都感叹:“一干活,时间就跑得快。”这肯定是与在家里坐在沙发上过几天假期相比得出的结论。有时候无所事事,好半天吃饭的时间都不到。现在坐在田里,埋头往前,一忽儿就是半天,一忽儿太阳下去月亮上来。时间的神奇同样不离劳动者的左右,它让人感觉时光珍重,劳动有价。
除去半天雨老天让我们休息之外,整整6天摘完地里的头茬棉花给我留下的最大的启示就是,没有干不完的活。当然,也给从来没有经历过田野生活的她一只手臂上留下了一片发痒的晒伤。
“没什么,明年再种,我们还来摘。”她的口气历来比她的实际能力要强。不过,有这样的精神,已经完全走出我的预料。之前我的设想是,她每天能给我们做好饭就不错了。现在看,我对于别人的奉献与牺牲精神,仍然估计不足。
要问我想不想再摘棉花,我会说,种下了就来摘呗。但我回想起来,仍然对这6天的劳动心有余悸:天天早起晚归,确实劳累无暇。
好在,每一时刻都有与棉花的对话。
10月9日
致敬棉蓬散文
对于故乡的想念,最是在秋天。秋天仿佛是一抹薄凉的风带来的,感觉明媚晴朗的天空离我们更高更远,那云朵也变得像纱一样柔美轻薄平淡起来。此时的田野,庄稼已经成熟,金黄的玉米,透着傲气;摇铃的豆子,透着内敛;沉甸的谷穗,透着谦虚;剔透的葡萄,透着晶莹。这世界一夜之间就被满目的金红、橙黄、苍绿以及枯白所代替。在蓝天白云下,煦暖的秋阳涂满了无法言语的诗情画意,让人心里倍感无限的满足与惬意。更让人惊喜的是满山尔洼随处可见的棉蓬,它们全身红艳艳的,以无比的热情让你禁不住驻足,并仔细品味一番。
棉蓬是一年生草本植物。茎竖立,圆柱形。叶互生,叶片线状披针形或者条形,最高可长到50厘米。花极小,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果实呈卵形或圆卵形,8月底成熟。
棉蓬在我的家乡陕北广袤的黄土地中最为普遍。它喜沙耐旱,生长在路旁、沟底、崖畔、田埂。春夏遇上好雨水,随风乱跑的种子破土而出,长得蓬蓬松松、绿茸茸的,很是茂盛。黄土因有了棉蓬铺上了一层绿茵茵的地毯。秋季,棉蓬熟了,枝叶变红,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被棉蓬染红了的山峁子真是一道壮美的风景,尤其是太阳西沉,将要降到地平线下,金黄的太阳、赤红的晚霞与棉蓬的红色交相辉映,整个山疙瘩泛出迷人的光晕,构成了一幅别样的油画。这是棉蓬一生中最丰饶的一刻,是生命的极致美,美得让人心醉。置身其中,你会觉得这红彤彤的棉蓬好像是火炬一般,在空旷的沙漠上燃烧,越烧越旺,最后竟分辨不出是天空映红了它们,还是它们映红了天空。我每次下乡途中看到山峁子上那一片片红色的棉蓬时,沉寂的心就会沸腾起来,全身充满了火热的力量。我每次回老家,都要把目光停留在曾经搂棉蓬的山地,时光的影子仿佛如影随形,一种熟悉、亲切而又沉重的感觉,便会油然而生。它促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了少年那个非常的年代,那种苦难的生活。
那时,人们的生活普遍困苦,物质极度匮乏,几乎能吃的野菜、树叶都尽数纳入饥肠。就在人们无比绝望的时候,有一种野草——棉蓬映入了人们的眼帘。它是大自然馈赠给人们的最不起眼而又颇受欢迎的果腹野粮。当大地红起来的时候,人们争先恐后地去搂棉蓬。先搂自家房前屋后的,再搂田埂地头的,最后才能搂生产队的。集体的棉蓬不是谁想搂就能随便搂的,要统一时间放搂。记忆中有偷搂棉蓬被生产队罚扣工分的,有抢搂棉蓬闹矛盾纠纷的,有偷别人搂下的棉蓬导致大打出手的。搂棉蓬多半在夜间或天亮时进行,主要是考虑这个时间棉蓬上有露水,潮气大,籽粒不容易脱落,枝叶也不易被折断。特别是有月亮的晚上,月光如水一样的倾泻,一切都笼罩在这静谧的朦胧之中,夜风带着泥土的芬芳,温馨而湿润,一群朴素的农人拿着锄头在广阔的大地上挥舞,听锄头与大地相交的“蹭蹭”声,还有蝉鸣声声,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听起来竟也那么亲切温暖。大自然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妙与神奇,一丝一丝,一点一滴,都见证了人与大地的相融亲近,也记录了父亲与我苦难的历程。遥记的,我和父亲经常天不亮就出发了,跑到很远的地方搂棉蓬,因为周围的棉蓬被搂完了,只有远一些偏僻一些的地方才可能搂到。时运好些,便可多搂些;时运不佳,就会空手而归。承蒙老天爷的眷顾,我们大多还是满载而归。我们将搂下的棉蓬,垒成一沓一沓,又一背一背地背回去,在场上堆成一座座小山,等待自然风干。每每这时,父亲悠闲地抽着老旱烟,脸上充满了笑意,拍着我的脑袋说:“娃娃,这下就饿不着了”。是的,这种平凡的野草给苦难的穷人带来了希望,看着小山一样的棉蓬垛,听着连枷声声,村民们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就连平时饿的直不起来的腰板也挺了起来。
棉蓬黑灰色的籽粒饱满而又粗糙,犹如芝麻一般大,可食。这在清代文人刘震元的《香山三蓬记》中有详细记载:“棉蓬,其子大于水蓬,形似胡麻而小黑。食之之法,始少济水以碾,多淘以水,晒干磨面,可蒸食。”从中我们可以知道,棉蓬是老百姓饥荒年代的'一种主要食物。其实,要食用棉蓬籽工序还是很复杂的。首先将搂回晾晒风干的棉蓬用连枷反复敲打,直到籽粒全部脱落。然后将尘埃杂质在轻风中抖落去除,留下了沉甸甸的籽粒。再将棉蓬籽在水里长时间浸泡,这样苦味就会减少许多。等浸泡好了,将洗好的棉蓬籽晾晒至半干,用赤脚踩去棉蓬籽粗糙的皮,以便日后吃起来口感好些。最后将踩好的棉蓬籽淘洗若干遍晾干,用石磨磨成细粉,蒸成窝头食用。由于棉蓬籽加工成的细粉粘性差,蒸出的窝头常常是缺乏精气散不成形的,往往要加上些玉米面,当然加上些谷子、糜子或豆类,蒸出的窝头口感就更好了。尽管棉蓬籽做成的窝头又黑又苦,但它能实实在在地填充肚子,可减燃眉之急。吃了它,尽管排便难,需要用树枝掏便,但它却是成千上万贫困农民苦痛中的希冀与幸福。同时它也是拯救无数牛羊的好草好料。棉蓬用它造物主的宽爱与力量书写了一部民族的苦难史,也把守望与美好恩泽给了后来的人们。
如今,搂棉蓬的年代结束了,吃棉蓬窝头的日子已一去不复返了。然而,每个从那个特殊年代走过来的人,都会有类似的人生经历和生命体验,许多人忆及当年的情景,都会感慨万千,甚至是潸然泪下。棉蓬这个充满着原汁原味的野食,至今仍散发出它泥土的气息和芬芳,经得起咀嚼回味,更经得起沉静思索。我虽然没有经历过1959年至1961年的三年自然灾害,倘若自己早生几年,岂不是要深陷于耳闻中的祖辈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饥馑泥沼之中?好在有棉蓬充饥,帮我度过了那个特殊的年代,否则,莫说读书进城警察,舞文弄墨入仕,恐怕早就是一位赤膊上阵、躬耕于垄亩的田舍汉了。在今天,我们每个人都很难体会到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由今思昨,我们理应感激这个让我们丰衣足食的时代,再也不用为挨饿烦忧而疲命了。我们更应该感谢经年劳作在田间地头的父老乡亲,“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粮食从他们的指缝间,源源不断的流入我们的食管与胃囊。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尊重他们的劳动呢?我们还能作奸犯科无节制地浪费粮食吗?《管子、王辅》云:“天时不详,则有水旱;地道不宜,则有饥馑;人道不顺,则有祸乱”。目前粮价不稳,世界上还有大约十亿人在忍受饥饿,你我身处在这个艳阳高照、仓廪如山的时代,千万不该忘记那个吃棉蓬艰难度日的昨天,更应该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恒久不变的道理。
“塞上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如今秋到陕北高原,又是棉蓬红了的时节。在我的一再邀请下,妻答应与我一道回老家看棉蓬的景色。望着一簇簇、一片片、红艳艳、红丹丹的棉蓬,妻兴奋不已,她说她从来不认识棉蓬,也从来没有看到在陕北这块黄土地中有这么祥和而温暖的风景。散步中我将棉蓬籽揉搓在手中,给她讲关于棉蓬的许多故事,她说棉蓬的故事很感人,但她从来也没听过。我又对她说我想写一篇关于棉蓬的文章,她略有沉思地告诉我,现在的人包括她都不清楚棉蓬是什么东西,关于棉蓬的记忆好像也消失殆尽了,你还是别写了,写了许多人也看不懂或不愿意看。而在我,红色的棉蓬已凝成一个无可替代的符号,一道璀璨夺目的美景,一种艰苦奋斗的精神。就在这美丽动魄的烂漫中,田野到处弥漫着一种不可言传的氛围,感染着任何一个从那个年代和棉蓬地中走过来的人。那情结,无论在思想上还是骨子里,早已不是季节的更迭和生命的轮回,而是一种精神的家园。在棉蓬红了的时节,品味欣赏棉蓬,就是回忆故乡,遥想亲人。当年,是棉蓬帮助无数个贫苦农民聊补无米之炊度过了许多个灾年荒月,又是这苦涩的棉蓬窝头让我们这些农民的孩子为了曾经的梦想外出艰难的打拼。尽管今天都市生活那样光怪陆离,无论人心怎样浮躁麻木,不管现代文明如何日新月异,我们要像棉蓬那样,脚踩大地,踏实生活,无私奉献,化腐朽为神奇。我要把我的爱写在大地上,我要为红色及红色的理想呼唤,更要为理想的实现增添绚丽的色彩。我不能遗忘棉蓬这种野草,它们高尚的灵魂,已经嵌入了这片神奇的黄土地,它们所创造的伟业,无法用语言凝练概括,尽管如此,我还是要为它们写下这篇赞美的颂辞,以示今人。倘能使今人有所感悟,则善莫大焉!让我们举起一生的挚爱和固执,守望棉蓬,向棉蓬致敬吧!
棉船,斑斓的江洲优美散文
三月的彭泽棉船是金色的海洋,铺天盖地的油菜花,在阳光的温暖下欣然开放,一望无边的金色,与蓝天接壤,与江水相连,与春光晖映。春的季节,美到极致的江洲,吸引了无数游客踏春而至。
春光里的长江,微风轻拂着绿水卷起层层波澜,淡淡的薄雾,朦胧了对岸的江北,朦胧了远去的货轮,给美丽的江洲涂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初登轮渡,江水颠起横行的渡船,人也随之起伏。跃立船头,任江风扑面,心,随着起伏的波浪澎湃激动。凭栏举目,形色各异的船只划破平静的江面掀起层层波浪,在阳光下泛起朵朵耀眼的粼光。侧目炮台山,雄狮般地扼据在长江南岸,日夜守护,保卫着往返船只的平安。
渐近,前方的江洲犹如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平躺在长江中央,硬生生地将长江之水南北一分为二,绕过江洲,在炮台山前合二为一,气势汹汹地向东奔去。
登上江洲的堤岸,眼前一片开阔。青葱的麦苗,犹似热情的江洲人为迎接远方的.游客,在春天里刻意铺下的一方绿茵毯。
崭新的春色,翠绿的麦苗,引得游客不顾一切地飞身扑向麦田。爱美的女游客更是迫不及待地溶入自然,在绿茵里展弄风姿,诱得过往游人驻目欣赏。
远处,金灿灿的油菜花,在明媚的阳光下昂首怒放。徐徐江风轻拂着油菜花,涌动起层层金浪,不时散发出阵阵芳香,诱得游人闻之欲醉,心生向往。
或是心怡花海已久,或是花香诱人,如此美丽的油莱花就在眼前,兴奋的游客个个伸出双臂,奔向油菜花的怀抱。情感丰富的女游客,更是恨不能化着彩蝶,腋生双翅,在花海上起舞,在春光下翻飞。
身陷花海,看眼前金浪涌涌,听蜂儿喃喃自语,如痴如醉。仿佛面前的花海是一匹黄绿相间的彩缎,在春姑娘的精心编织下,披在长江中间这块宝岛上。
美丽的江洲,迷人的花海,引得无数游客为之倾情。
观赏间,不时有道靓丽的风景线吸引人们。不少聪慧的女子,一展婀娜的身姿,喜欢一袭青纱,在金色的花海里翩翩起舞,惹得肩上粉色的纱巾随之飘扬。
花艳姻娇。只一瞥,醉了眼;心生念,醉了人!在奢华的景色中沉醉,沾一身花瓣数朵朵花雨,惹一身花香惬意温存。
细心的游客站在花海里,向南张望,会发现这满江洲的油菜花,极象是精明的棉船人用巧手织就的黄绫,为招引游客,乘春光暖日,家家户户从阁楼里取出来,站在门口迎风抖开,黄绫从门前沿堤自上而下滑落成一片,形成一股巨大的金潮,越过陌阡,翻过沟渠,溢过柳林,一直向前涌去,铺就一方江洲奇景,绣出一处人间奇境。
累了,游客还可以到柳林里小憩,顺手扯一把少见的马兰菜,随意摘一束野生的篱篙,带回家做成美食与亲朋好友们分享。
乘兴,也可以到江边走走,欣赏春江碧水的优美景色,观看江风吹过沙滩,河沙起伏的柔美色调,感受棉船花海别样风貌。
秀美的棉船江洲,光彩照水,波浪惊沸,花海奇秀独特,气势磅礴。江水夹洲而流,滔滔东去,江岸长堤绿柳,江中船舟笛鸣,无限风光。
没有山峦遮挡,不依梯田层次映衬,没有野花争芳,以一色金黄胜却百花万紫千红。
三月的棉船,美丽的江洲,花海香了春风,醉了游人,留下了美梦。
永不褪色的棉绸裙优美散文
前几天,我特意到布市扯回来几尺花棉绸,亲手设计制作了式样老调却又令我怦然心动的大罢连衣裙。
尽管时下各款衣裙早已在各大百货商场亮出俏丽的身姿,可记忆中那条鲜艳的棉绸裙。还时时常飘在我的梦里……
上小学时,我既是班里的文娱委员,又是学校少先队大队长。经常性的文艺汇演,老师总要我们穿裙子。我家没有,只能向邻居小梅家借。无奈之下,也曾在家翻箱倒柜过。可结果,衣服散落一床,却连半条裙子的影子也没找着。那时,我幼小的心灵里便形成这样一种错觉:穿裙子,是别人家的事儿,与我无关。
那个夏季,我感到特别炎热。那以后,我不再对裙子存半点奢望。
小学三年一期,学校新调来一位老师,担任我们的大队辅导员。与别的老师不同的是,她的裙子特多,三天两头地轮换穿,给整个校园带来一丝清爽。课间休息时,我总爱怯怯地躲在离她办公室不远的地方,看她进进出出,不为别的,只为她身上那条美丽的裙子。微风吹拂的日子,那份渴望尤其强烈。
家境并不宽裕的我,从不敢向妈妈提出半点穿着方面的要求。可我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妈妈,妈妈却聪明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好孩子是从不跟人家比吃穿的。”说得那么轻巧,可我分明瞥见了掩藏在妈妈眼里深深的无奈。
不知怎的,棉绸布在那个年代特别受到青睐,似乎所有的纺织厂只会生产棉绸似的。它质地柔和,手感滑爽。我有意无意地感觉到:女孩子喜欢花棉绸裙,男孩子却偏爱深蓝色的棉绸裤,就连老人们大部分的夏装,棉绸也是首选的布料。
第二年夏天,爸爸从省城给妈妈捎回了几尺棉绸。邻居家的阿姨们知道后,特意赶了过来,一个劲儿地用手摸了又摸:“哟,还是上等的棉绸呢!多少钱一米?下次也给咱们捎几块回来。”从她们羡慕的口气中,我早就掂出了料子的不俗。再说那颜色:淡蓝色的底子上点缀着朵朵白云。别说是穿在身上,看一眼都会感觉凉爽。妈妈把棉绸折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橱柜里。趁妈妈不在的时候,我就关起门来,把布往身上一套,在镜前比来划去,再故作一气夸张的笑容,心里就别提有多过瘾。来回折腾几次,很是平整的一块布上竟留下了累累皱痕。
每天放学,我总要经过媛淑阿姨的裁缝铺。铺子里挂着的各色衣裙,老是吸引我的视线,但我却从未进去过。心里只有一个概念:穿裙子,那是别人家的事儿,与我无关。
可是有一天。我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媛淑阿姨的衣架上有条裙子的花色居然与我家那块料子一模一样。这,决不是一种幻觉,那颜色对我而言,早已烂熟于心了。
我立即在铺门边停了下来,可还是没有进去,怕媛淑阿姨给我尴尬。回家了,也不敢问妈妈,害怕迎面而来的一次“老调重谈”。
我多么希望铺子里那条裙子能早日消失,好让我尽快解开空虚令人烦恼的疑团:到底是谁的.裙子?
当那条裙子真真切切地套在我身上时,我却十分惊异于妈妈的细腻与敏感:她是发现棉绸上的折皱后才作出决定的。穿连衣裙去上学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儿。那天清早,我压根儿没想岔近道,而是沿整个石板街绕了大半个圈后才到学校。我故意放慢脚步,悠悠然地走着,从眼睛的余光中分明晓得有人在欣赏我的裙子。那种优越感和得意的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不知是裙子颜色格外赏心悦目,还是她们从未见我穿裙子时的模样。刚到学校,同学们就叽叽喳喳地围拢在我的周围。一时,我成了班里“焦点人物”。。
穿裙子的日子我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把裙子弄脏弄破。放学回家第一件事,总忘不了把裙子换下,齐齐整整地摆放在床头。
在我单调的童年生活里,这条花棉绸裙曾经赠予我的不仅是快乐,还有那无尽的希冀……
上大学那年,外婆来我家要一些碎旧布做鞋垫用,其中就有我那条褪了色的花棉绸裙。我总是舍不得给她,尽管外婆一个劲地说:“你都长这么大了,昨还能穿这么短的裙子?”
是啊,它也该退休了。
可记忆中那条美丽鲜艳的花棉绸裙,至今还时常飘在我梦里……
给老公读昨天写的小文《等你的四季,诗句成行》,读到点燃煤球炉子,他那个劲地笑啊:“点炉子,满头满脸的灰啊,这儿黑一块,那儿黑一块。还有,还有就是调皮的捣蛋鬼们故意把炉子闷灭了,让教室里乌烟瘴气,他们就一边偷着乐去!”
每次说到炉子,我就会想起妈妈的那件大棉袄,蓝色条状平绒的外面,里子是浅色的碎花棉布,款式极其简单,但却是妈妈的陪嫁,一直压在箱子底,她舍不得拿来穿。
我上了初中,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差,我也没有其他可以御寒的棉服,妈妈就把这件衣服送给了我。从家到学校有六里路,我每天步行去上学,有了这件厚实的衣服,我竟从来没有冻过手脚。
记得那是一个下雪天,中午我没有回家,还有十几个同学,我们都待在教室里,有两个男生特淘气,他俩拿着夹煤的铁签子,在炉子里烧热了,一会烫一下木制的凳子腿,一会烫一下课桌的角,后来好像觉得不过瘾了,就在教室里举着那烧红的铁签子“招不招,不招可要动刑啦!”“快闻闻,哪里烧了,有烧焦的布的味道啊!”有同学喊着,“哎呀,这怎么办啊?”看着被烫的两个洞,边缘还有烧焦的印子,我心里不舒服极了,因为那是妈妈的宝贝。后来,那两个破损的洞让妈妈用丝线缝上了,两朵淡紫色的小花,一朵含苞待放,一朵开的正艳,较比以前那只是单调的蓝色,多了生动和灵气。
那件棉衣我一直穿到初中毕业,冬季里,同学们都炫耀着自己各色各样的新棉服,但我从不羡慕,我只爱这一件,因为那件蓝色的棉衣上有妈妈的味道。
十年信仰,质朴为真散文
一、文章起于琐事。
前些日子,隐居芮城期间,由于吹空调过度,加上兄弟来访,膳食失衡,最终导致身体发虚,感冒头昏。夏季感冒最为烧脑,如若不及时医治,总有恍恍惚惚之感,一整天都干不好事情。为此,我就近选了一家公寓附近的中医诊所打算让大夫给我打个针开个药。
诊所的主人是一对年过古稀的夫妻。当我走进里面时,看到诊所男主人正在与棋友下棋,忙得不亦乐乎。女主人则在柜台忙着手边的活计。当看到我进来时,女主人一脸慈祥地用纯正方言问我哪不舒服?我赶忙把我症状告知她。随后她便拿出体温计让我量一下体温。
几分钟后,我突然听见女主人叫我:娃,量好了没有?不知是这里的方言还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缘故,她对我的亲切令我欣慰无比,病魔似乎也一退千里。接下来便是诊断病情了,非常少见的是这家店居然用把脉的方式来诊断病情。而今信奉中医的人已然不多,更别提号脉就诊了。我个人对老中医有一种莫名的崇敬,虽然把脉被视为跟不上潮流,但却体现着医生的妙手回春的本领与中华医术的博大精深。
到了抓药结算时,我看见这家诊所沿用的依旧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诊所的抓药习惯,用白纸将所需药片包好嘱咐我一包是一次的用量。问及价钱后,女主人打了打算盘,细声说,14元。我的心又一次被打动。在现代化的今天,科技引领时尚,改变人的生活,而这家店面为何要执拗地留恋着旧物呢?或许是他们习惯了传统技艺与工具。与其说习惯,倒不如说缘于心中的情怀吧。任凭时间飞逝,心中的情怀却始终保留着……
二、回忆源于信仰。
曾经说过,我无故留恋初二的一段时光。留恋之情讲不清道不明,很是让朋友费解。后来遇见芮城后,我以为我留恋那段时光只是为钟情芮城做铺垫,其实这是主观的解释。遇见芮城虽然在那年算比较有意义,但一件事情毕竟不能概括三百六十五天。那么,到底是什么牵动着我的惆怅呢?
姑且将之搁浅,先来说说我记忆中的初二吧。初二当年,生活其实并不一帆风顺,老师错怪过我,与同学闹过别扭,差点离家出走……尽管如此,但当时我却并未被击垮,反而自诩为“阳光下的绝缘体”,这个网名曾经用过一段时间。其实人的`乐观都是伪装的,之所以会波澜不惊,是因为当初的信仰支撑着我。这个信仰源于一个女孩,算是初恋情愫吧。纵然全世界不信任我,她却会待我如故。纵然会无限悲伤,一念想起她,便心若向阳。虽然现今这些话挺起肉麻,但却是当初真实写照,谁没个青春呢。
当初的我已然接触到电脑游戏,而且乐此不疲。可怪异的是每当我回到河津老家之时,看到家乡人们朴实归真的生活时,刚被网游占住的内心又飞回大自然。那时起,就有点向往小环境里的学生生活,总觉得那里有动听珍贵的故事,那里的生活不仅仅只有网游。加之遇见芮城县,所以芮城县便成了我唯一的信仰。
三、清流需要常驻。
缅怀过去是因为对现今的不满。准确地说,是对现今的自己不满。曾经的我棱角分明敢爱敢恨,随着时间更迭,性格被磨圆了,真爱也离我越来越远。当初一夜读万卷,而今一页啃万年。新鲜事物的生长牵引着人们的生活节奏,逐渐抹杀着当初的质朴。久居市区,一部手机走天下,苦涩空虚,没有追求。言语里多了些戾气,思想内少了点内涵;处世交往中少了点真诚,生活工作上多了些慵懒……
后来想想,我之所以留恋十年前的初二,亦或是钟爱芮城十周年,无非就是留恋曾经的质朴年华和芮城的质朴水土。虽然求此答案,耗尽十年心血,但大道至简,悟者天成。越是宝贵的道理,其实越通俗易懂。道理虽通俗,求解却不易。
时下,清流成了一个流行语,成为人们的一种向往。芮城的质朴就是我对清流人生的追求。清流的人生本该超然脱俗,与众不同。清流模样我的理解为,笔下有乾坤,生活有格调,讲话有率真,做人有傲骨。而这种清流的性格在俗世是难以培养出来的。周敦颐虽然认为莲花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但绝不代表污水里可以酝酿出莲花的圣洁节操。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质朴的山水孕育出清流的人生自然不在话下。
人生之中总需要一股清流常驻,境遇才会出彩。
四、伪隐者的自白。
中国古代道家学者东方朔曾说过,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是心境高低对待外物的看法。
有能力的人可以借助周围的环境来忘却世事,沉迷于桃源世外,这是指小隐。真正有能力的人却是藏匿于市井之中,那里才是卧虎藏龙之地,这是指中隐。唯有顶尖的人才会隐身于朝廷之中,他们虽处于喧嚣的朝政,却能够大智若愚、宠辱不惊,这才是真正的道家隐者。
隐居芮城一直是我一个梦想。但我的隐居实际上连小隐也达不到,因为我美其名曰的隐居其实也就是换个环境去生活,并未看透世事忘却世情。如果真要定论,应该算伪隐者吧。关于伪隐者,元好问在《市隐斋记》有记载,“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这句话的意思是,言辞是人们用来修饰外表行动举止的文饰之物,身体将隐居,还要文饰做什么呢?是为了求文以显耀自身而已。其实我所谓的隐居与元好问所讽刺的伪隐者的本质既有相同,亦有不同。不同之处在,我的隐居并非为了求名图利,而是为了寻找一片净土来净化慰藉自己的心灵。
五、守护心灵净土。
儿时,我家住在小区后面的筒子楼里,那时虽然食物匮乏,却充满着童年的味道。那个筒子楼里,我和儿时的伙伴嬉笑打闹,骑着小车,无忧无虑。筒子楼里的人大都是进城务工的人,他们贫穷,经常为了早市上的一丁半点毛票和菜贩子斗智斗勇,发挥着嘴上功夫。他们又很大方,当别人送来的好东西时,他们都会挨家送去,逐一分享。他们喜欢捕捉新闻却不喜欢后面嚼舌头;他们恩怨分明却同情难者……
我在那个筒子楼里生活了七年,之后大家都搬到了新小区,有的之前的邻居与我们住在一起,依然肝胆相照。有的虽然去了别地奔波,但逢年聚会如故。后来,那个地方被逐渐改变逐渐扩建,虽然总有人小孩子在现今的筒子楼上刷抖音,也有大人在居住,但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心中久违的童年感觉便如此丢失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城市的一切都在改变着。网咖、迪厅、桑拿屋等花样齐全,但这些新鲜的东西也渐渐地吞噬着我的净土,犹如被丢失的童年。而我心中仅留下的一块净土便是她——芮城。
从20到,钟爱芮城始于缘分,贵在质朴,终于苍老。她已然成为我心中的净土。我一直觉得工作的地方不能称为生活,只能为生存。生活是应该积极地投入生活,热爱生活。而只有在这个天蓝水甜的小城里,我才能本真地活着,抛去所有的头衔与名利,“赤裸”地活着。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隐居吧。
或许在未来的一天,芮城会转型发展,空气不再新鲜,或许有一天芮城将改名换地,或许有一天……无论未来,芮城会发生什么变化,在我心里她的地位是永恒的。因为我钟情的是我心中的芮城,这片净土是我自己的独家记忆,心灵地位是无可比拟的。
缘分有时说来可笑,我五岁,去过除老家之外的第一个地方居然就是芮城。这次的出行虽无收获却为2008年的遇见奠定了基础。2008年的我兴许有些早慧,在寻求质朴的生活时,将遇见的芮城作为向往之地。,为了破解心中答案,我到这里顶岗实习,可笑的是答案追寻未果,却愈发对这里有感情。20的今天,开始实现芮城隐居的梦想,终究探寻出了十年谜题。然而这时,我与这里已经融为一体,再难分离。
芮城,注定是一辈子追求的心灵净土。
爱如棉袜-散文
他七岁那年,父亲在一次工程事故中意外身亡,撇下了他们孤儿寡母。母亲是个坚强的女子,含辛茹苦地独自把他拉扯大。他是孝子也是家中的独子,为了照料年迈的母亲,他娶了她,那年他二十一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她比他小两岁,是个清秀朴实的女子。新婚不久,他就要辞别家人去深圳,打拼属于自己的事业。她爱他,心甘情愿地承担着家里的重担。她知道他是汗脚,临行前,她连夜缝制了九双棉袜给他。当她双眼红肿地将它们递到他手上时,他的心里暖暖的。
刚到深圳的时候,异常艰辛,但他凭着自己的毅力和智慧,从一个小职员做到了区域经理,最后自己出来开了家贸易公司,成绩斐然。于是他买了房买了车,准备把母亲接来享享福。可母亲却不愿意过来,说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喜欢乡村的清新与自由。于是他依然只在过年时偶尔回回家,家里有贤惠的她打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她十几年如一日地细心照料着他的母亲,直到老人离世。临终前,母亲拉着她的手,对他说,这些年来,多亏她的照顾,希望自己去世后,他能把她接到城里,让她也享享福。
他含着泪接过了她的手,点点头。
于是,他把她接到了深圳。在这座现代时尚的都市里,她一如从前那么节俭,亲手为他缝制棉袜。他说,现在可以买很多很好很精致的袜子,不必这么辛苦。她笑笑说,可自己缝制的棉袜是最暖和最吸汗的。他在心里冷笑道,这么土,怎么穿得出去!
夜半醒来,看着她黄瘦苍老的脸,他觉得兴趣索然,幽幽地叹了口气,老了,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怎么就如此苍老呢?
随着事业的如日中天,他遇到了一个蔷薇般娇艳的女孩,于是,他凭着自己的财力和权利征服了女孩。不过,她还是他的妻,只是他们的家已成了一个徒有虚名的空壳。他和女孩却浸泡在了充满欲望和激情的蜜罐里。
她依旧为他缝制棉袜,为他手洗脏袜,等着晚归的他。他看在眼里,不是没有感动,只是很快被欲望的激情淹没。
他和女孩又一次温柔缠绵后,突然心血来潮,拿起脱下的脏袜说,宝贝,为我把棉袜洗了好吗?
女孩连忙捂住鼻子,娇嗔地说,不嘛,你就不怕弄脏了人家的手?
是呀,并不是每个女子都愿意为他手洗脏袜。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钝钝地痛起来。
在无尽的等待中,她终于绝望了,于是态度坚决地提出了离婚。就在这时,他的公司因为决策失误濒临破产,女孩也提出了分手,并嘲弄地说,除了财力和权利,他毫无魅力可言。他气得吐了血,到医院检查竟是胃癌晚期。
她得知消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泪眼纵横地握着他的手,哽咽地说,你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久久地望着她那张熟悉又苍老的脸,不禁思潮汹涌,这些年来,为了他,她付出了自己最美丽的年华,毫无怨言地担负着生活的重担,而最后自己却无情地伤害了她。她给他的爱,是那样的温暖舒服,犹如她亲手缝制的棉袜,只是自己一直不懂得珍惜。
他艰难地试去她脸上的泪水,虚弱地说,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爱。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娶你为妻,还要你为我缝制棉袜。
他走后,她含着泪为他缝制了九双棉袜,一如他当初离开家到深圳一样。她把它们放在他的墓前,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感受到她如棉袜般温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