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不务博,造道当入微。一理贯万理,一歧会众歧。
譬彼庖丁刀,騞然解牛时。节间即有得,肯綮宁复疑。
道丧向千载,圣远孰可期。养勇敌所忾,养气动以随。
心非安如山,遇变鲜不移。吾门有圣学,观心乃其师。
宴坐一室中,自得寔在兹。胡为滞纷感,紬绎如茧丝。
人生矧多欲,事物日以滋。牛羊践径蹊,虎豹攻藩篱。
我尝叩天理,诚明不容欺。第恐达者事,还为狷者嗤。
守约斋为吕仲和作。元代。麻革。 读书不务博,造道当入微。一理贯万理,一歧会众歧。譬彼庖丁刀,騞然解牛时。节间即有得,肯綮宁复疑。道丧向千载,圣远孰可期。养勇敌所忾,养气动以随。心非安如山,遇变鲜不移。吾门有圣学,观心乃其师。宴坐一室中,自得寔在兹。胡为滞纷感,紬绎如茧丝。人生矧多欲,事物日以滋。牛羊践径蹊,虎豹攻藩篱。我尝叩天理,诚明不容欺。第恐达者事,还为狷者嗤。
临晋人,字信之。隐内乡山中,日以作诗为业,教授以终。人称贻溪先生。有《贻溪集》。 ...
麻革。 临晋人,字信之。隐内乡山中,日以作诗为业,教授以终。人称贻溪先生。有《贻溪集》。
春日送别。明代。林章。 春风自多思,奈与客情违。杨柳频催别,蘼芜不送归。千山独上马,一曲两沾衣。回首河桥道,迢迢看落晖。
读杨妃传。宋代。徐鹿卿。 六宫粉黛溢三千,一个中间宠爱专。自此世情生妄想,推排妃子作神仙。
睡起偶成。元代。陈颢。 昼长幽禽惊梦醒,起向松窗汲寒井。隔竹惟闻犬吠声,竹深似见人行影。我贫无力种山田,多病翻成半月眠。莫是相怜来访者,旧券从添赊酒钱。
杂诗七首。宋代。黄庭坚。 碧窗凉簟唯便睡,露井无尘荫绿槐。梦入醉乡犹病渴,辘轳声到枕边来。
游宝方山。宋代。袁燮。 幽岩如高人,气骨天所赋。凛然超尘寰,不受俗气污。湖湘饶峰峦,往往穷僻处。城郭去之远,谁能蹑芒屨。安知古都梁,爽垲有真趣。徜徉东郊外,青山在指顾。山中八洞列,天巧於此觑。蜿蜒老螭蟋,崭岩怒虎踞。如屏亦如龛,一起复一仆。卷阿坐良稳,狭径足难措。帝观若险隘,中道本宏裕。叠翠常回环,寒泉日倾注。石乳一何粲,和气知有聚。所见皆可人,十步目九寓。造物不能秘,奇诡遂呈露。奎画贲精舍,鬼神昔呵护。古称小有天,仇池乃其附。甬东有胜境,豁然四窗具。玲珑皆自然,匪以雕镌故。谁谓宝方小,是亦洞天数。谁谓此邦陋,有景即可慕。我本烟波徒,雅性厌驰鹜。搜寻得所欲,心境顿明悟。赏玩有余味,跻攀了不怖。得意或忘归,苍然迫曛暮。兹山虽可乐,用之乃成路。有径不能用,茅塞大可惧。对此发深省,岁月勿虚度。俗态易湮没,清游莫辞屡。援笔述鄙怀,愧乏惊人句。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反复观诵,感与惭并。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寄欧阳舍人书。宋代。曾巩。 巩顿首再拜,舍人先生: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反复观诵,感与惭并。夫铭志之著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近乎史,其将安近? 及世之衰,为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后之作铭者,常观其人。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盖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非公与是故也。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而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并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先祖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疑也。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其所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况巩也哉?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之?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于世?善谁不为,而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所谕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巩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