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顷蟾光浩不收,花汀竹屿思悠悠。
黄公所隐知何地,贺监宜归乞此洲。
良夜最佳惟午夜,今秋偏好是中秋。
举杯酒露月同吸,仰面青天可问不。
闻同官会碧沚用出郊韵三首。宋代。吴潜。 万顷蟾光浩不收,花汀竹屿思悠悠。黄公所隐知何地,贺监宜归乞此洲。良夜最佳惟午夜,今秋偏好是中秋。举杯酒露月同吸,仰面青天可问不。
吴潜(1195—1262) 字毅夫,号履斋,宣州宁国(今属安徽)人。宁宗嘉定十年(1217)举进士第一,授承事郎,迁江东安抚留守。理宗淳祐十一年(1251)为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封崇国公。次年罢相,开庆元年(1259)元兵南侵攻鄂州,被任为左丞相,封庆国公,后改许国公。被贾似道等人排挤,罢相,谪建昌军,徙潮州、循州。与姜夔、吴文英等交往,但词风却更近于辛弃疾。其词多抒发济时忧国的抱负与报国无门的悲愤。格调沉郁,感慨特深。著有《履斋遗集》,词集有《履斋诗余》。 ...
吴潜。 吴潜(1195—1262) 字毅夫,号履斋,宣州宁国(今属安徽)人。宁宗嘉定十年(1217)举进士第一,授承事郎,迁江东安抚留守。理宗淳祐十一年(1251)为参知政事,拜右丞相兼枢密使,封崇国公。次年罢相,开庆元年(1259)元兵南侵攻鄂州,被任为左丞相,封庆国公,后改许国公。被贾似道等人排挤,罢相,谪建昌军,徙潮州、循州。与姜夔、吴文英等交往,但词风却更近于辛弃疾。其词多抒发济时忧国的抱负与报国无门的悲愤。格调沉郁,感慨特深。著有《履斋遗集》,词集有《履斋诗余》。
除夜泊彭蠡湖遇大风雪。宋代。苏辙。 莫发邬阳市,晓榜彭蠡口。微风吹人衣,雾绕庐山首。舟人释篙笑,此是风伯候。杙舟未及深,飞沙忽狂走。暗空转车毂,渌水起冈阜。众帆落高张,断缆已不救。我舟旧如山,此日亦何有。老心畏波澜,归卧塞窗牖。土囊一已发,万窍无不奏。初疑丘山裂,复恐蛟蜃斗。鼓锺相轰豗,戈甲互磨叩。云霓黑旗展,林木万弩彀。曳柴眩人心,振旅拥军後。或为羁雌吟,或作苍兕吼。众音杂呼吸,异出殊圈臼。中宵变凝冽,飞霰集粉糅。萧骚蓬响乾,晃荡窗光透。坚凝忽成积,澎湃殊未究。紵缟铺前洲。琼瑰琢遥岫。山川莽同色,高下齐一覆。渊深窜鱼鳖,野旷绝鸣雊。孤舟四邻断,余食数升糗。寒虀仅盈盎,腊肉不满豆。敝裘拥衾眠,微火拾薪构。可怜道路穷,坐使妻子诟。幽奇虽云极,岑寂顿未觏。一年行将除,兹岁真浪受。朝来阴云剥,林表红日漏。风棱恬已收,江练平不绉。两桨舞夷犹,连峰吐奇秀。同行贺安稳,所识问癯瘦。惊余空自怜,梦觉定真否。春阳著城邑,屋瓦冻初溜。艰难当有偿,烂熳醉醇酎。
姚性存将归鹤沙以诗见别次韵。明代。袁凯。 十年避地谁知我,此日看君自可人。空谷正思驹皎皎,清溪还度石磷磷。韩公住处皆荒服,区册归时及早春。闻道沙边风俗好,老夫东望欲为邻。
金缕曲 感怀。清代。熊琏。 幽恨无人省。最堪怜、电光石火,年华转瞬。猛上心来思往事,难遣五更初醒。梦里唤、高堂不应。挑尽残灯窗月暗,隔花钟、敲动情千顷。寸肠断,泪珠滚。一春常抱愁兼病。更何况、终天恸绝,蓼莪罢咏。弱息莹莹曾未死,生受销魂光景。频念到、泉台凄冷。日落荒原谁是伴,近清明、几树棠梨影。归鸦噪,东风紧。
湖上别同方子公赋 其六。明代。袁宏道。 年年负空箧,满贮不十金。自知荷叶命,蓄水终难任。抱牍苦不治,抱瓮苦不深。安得清神药,止我狂华心。苦吟终为病,不苦不成吟。飞思入九渊,捃拾到虫禽。闻说三天顶,别有无忧林。何日陟其颠,洗耳听仙琴。
题刘金吾牛山读书图二首 其二。明代。董其昌。 千峰选胜著西清,讵许顽仙厕会盟。白芷青兰时照眼,乌丝翠袖不胜情。詶恩故有双龙在,徵事堪令半豹惊。见说边烽劳仄席,肯容定远又书生。
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然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岂其虑之未周欤?盖虑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也。
当秦之世,而灭诸侯,一天下。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变封建而为郡县。方以为兵革不可复用,天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而卒亡秦之社稷。汉惩秦之孤立,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以为同姓之亲,可以相继而无变,而七国萌篡弑之谋。武、宣以后,稍削析之而分其势,以为无事矣,而王莽卒移汉祚。光武之惩哀、平,魏之惩汉,晋之惩魏,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而其亡也,盖出于所备之外。唐太宗闻武氏之杀其子孙,求人于疑似之际而除之,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宋太祖见五代方镇之足以制其君,尽释其兵权,使力弱而易制,而不知子孙卒困于敌国。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盖世之才,其于治乱存亡之几,思之详而备之审矣。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终至乱亡者,何哉?盖智可以谋人,而不可以谋天。
深虑论。明代。方孝孺。 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然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岂其虑之未周欤?盖虑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也。 当秦之世,而灭诸侯,一天下。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变封建而为郡县。方以为兵革不可复用,天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中,而卒亡秦之社稷。汉惩秦之孤立,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以为同姓之亲,可以相继而无变,而七国萌篡弑之谋。武、宣以后,稍削析之而分其势,以为无事矣,而王莽卒移汉祚。光武之惩哀、平,魏之惩汉,晋之惩魏,各惩其所由亡而为之备。而其亡也,盖出于所备之外。唐太宗闻武氏之杀其子孙,求人于疑似之际而除之,而武氏日侍其左右而不悟。宋太祖见五代方镇之足以制其君,尽释其兵权,使力弱而易制,而不知子孙卒困于敌国。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盖世之才,其于治乱存亡之几,思之详而备之审矣。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终至乱亡者,何哉?盖智可以谋人,而不可以谋天。 良医之子,多死于病;良巫之子,多死于鬼。岂工于活人,而拙于谋子也哉?乃工于谋人,而拙于谋天也。古之圣人,知天下后世之变,非智虑之所能周,非法术之所能制,不敢肆其私谋诡计,而唯积至诚,用大德以结乎天心,使天眷其德,若慈母之保赤子而不忍释。故其子孙,虽有至愚不肖者足以亡国,而天卒不忍遽亡之。此虑之远者也。夫苟不能自结于天,而欲以区区之智笼络当世之务,而必后世之无危亡,此理之所必无者,而岂天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