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跨长溪山四回,杉松微径尽莓苔。
门前潮上不须看,常恐尘埃随水来。
题溪口广慈寺。宋代。钱彦远。 寺跨长溪山四回,杉松微径尽莓苔。门前潮上不须看,常恐尘埃随水来。
钱彦远(994—1050),字子高,宋钱塘(今杭州)人。吴越王钱倧之孙,钱易长子。北宋宝元元年(1038)进士及第,以殿中丞为御史台推官,通判明州(今宁波),迁太常博士。庆历中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擢为尚书礼部员外郎,知润州。上疏极言时政有中原天灾频仍、西北契丹雄踞虎视、西南蛮獠起事“三方之急”,以期长治久安之计。润州旱灾蝗灾,民缺粮乏食,彦远不顾反对,发放常平仓赈济灾民。召为右司谏,上书陈严赦免、择良吏、增俸以养廉、息土木以省费等事,迁起居舍人,入直集贤院,知谏院。 ...
钱彦远。 钱彦远(994—1050),字子高,宋钱塘(今杭州)人。吴越王钱倧之孙,钱易长子。北宋宝元元年(1038)进士及第,以殿中丞为御史台推官,通判明州(今宁波),迁太常博士。庆历中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擢为尚书礼部员外郎,知润州。上疏极言时政有中原天灾频仍、西北契丹雄踞虎视、西南蛮獠起事“三方之急”,以期长治久安之计。润州旱灾蝗灾,民缺粮乏食,彦远不顾反对,发放常平仓赈济灾民。召为右司谏,上书陈严赦免、择良吏、增俸以养廉、息土木以省费等事,迁起居舍人,入直集贤院,知谏院。
陶令生平兴萧瑟,到官毋过八十日。五株杨柳胜栽花,百亩公田都种秫。
拂袖长歌归去篇,舁篮岂是膏肓疾。世事从他三复四,生儿任昧六与七。
题赵承旨陶令像鲜于太常归去来辞赠致政太宰杨公。明代。王世贞。 陶令生平兴萧瑟,到官毋过八十日。五株杨柳胜栽花,百亩公田都种秫。拂袖长歌归去篇,舁篮岂是膏肓疾。世事从他三复四,生儿任昧六与七。却怪渠祖长沙公,婆娑八十讳称翁。即论运甓铃阁底,何似抱瓮春畦中。孤剑雄扶江左日,一丝高挽义熙风。忘年自识将军意,易姓方怜处士忠。千载从人论行止,谁似关西杨伯起。力在寸心输社稷,功成馀事施山水。未老能抛太尉章,得归即号柴桑里。五男却是五麒麟,海内俱称万石君。今去山中看宰相,由来平地有仙人。吴兴才子工写真,渔阳老手书绝伦。风流一代不可即,翰墨万古恒如新。我题此图见微向,须从迹外探心赏。长沙太迟彭泽速,君臣道尽公当往。
舟中咏落景余清晖轻桡弄溪渚之句盖孟浩然耶。宋代。陆游。 秦皇酒瓮边,古有钓鱼矶;我来必竟日,时挈双鲤归。白鹭真可人,常先孤棹飞。高咏江练句,今人忆玄晖。
春兴追次后山韵。明代。陈献章。 万物各得性,天开一岁春。风柔翻弱羽,波暖跃纤鳞。稚柳初成趣,芳芹亦赏新。川云将岳雨,何者不供人。
昼坐闻墙外人声殊败幽思戏作。宋代。陆游。 老人气衰凋发齿,岁月翩翩来有几?晨兴食米不一溢,日课读书犹十纸。虽云喧寂无二观,终嫌蜩蚻喧吾耳。亟起振衣欲出门,赤日当空汗如洗。拨灰未炷瓦炉香,汲井先换铜匜水。也胜太史落南时,短檠夜对屠牛机。
和路朝奉新居 其九。宋代。徐积。 自是平时大隐徒,何须水宿与山居。都无长物垂空橐,却有閒房聚逸书。近见雪消思野蕨,遥呼船问忆江鱼。卸帆便去寻村酒,醉使儿孙推鹿车。
楚使子虚使于齐,王悉发车骑,与使者出田。田罢,子虚过奼乌有先生,亡是公在焉。坐定,乌有先生问曰:“今日田乐乎?”子虚曰:“乐。”“获多乎?”曰:“少。”“然则何乐?”对曰:“仆乐齐王之欲夸仆以车骑之众,而仆对以云梦之事也。”曰:“可得闻乎?”
子虚曰:“可。王车驾千乘,选徒万骑,田于海滨。列卒满泽,罘罔弥山,掩兔辚鹿,射麇脚麟。骛于盐浦,割鲜染轮。射中获多,矜而自功。顾谓仆曰:‘楚亦有平原广泽游猎之地饶乐若此者乎?楚王之猎孰与寡人乎?’仆下车对曰:‘臣,楚国之鄙人也,幸得宿卫十有余年,时从出游,游于后园,览于有无,然犹未能遍睹也,又焉足以言其外泽者乎!’齐王曰:‘虽然,略以子之所闻见而言之。’
子虚赋。两汉。司马相如。 楚使子虚使于齐,王悉发车骑,与使者出田。田罢,子虚过奼乌有先生,亡是公在焉。坐定,乌有先生问曰:“今日田乐乎?”子虚曰:“乐。”“获多乎?”曰:“少。”“然则何乐?”对曰:“仆乐齐王之欲夸仆以车骑之众,而仆对以云梦之事也。”曰:“可得闻乎?” 子虚曰:“可。王车驾千乘,选徒万骑,田于海滨。列卒满泽,罘罔弥山,掩兔辚鹿,射麇脚麟。骛于盐浦,割鲜染轮。射中获多,矜而自功。顾谓仆曰:‘楚亦有平原广泽游猎之地饶乐若此者乎?楚王之猎孰与寡人乎?’仆下车对曰:‘臣,楚国之鄙人也,幸得宿卫十有余年,时从出游,游于后园,览于有无,然犹未能遍睹也,又焉足以言其外泽者乎!’齐王曰:‘虽然,略以子之所闻见而言之。’ “仆对曰:‘唯唯。臣闻楚有七泽,尝见其一,未睹其余也。臣之所见,盖特其小小耳者,名曰云梦。云梦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其山则盘纡茀郁,隆崇嵂崒;岑崟参差,日月蔽亏;交错纠纷,上干青云;罢池陂陀,下属江河。其土则丹青赭垩,雌黄白坿,锡碧金银,众色炫耀,照烂龙鳞。其石则赤玉玫瑰,琳瑉琨吾,瑊玏玄厉,碝石碔玞。其东则有蕙圃:衡兰芷若,芎藭昌蒲,茳蓠麋芜,诸柘巴苴。其南则有平原广泽,登降陁靡,案衍坛曼。缘以大江,限以巫山。其高燥则生葴菥苞荔,薛莎青薠。其卑湿则生藏莨蒹葭,东蔷雕胡,莲藕觚卢、菴闾轩于,众物居之,不可胜图。其西则有涌泉清池,激水推移,外发芙蓉菱华,内隐钜石白沙。其中则有神龟蛟鼍,瑇瑁鳖鼋。其北则有阴林:其树楩柟豫章,桂椒木兰,蘖离朱杨,樝梨梬栗,橘柚芬芳;其上则有鹓雏孔鸾,腾远射干;其下则有白虎玄豹,蟃蜒貙犴。 ‘于是乃使剸诸之伦,手格此兽。楚王乃驾驯驳之驷,乘雕玉之舆。靡鱼须之桡旃,曳明月之珠旗。建干将之雄戟,左乌号之雕弓,右夏服之劲箭。阳子骖乘,纤阿为御,案节未舒,即陵狡兽。蹴蛩蛩,辚距虚,轶野马,轊陶駼,乘遗风,射游骐。倏眒倩浰,雷动猋至,星流霆击。弓不虚发,中必决眦,洞胸达腋,绝乎心系。获若雨兽,揜草蔽地。于是楚王乃弭节俳徊,翱翔容与。览乎阴林,观壮士之暴怒,与猛兽之恐惧。徼郄受诎,殚睹众物之变态。 ‘于是郑女曼姬,被阿緆,揄紵缟,杂纤罗,垂雾縠。襞积褰绉,郁桡溪谷。衯衯裶裶,扬袘戌削,蜚纤垂髾。扶与猗靡,噏呷萃蔡。下摩兰蕙,上拂羽盖。错翡翠之威蕤,缪绕玉绥。眇眇忽忽,若神仙之仿佛。 ‘于是乃相与獠于蕙圃,媻珊郣窣,上乎金堤。揜翡翠,射鵕鸃。微矰出,孅缴施。弋白鹄,连鴐鹅。双鸧下,玄鹤加。怠而后发,游于清池。浮文鹢,扬旌栧。张翠帷,建羽盖。罔瑇瑁,钩紫贝。摐金鼓,吹鸣籁。榜人歌,声流喝。水虫骇,波鸿沸。涌泉起,奔扬会。礧石相击,硠硠礚礚,若雷霆之声,闻乎数百里之外。将息獠者,击灵鼓,起烽燧。车按行,骑就队。纚乎淫淫,般乎裔裔。 ‘于是楚王乃登云阳之台,怕乎无为,澹乎自持,勺药之和,具而后御之。不若大王终日驰骋,曾不下舆,脟割轮焠,自以为娱。臣窃观之,齐殆不如。’于是齐王默然无以应仆也。” 乌有先生曰:“是何言之过也!足下不远千里,来贶齐国,王悉发境内之士,而备车骑之众,与使者出畋,乃欲勠力致获,以娱左右,何名为夸哉!问楚地之有无者,愿闻大国之风烈,先生之余论也。今足下不称楚王之德厚,而盛推云梦以为高,奢言淫乐而显侈靡,窃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国之美也。无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也。章君恶、伤私义,二者无一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轻于齐而累于楚矣。且齐东陼钜海,南有琅邪;观乎成山,射乎之罘;浮勃澥,游孟诸;邪与肃慎为邻,右以汤谷为界。秋田乎青丘,彷徨乎海外。吞若云梦者八九于其胸中曾不蒂芥。若乃俶傥瑰伟,异方殊类,珍怪鸟兽,万端鳞崪充牣其中,不可胜记。禹不能名,卨不能计。然在诸侯之位,不敢言游戏之乐,苑囿之大;先生又见客,是以王辞不复,何为无以应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