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今朝六月六,暮雨倾盆风拔木。
今岁公宇醮祈晴,昼日当空生暑溽。
羽士宣词官吏拜,灯烛荧煌香馥郁。
须臾黑云西北来,如盖如轮覆厅屋。
电驱霹雳掣金蛇,檐溜奔腾泻银竹。
帏屏掀开旛幢飞,卷尽香灰吹灭烛。
天威震怒莫敢喘,谢罪怔营虞褻渎。
少焉雨止凉飕飕,天气如秋失中伏。
四郊大田多黍苗,一片潇湘接湖洑。
村夫中庭涕泗下,归闻野老吞声哭。
只恐戢戢生鱼头,何止广文饭不足。
天心仁爱子勿忧,府公移文行振粟。
古言大雨不为灾,云雨须臾手翻覆。
州厅设醮即事。元代。仇远。 去岁今朝六月六,暮雨倾盆风拔木。今岁公宇醮祈晴,昼日当空生暑溽。羽士宣词官吏拜,灯烛荧煌香馥郁。须臾黑云西北来,如盖如轮覆厅屋。电驱霹雳掣金蛇,檐溜奔腾泻银竹。帏屏掀开旛幢飞,卷尽香灰吹灭烛。天威震怒莫敢喘,谢罪怔营虞褻渎。少焉雨止凉飕飕,天气如秋失中伏。四郊大田多黍苗,一片潇湘接湖洑。村夫中庭涕泗下,归闻野老吞声哭。只恐戢戢生鱼头,何止广文饭不足。天心仁爱子勿忧,府公移文行振粟。古言大雨不为灾,云雨须臾手翻覆。
仇远(1247年~1326年),字仁近,一字仁父,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因居余杭溪上之仇山,自号山村、山村民,人称山村先生。元代文学家、书法家。元大德年间(1297~1307)五十八岁的他任溧阳儒学教授,不久罢归,遂在忧郁中游山河以终。 ...
仇远。 仇远(1247年~1326年),字仁近,一字仁父,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因居余杭溪上之仇山,自号山村、山村民,人称山村先生。元代文学家、书法家。元大德年间(1297~1307)五十八岁的他任溧阳儒学教授,不久罢归,遂在忧郁中游山河以终。
峙苍古洞偶一至,石作天风海涛势。将崩未崩压人顶,扰扰蛟龙塞天地,忽闻春雷殷有声,石屋以外飞泉鸣。
訇然玄关昼不扃,扪苔拄竹衔尾行。半空斜掠蝙蝠翎,扑我炬火如繁星。
入大风洞不能穷游怅然有作。清代。赵文哲。 峙苍古洞偶一至,石作天风海涛势。将崩未崩压人顶,扰扰蛟龙塞天地,忽闻春雷殷有声,石屋以外飞泉鸣。訇然玄关昼不扃,扪苔拄竹衔尾行。半空斜掠蝙蝠翎,扑我炬火如繁星。寒飙出洞寒有棱,毛发倒竖心骨惊。颇传中藏仙者庭,白日穿漏光珑玲。左踞白泽右苍精,钟钟鼓鼓觞百灵。别有村墟水盈盈,炊烟袅作溪云青。唤渡惜少渔舟横,芒鞋踯躅湿沮洳。借问仙源定何处,此中荒怪难久留。且上危亭看山去。
念奴娇·赤壁怀古。宋代。苏轼。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樯橹一作:强虏)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人生一作:人间;尊通:樽)
十月已酉西山讫事悼亡二首。宋代。徐瑞。 渺渺箜篌梦,茫茫石镜缘。断弦终莫续,浮沫更堪怜。湿土新阡雨,啼鸦老树烟。一声邻笛起,凄咽泪如泉。
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有吏目云自京来者,不知其名氏,携一子一仆,将之任,过龙场,投宿土苗家。予从篱落间望见之,阴雨昏黑,欲就问讯北来事,不果。明早,遣人觇之,已行矣。
薄午,有人自蜈蚣坡来,云:“一老人死坡下,傍两人哭之哀。”予曰:“此必吏目死矣。伤哉!”薄暮,复有人来,云:“坡下死者二人,傍一人坐哭。”询其状,则其子又死矣。明日,复有人来,云:“见坡下积尸三焉。”则其仆又死矣。呜呼伤哉!
瘗旅文。明代。王守仁。 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有吏目云自京来者,不知其名氏,携一子一仆,将之任,过龙场,投宿土苗家。予从篱落间望见之,阴雨昏黑,欲就问讯北来事,不果。明早,遣人觇之,已行矣。 薄午,有人自蜈蚣坡来,云:“一老人死坡下,傍两人哭之哀。”予曰:“此必吏目死矣。伤哉!”薄暮,复有人来,云:“坡下死者二人,傍一人坐哭。”询其状,则其子又死矣。明日,复有人来,云:“见坡下积尸三焉。”则其仆又死矣。呜呼伤哉! 念其暴骨无主,将二童子持畚、锸往瘗之,二童子有难色然。予曰:“嘻!吾与尔犹彼也!”二童闵然涕下,请往。就其傍山麓为三坎,埋之。又以只鸡、饭三盂,嗟吁涕洟而告之,曰: 呜呼伤哉!繄何人?繄何人?吾龙场驿丞余姚王守仁也。吾与尔皆中土之产,吾不知尔郡邑,尔乌为乎来为兹山之鬼乎?古者重去其乡,游宦不逾千里。吾以窜逐而来此,宜也。尔亦何辜乎?闻尔官吏目耳,俸不能五斗,尔率妻子躬耕可有也。乌为乎以五斗而易尔七尺之躯?又不足,而益以尔子与仆乎?呜呼伤哉! 尔诚恋兹五斗而来,则宜欣然就道,胡为乎吾昨望见尔容蹙然,盖不任其忧者?夫冲冒雾露,扳援崖壁,行万峰之顶,饥渴劳顿,筋骨疲惫,而又瘴疬侵其外,忧郁攻其中,其能以无死乎?吾固知尔之必死,然不谓若是其速,又不谓尔子尔仆亦遽然奄忽也!皆尔自取,谓之何哉!吾念尔三骨之无依而来瘗尔,乃使吾有无穷之怆也。 呜呼伤哉!纵不尔瘗,幽崖之狐成群,阴壑之虺如车轮,亦必能葬尔于腹,不致久暴露尔。尔既已无知,然吾何能违心乎?自吾去父母乡国而来此,三年矣,历瘴毒而苟能自全,以吾未尝一日之戚戚也。今悲伤若此,是吾为尔者重,而自为者轻也。吾不宜复为尔悲矣。 吾为尔歌,尔听之。歌曰:连峰际天兮,飞鸟不通。游子怀乡兮,莫知西东。莫知西东兮,维天则同。异域殊方兮,环海之中。达观随寓兮,奚必予宫。魂兮魂兮,无悲以恫。 又歌以慰之曰:与尔皆乡土之离兮,蛮之人言语不相知兮。性命不可期,吾苟死于兹兮,率尔子仆,来从予兮。吾与尔遨以嬉兮,骖紫彪而乘文螭兮,登望故乡而嘘唏兮。吾苟获生归兮,尔子尔仆,尚尔随兮,无以无侣为悲兮!道旁之冢累累兮,多中土之流离兮,相与呼啸而徘徊兮。餐风饮露,无尔饥兮。朝友麋鹿,暮猿与栖兮。尔安尔居兮,无为厉于兹墟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