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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伴我成长的那个人已老去

花开花落,伴我成长的那个人已老去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一生把爱交给他/只为那一声爸妈……”

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那一刻情难自禁而泪盈眼眶。从何时起,她“柴米油盐半辈子/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年复一年,庭前花开花落,海里潮起潮落,也只有她,扶着咿呀学语,走路蹒跚的我,牵着青春泥泞中意志消沉,虚度光阴的我,看着斗志昂扬却步步离开只剩下追逐未来的背影的我。我与她的缘分,不过是她看着我追寻的背影而渐行渐远,她却因为看着最美的青春而渐渐老去停下追逐的动力。

她,我的母亲。

赞美母亲的诗篇多不胜数,忆起“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我却不厌其烦去描写我生命中占据了我最青春年华的女人。“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母亲,我爱昵称她为“妈妈”,人家说新时代女性能顶半边天,她却顶着全边天,给我和兄长的童年青年乃至成年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用瘦弱的肩膀与多病的身躯给了我双倍的爱,用别的家庭两双手的汗水,她用一双手给了我如父如母的深情的爱。

没错,我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但我却从不自卑,妈妈既给了我慈母的温柔,也给了严父如海般深邃的爱。复读时,妈妈时常陪在我身边给予我鼓励,给我信心,每一天晚上陪我熬夜,和我分析我的成绩情况,安慰我继续努力加油。常记得我妈妈为了让我吃得有营养,哪怕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她都来给我送饭。记得那一天我在最后一节课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像打霜般的雨水倾盆而下,密密麻麻,狂风呼啸,像要吞噬什么,我的心一下子绷紧了,妈妈不会来了吧!我心怀侥幸地想,既担心又害怕,哪有人这么傻,雨这么大还都出去?

下课铃一响,我犹如箭一般飞快地奔向教学楼楼檐(这是和妈妈约好的地方)下,我攥紧了心口儿的衣衫,既期待着妈妈的到来又担心雨势太大,路上危险,而周围也有在等待着他们父母的学生,也都沉默着,沉默着,神色紧张。“唏啦……”一声,校门打开了,我妈妈走在最前面,雨水“啪啪啪”地拍打着雨中这个瘦弱的躯体,妈妈穿着防水雨衣又撑着伞,肆虐的雨水往妈妈的裤脚渗去,打湿了她的头发,打湿了我绷紧的心,也打湿了我的眼眶。

“怎么站这儿,这儿风大,小心着凉!”妈妈走进楼檐,疑惑地对我说,接着她脱下了雨衣,怀里紧紧抱着饭盒,饭盒上竟没一点儿雨水,我无语着,努力抑制住在眼眶打转儿的泪水,拿起饭盒,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饭。妈妈欣慰地说“慢点吃,饿了吧,还好没弄湿。”

雨仍继续下,还越下越大,雨水疯狂地往楼檐泼水,和妈妈一样给自己的孩子送饭的父母都陆续赶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一颗颗爱子之心,纵然风雨,却甘之如饴。

雨还在下,我脸上感到丝丝凉意,妈妈突然站起来,撑开伞,用身体挡住向我扑面而来的水珠,她毫不在意地说“不要急,慢慢吃。”其他父母也纷纷站起,用身体挡住了扑向他们的孩子的雨丝,那一刻,一片寂静,只有勺子与餐盒碰撞的声音……

当高大的身体变得伛偻,满头墨发变得银丝苍苍时,他们用几十年的青春阐述了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爱。妈妈,你让我于心何忍,我的长大伴随着你的老去,我像一个时间的刽子手一天天分割着你的青春。多少年后,我匆忙于我的世界而忽略身后一直默默看着我的妈妈,你用解脱的方式放飞了一直护在腋下等待张翅高飞的鹰,而自己只是仰头遥望,“直到天长地久/你松开我的手/心一直在颤抖/为我放弃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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