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

布谷鸟的叫声

布谷鸟的叫声


暮春的风,轻轻地吹,氤氲芬芳,沁人心脾,万物生机盎然。我在侧耳聆听,等待一个熟悉的声音:“布谷” “布谷”……

季节的音符在跳动。五月的风,快要吹干了麦穗,还没有等到那熟悉的“布谷”“布谷”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喜欢那布谷鸟的鸣叫。在原野,在田间,在春夏,在晨昏,一声“布谷”“布谷”,总是能穿透阴霾、迷雾和凡尘,给人清新、明脆、亢奋和希望的感觉

这种喜欢的感觉,竟然与早年苦涩的岁月有着深深的连接。小河边的村子,土地大半荒漠,种地人要靠粮站供应返销粮度日。每年春节后到新麦收获季节叫做青黄不接,难熬的日子,春天的榆树钱、杨树叶、槐树花,也填不饱肚子。好在,绿色的原野,给人以生活的希望。这时候,天边有一种鸟飞过,旷野里传来通透的声音:“刮锅”“刮锅”,“刮锅”“刮锅”。那时不知道它叫布谷鸟,就听它叫 “刮锅”,因而就叫它“刮锅”鸟。心里纳闷,这个鸟,它怎么知道咱刮锅呢。谁家都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勺子在锅底刮的叮当响。土灶上的那口大铁锅刮破了补,补了又刮破刮烂。这“刮锅鸟”,它在讥笑我们刮锅苦涩的日子。这讥笑,对小河村的人,却也励志。什么时候,我们不再刮锅呢?抬头寻它,它飞的远远的,看不清它的身影,人们只是闻其声,不见其形。它只是一个影子,在绿油油的庄稼地头,或在村庄上空划一条直线飞走了。

“刮锅”来了,虽是青黄不接的清苦日子,却也有了盼头。不几日,麦子扬花了;不几日,小满时节了;不几日麦子发黄,新麦要登场了;不几日要吃新麦了。于其时也,刮锅也是报喜鸟,希望之鸟,蛮可爱的。

曾经被人笑话,那不叫“刮锅,”叫“布谷鸟,”学名还叫子规什么的,好多。我晕,叫了几十年的“刮锅”,太土改名了。可我每每听到它的叫声,分明是很清脆的“刮锅”“刮锅”,“刮锅”“刮锅”,它就像生命里的时钟,每年春夏,一贯守时,规律而精确。

圣人有言,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一只鸟,叫啥都一样,反正就喜欢它的叫声,清脆、悦耳、提神。

如今,我还在等待那熟悉的叫声:“刮锅”“刮锅”,“布谷”“布谷”。

布谷鸟,今年你还会来吗

词语首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