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雷声轰隆,大雨哗啦啦落下,雨珠飘进窗户,洒在我的发丝上。雨停了,我跑到屋外,天空一片清朗,大地一片清明,暑气灰飞烟灭。
今天清晨,我沿着田野间的小路,踏着青草散步。蓦然间,走到一个池塘边,太阳初升,荷叶青葱,莲花盛开,水珠透亮,恰似汉乐府民歌《江南》所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漫步荷塘边,我瞥见主人从荷塘水里蹚上来,他一副庄稼汉的憨厚相,年纪六十上下,向我微笑。我缓步走近他,他递过来一支香烟,我咧嘴一笑:“不会,谢谢!”之后,他递过来一个莲蓬,说:“尝一尝。”我剥开一个莲子咬了一口,实在好甜,没有苦涩。
荷塘岸上有一座帐篷小屋,主人示意让我进屋坐,我跟着进去。我们相对落座,他问道:“看你像个知识分子,是不?”我应道:“是的,我是老师,在湖南教书。”他说:“当老师好啊,工作稳定,还有人尊敬。”我点头称是,说:“您也好啊,守着一方荷塘,过着田园生活,与世无争。”他摇着头,说:“不,种田辛苦哟!比不得你教书。”望着他红黑的老脸和粗糙的大手,我说:“没有,都是为了生活嘛。”
临走前,我不想空手回家,就让主人去摘了十来个新鲜的莲蓬,递给他二十块钱,说:“不用找了。”主人脸上荡漾着笑容,说:“好走,有空来玩!”我向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一路上,我回想着童年。我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常常呼朋唤友,去荷塘边摘荷叶伞,采莲花苞,掰莲蓬,
无忧无虑。光阴流转,人世变迁,我漂泊异乡,脸上烙了几分沧桑,脱了几分稚气。然而,家乡的荷塘依然清澈,莲花芬芳。
又见荷塘,这是什么感觉?台湾作家林清玄说:“心有明珠,山河明媚。”于我而言,这是美妙的,我拾起了童年的美好记忆,感受了农民的质朴无华,体验了家乡的田园生活。
拎着一袋清香的莲蓬,我情不自禁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写于二三年夏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