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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从教记忆(一段难忘的记忆小辉)

难忘的从教记忆(一段难忘的记忆小辉)


  难忘的从教记忆

  杨春涛

  三十年前,刚刚走出大学校园的我到一个高寒阴湿地区的乡村学校去支教。学校在远离村庄的一个沟底,山沟里树木高低错落,郁郁葱葱。变黄的树叶在风的指挥下演奏着乡村协奏曲,蚱蜢也趁着阳光抢唱一曲秋天咏叹调,偶尔吹过一缕带着泥土味的轻风。只有一条踏出来的泥土小路通向学校,我迈着轻盈的脚步,追随林间鸟儿的歌声来到了学校。

  第二天早晨,随著清脆的铃声我大步进入了教室。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圈,教室光线昏暗,空间狭窄,习惯了大学里教室的宽敞明亮,心情顿时沉重起来。正要做自我介绍,眼角突然映入了让人奇怪的一幕。低头仔细一看,原来讲台左边原本很狭窄的地面上挤满了黑乌乌的成年人的长筒雨靴,上面粘着许多泥土和水珠。这是教室呀,哪来的雨靴?今天是晴天呀,哪来的泥水?我叫起第一排的一个男生,他非常的腼腆,低着头,红着脸,任凭怎么问就是一言不发。这时,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孩子举手站起来,告诉我班上有些孩子们家在河对面,上学时要穿大人的雨靴趟过来。我一时不知道说啥好,就急匆匆的开始了讲课。孩子们的家都很远,中午是不回家的,用一块发干的馍馍,盛点开水就解决了午饭。我带着疑问一直等到下午的放学铃声响起,悄悄地跟在几个孩子的后面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条宽宽的河边。河流也像下班后着急回家的人,浪花裹挟着夕阳的余晖向前极速翻滚,散落河滩的枯叶、几棵歪斜的枯树和一阵阵吹来的秋风让人感到了浑身发凉。只见孩子们坐在地上吃力的换上雨靴,长筒雨靴几乎到了大腿根。只见他们将书包和鞋子分别夹在两只胳膊下面,就要趟进河里,我赶紧大叫一声:“停下,等一等。太危险了!”有个孩子哈哈大笑起来:“杨老师,您是城里来的吧?这有啥危险的,我们天天都过来过去的,而且还有这么大的雨靴呢,没事,你赶紧回去吧!”说完就钻进河里去追前面的孩子们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看着他们在既熟悉又小心的用脚摸索着河底的石头,一小步一小步的前行,我恨不得钻进水里去扶一扶。黄昏的太阳总是个急性子,一眨眼就跑到了西山后面,孩子们也在此刻安全的上了对岸,我的心也算是落到了地面。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了河边,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枯叶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霜,虽然特意加了衣服,可还是冷的蜷缩着胳臂,河水似乎也冷的放缓了脚步。等了一会儿,看见河的对面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矮小的身影,慢慢地走进河水向这边走来。我仍然提心吊胆地望着他们。过了一阵,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上岸来,我赶紧跑过去拉一把。看见我在河边,他们非常的奇怪。“杨老师,大清早的天还没亮,你跑到河边干啥呀?你不冷吗?”一个小女生睁着一双大眼睛问道。“是有点冷,老师在晨练呀。你们赶紧去教室,暖和点。”我等到最后一个孩子上岸后就和他一起快速走向了校门。离开学校后的三十多年,这个场景一直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只要想起就像是刚刚看见,那样的清晰。一直到现在,我给很多很多的孩子讲述过穿着雨靴趟河上学的真人真事。后来去那个县下乡,我总要打听孩子们淌水上学的情况,每次担心之后都为自己的无力而暗自自责。终于在六年之后听到了我日日夜夜期盼的好消息,县上修通了滨河路,学校的门开到了路边上,还在河上架起了一座公路桥,不仅孩子们不用淌冰冷的河水了,而且对面山上的乡亲们也不用绕很远的山路去县城了。我赶去桥头,望着河对面的山崖,看着崭新的校园,听着涛声依旧的河水,心中是说不出来的高兴。

  今年,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当时班里的一名学生,也已不惑之年,说起曾经的许多往事不由得说到了曾经的长筒雨靴上,真是感慨万千。我问起了那些孩子们的近况,有的已是高级畜牧师,有的也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有的在脱贫攻坚的第一线默默地奉献着......临了,我对他说:“支教时间很短,我没给你们教些啥,但我自己学到很多,收获很多,至今难忘。”

  作者简介:杨春涛,笔名怡然,甘肃省临夏市人,业余爱好写作、摄影,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真切感受。中国诗歌网蓝V诗人,常有诗歌、散文发表于《中国诗歌网》《》《现代诗歌网》《今日头条》《清风笺诗歌》《临夏文艺》《三秦文学》《当代作家》《河州文苑》《民族日报》《翰墨飘香书院》等网络平台和平面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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