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银杏
我读中学时居住的地方,有一棵硕大的银杏树。这棵银杏树,说它参天也不为过,树龄应该也有好几百年,树干有三人抱这么粗,枝繁叶茂正值当年。记得在它的旁边还有一株稍小些的,后来不知为什么,那棵小一些的银杏树死了,现在连根都不在。小银杏的遗址处,修起一幢私宅。那棵硕大的白果树存活了下来,只是在它周围多是钢筋水泥建筑。只有这么一棵大树,孤零零地被包围在其间。而以前我们读书时,那里还是县城郊外的一片农田。每到秋天时节,放学后总要从树上用杆子打落下些白果,拾回家放在火炉边上烤吃。要写到白果,还是先说说银杏树。
银杏树也称白果树,在我们这里很多人都叫它白果树。银杏的果实就是我们俗称的白果。有此地方把银杏树叫公孙树,意思是说它的长得很慢,爷爷种下银杏树,要等到孙子长大才开花结果。银杏是很古老的植物,可以追溯到新生代第四纪冰河时期孑遗植物。野生的银杏现在很少见,一般在庙宇寺院里的银杏树,多是人工种植。银杏树被称做“东方的圣者”,“中国人文的有生命的纪念塔”,“金色化石树”。 在出家人心中,银杏因长寿、典雅、圣洁,被尊为“圣树”。所以常将银杏种植于寺庙、宫观之中,或选有古银杏处建寺观。
据说,我国现存最古老的银杏树就在山东定林寺,相传为商代所植,距今已有三千余年。高达24.7米,最粗处15.7米,树冠平铺一亩多,非常壮观。在我国的名山大川、古刹寺庵、无不有高大挺拔的古银杏,它们历尽兴沧桑、遥溯古今,给人以神秘莫测之感,历代骚人墨客涉足寺院留下了许多诗文辞赋,镌碑以书风景之美妙,文载功德以自傲。无怪乎人们惊叹古银杏与古文化紧密地连在一起。
虽然野生的银杏树渐将消亡,但是人工种植的却还很多。其实银杏树很容易种,只要把种仔放在泥土里,每天浇水,大约五十天后树芽便出来了。幼时的树形像座小塔,长大后枝条散开,成了伞状的大树。我小时候的那棵白果树从树形上估计,应该有千百年的历史,是值得进行保护的人文遗产。可惜,至今没有人真正的爱惜它。银杏的叶子有长柄,叶身很像一把小扇。小时候,我经常把拾到的银杏叶当扇子。到了秋季,银杏叶变成黄颜色,压干后用来做书签,很好看。
银杏古时又称“鸭脚木”,因其叶子很象鸭脚板而得名。到宋初开始入贡时,嫌鸭脚木名字不雅,才根据其种子形状似杏、成熟时外面被白粉的特点,重新取名为“银杏”。陆游在诗里写到:“鸭脚叶黄鸟桕丹,草烟小店风雨寒。”就是写银杏与鸟桕相掩映时的一种自然的美丽景致。
银杏树是雌雄异株的,大约在农历四月间开花。花极简洁,没有花萼、花瓣这些东西。雄花只在一条柄上生着些雄蕊,每个雄蕊只生两个花粉囊,雌花只在每条长柄上生着两个裸出的胚珠。胚珠长大起来后,变成一个种子,形状很像杏子,颜色也是黄的,但皮肤很光滑,除去外面的薄皮和肉质,里面包着一层白色坚硬的薄壳,这便是普通所说的白果。
那时,过了中秋,经常邀约几个伙伴,来到银杏树下,用很长的竹杆,去打挂满了白果的银杏树。然后在树下拾掇落下的银杏叶和白果。新鲜的白果,放在火炉上烤熟后,滚烫地吃下去,那味道感觉到软糯软糯的清香、很鲜美。只不能多吃,多吃后会感觉到头闷,有一种轻微中毒的感觉。后来才知道,白果有很强的药物作用。明代李时珍《本草》记:“入肺经、益脾气、定喘咳、缩小便。”清代张璐璐的《本经逢源》中载白果有降痰、清毒、杀虫之功能,可治疗“疮疥疽瘤、乳痈溃烂、牙齿虫龋、小儿腹泻、赤白带下、慢性淋浊、遗精遗尿等症”。明代至今都用白果炮制的中药或中成药,用于临床。银杏叶也具有重要的药用价值。到目前为止已知其化学成分的银杏叶提取物多达160余种。主要有黄酮类、萜类、酚类、生物碱、聚异戊烯、奎宁酸、亚油酸、蟒草酸、抗坏血酸、a-已烯醛、白果醇、白果酮等。对冠心病、心绞痛、脑血管疾病有很好的疗效。用银杏叶提取物做成银杏叶片等成药,在临床上广泛使用,疗效明显。
银杏材质优异,价格昂贵。木质具光泽、富纹理、结构细、易加工、耐腐蚀、易着漆等,并有特殊的香味,抗蛀性强。银杏木除可制作雕刻匾及木鱼等工艺品,也可制作成衣橱、书柜等高级家具。银杏木具共鸣性、导音性和弹性,是制作乐器的理想材料。它的木材虽不甚坚硬,然而纹理细密,色白徽黄,略带丝光,漆上中国漆,颜色极光亮。另外,它的叶子上从不会生虫。银杏树是落叶树,夏季绿叶很茂密,足以遮住炎热的夏日阳光;冬季叶子脱落了,冬日暖阳径直照到枯黄的土地。因此做“行道树”一定很合适。
春夏时节,银杏树叶青葱翠绿,似一柄绿扇;金秋时节,又好似一把金色的折扇。史岩在《故乡的银杏树》里写道:“撤下橙黄落叶,宛如铺开一片金色的地毯。”和“翻跟斗,捉迷藏,仰天一躺,望着白云,神思遐想。”所记均是童年的乐趣。记得上学的时候和同学相约去那里欣赏、去树上采摘白果,那时候的心情是快乐而绚丽的,大家开心而愉悦。那样快乐的日子感觉短暂,恍惚之间,几十年光阴在指间悄然流逝。童年和中年真得很不一样,那时候从来不会有现在的心情。如果时光能够到流,宁可不要如今这安逸舒适的生活,回到童年那清苦但无忧无虑且快乐的生活。
还记得,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小城有个不大的广场,广场的正中央有一尊钢筋水泥的毛泽东塑像,基座是本地产的纯白色花岗岩,塑像通体为白色,塑像身穿军大衣,头戴军帽,向正前方挥手致意。广场可容纳数以万计的人聚会,我读小学和初中时经常被学校组织到广场开会。塑像的后面是全县唯一的灯光球场,每年县里都要组织几次有规模的篮球比赛。所以那个时代,除了电影而外,篮球比赛成为小城人们另一个重要的娱乐活动。灯光球场后面是工会所在地,外面有几棵银杏树,夏天枝繁叶茂,秋天满树的金黄。放学之后,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总是约好了一起去打篮球或是拾银杏叶,总有一番乐趣。现在我姐姐和四弟家就住在公园右后这一带。
一年中最喜欢的季节便是秋天,虽然与秋天的相聚总是短暂,但这短暂中却体味到了那散发着梦幻般的秋意。当我有机会独自站在银杏树下面,看到午后灿烂的阳光从树叶中透过来的时候,想起久远的过去,秋天的味道瞬间即逝。
如今,站在银杏树下,早已没有儿时的快乐,所以找不到那种自己想要的感觉,只留存下一些遥远的童谣,还有那烤白果的记忆。秋日天高云淡,南归的雁子带着离别的惆怅;脚下的树叶在轻声的低语。此刻,坐在银杏树下享受一份宁静与孤独。
银杏最美的时节,当是秋天。秋风徐来,把树叶都刮下,地上铺满了黄灿灿的银杏叶,天空飘零着金色的银杏叶,达·芬奇认为:“黄和红在亮光中最美,金黄色在反射光中最美。”秋天是银杏的季节,银杏金黄色的秋叶,在落寞的秋日里更显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