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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子花开

桐子花开


晨练时,经过一株桐子树边,瞧见满树粉白粉白的桐花,引来嗡嗡而鸣的蜂儿,心里头莫名地欣喜!

喜欢桐子花那喇叭管通红的蕊,像鲜红的、生机勃发的血管一样,向喇叭口四周扩散开去,因着血色的晕染,花瓣边儿总是白里透着粉,粉里透着白,煞是好看,其实单冲那血色的鲜艳,就让人瞅着舒畅!

清明节第二天,到深山去扫墓,枯草堆叠的弯弯山路间,时不时撞见一小堆油桐子剥掉的黑黑的果壳。“定是去年秋冬留下的,只可惜路途遥远,体单力薄,要不然,带回家去烧成灰,作为做米豆腐的碱水,该多好!”那年孩子的大奶奶做过一次,用桐子壳烧灰做碱粑,送给我两个,吃起来有说不出的软绵可口,只吃过那一次,已成毕生的记忆。思量着有机会自己来做,遗憾的是桐壳难觅,终是夙愿难成。

这年月,桐子已不再像儿时那样,满坡满岭都是。山道边,岭头上,零星地点缀着那么一两棵,花开倒也热闹,秋实却无人拾捡,渐渐的,被遗忘在莽莽山间。

桐子花,极美地渲染了儿时的生活。老家屋后,有一大片属于生产队划分的桐子林。桐树生长不整齐,有年逾古稀的大树,也有刚长成的小苗。每至花开时节,高高低低,浓浓淡淡,全是桐花的海洋。尤喜花落,成堆成串的残花掉在树下的草叶上,岩石上,挂在树间的蛛网上,把那片天地都装扮得分外妖娆。

挂果时,桐子像青苹果般,绿绿的,圆圆的,随意用指甲划破果皮,就会有清澈的、黏性很强的汁液流出来,那可是我们需要的好东西。六月的天热,我们把长方形的书纸反复折叠,形成扇面,两边各加一根小竹片,用那桐汁做黏合剂进行粘贴,自制小扇子就可以扇凉啦!

秋果成熟后,有些果皮就红了,真如苹果般!挑着箩筐,带上镰刀、长竿,上树一阵猛打,果子就如同下雨般,乒乒乓乓往下落。桐子不一会儿就捡满了箩筐,担回家来,堆放在墙角,等待它们外壳慢慢裂开。冬闲时,一家人围坐在火铺上,谈笑着,烤着火,用一个形状类似于“7”的小工具,把桐子从桐壳中挖撬出来。晒干后的桐子可以拿到市场上卖钱,换回几张薄币以供家用。

还喜欢同母亲一起提篮到桐子林去,那老去被砍掉的树桩上,会生长如平菇、木耳等野生菌,不用多说,地道的山珍了。只可惜那些桐树后来都砍掉了,到现在,屋后已经变成一大片竹林,再也找不见桐树的影子。

春日里,又见桐花,想起曾经的过往来,竟有些许失落,是为那曾经的繁花,还是为逝去的年月,我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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